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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說啊!番外無料— 誰都沒說





該死的大雨一直下個不停。

杳無人煙的山林間,著蓑衣戴斗笠的黑髮男子腳步急匆,看到一座廢棄的寺廟後頓了頓腳步,決定先行在裡面躲雨。

將蓑衣跟斗笠上的水珠抖了抖,青綠色的眼睛盯著沉灰色的天空。

離下個聚落還有半天多一點的路程,但已經過子時了,雖然剛才解決的鬼沒有共出有其他同夥,在晚間行動還是不太保險,名為稻玉獪岳的男子思量著,他的鎹鴉跟善逸的笨麻雀才剛離開回報,也許在這破廟稍作休息一晚是比較適當的選擇。

他在室內找到炕的位置,丟了幾把木柴在淋上油,點起了火。

「嚇!」
靠近窗子的角落被火光照耀,鮮血滲進木地板成為深重的黑褐色,腳印連路延續到斜斜倒地的人影。

黑髮被乾涸的血塊糾纏,面皮被懾人的血跡覆蓋,無數的刀痕覆蓋在垂軟的臂膀,森白的手骨刺出極深的傷口,全身中滿了細細的黑針,大概是具有毒性,
偌大的創口暗紅黏稠的血液泊泊流出,要不是隱約看到淺淺起伏的胸膛,獪岳大概會以為這是具屍體。

難怪剛剛斬的鬼看起來像是在找尋什麼,一點都沒有躲他的意思,這個屍...不對,這個人大概是稀血?

總之,既然還有氣息,先做點止血處理將針拔出後,獪岳將隨身包袱巾裁成數條,將基本上只能用於輕傷的藥膏抹上厚重一片。

沒有可以固定布巾的東西
獪岳撇了一眼手上的皮繩手環,上頭的勾玉反射著火光,裡頭的銀色雷紋隨著手腕的翻轉竄動,是善逸那笨蛋送給自己慶賀升上柱的禮物。


「大哥!恭喜你!」在升任儀式結束,主公離開後,我妻善逸笑嘻嘻的晃過來,手上拿著精緻木盒。

「哼,這是理所當然的,你都當的上柱我怎麼可能當不上。」
接過禮物後獪岳亂揉了一把善逸的頭髮,故意將束好的長髮弄成更像鳥窩,笨蛋師弟也不閃躲,只是一個勁地傻笑。
「皮繩是我揉製的,勾玉的石材是拜託悲鳴嶼先生找到…」

「獪岳,恭喜了…」
在善逸還在嘰嘰喳喳介紹盒子裏的物品時,岩柱悲鳴嶼行冥雙掌合著前來道賀

「…悲鳴嶼先生,我…」獪岳垂下眼。

他一直懷著深重的後悔,對於自己過去的卑猥、被恐懼控制將同伴與對他恩重如山的悲鳴嶼先生出賣給吃人鬼。
老師桑島慈悟郎要他與善逸一同繼承柱時獪岳是拒絕的,加入鬼殺隊只是為了還債,這並不是他想要的,況且連雷之呼吸的基礎一之型都不會,哪有資格一起繼承柱。

當時他為了掩飾心中的懊悔與自卑對師弟善逸說了很多難聽話,連廢物沒資格跟我站在一起都說出口了,但善逸卻還是堅定的抓住他的袖子不讓他走。

「我知道大哥一直很努力。」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善逸,眼神卻很堅定真誠:「我很膽小也很弱,什麼都做不好,大哥雖然嘴巴嫌棄,但我知道你不是真的這麼想,我想要跟大哥一起戰鬥,像爺爺說的,用我們兩個可以完成的招式一起戰鬥。」

該死,我妻善逸,不要用那種全然信任的眼睛看著我,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怎麼會有人比我自己還相信我啊。

你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

但獪岳無法別開視線。

「…臉醜死了,下午訓練時別讓老師看到。」

他真的值得嗎。

那樣的目光,照進他內心最黑暗的角落,獪岳無處回報這樣的信任。



如果說我妻善逸是他開始能抬頭面對的未來,那悲鳴嶼行冥就是他不斷悔恨不已的過去。

悲鳴嶼行冥低頭望著少年的黑色髮旋,稻玉獪岳,這個悲鳴嶼行冥曾經無法諒解,怨恨過的孩子,成為了鬼殺隊員盡力悔過、洗刷自己的罪惡,鬼殺隊的孩子,都是越過黑暗的孩子,許多人會一輩子深陷黑暗裏無法自拔。

「柱,可以救下更多人…被過去的罪孽纏住的你,總有一天也能得到救贖吧…阿彌陀佛……」


青年手握緊掛在上頭的勾玉裝飾,溫涼的觸感包裹在掌心。
「反正是用來包紮傷患,那心軟的笨蛋傢伙不會有意見…」獪岳喃喃自語道,將皮繩的結用隨身小刀切開,接下來的處理他再也沒有猶豫了。


天明時,獪岳探了探那個人鼻息,依然十分微弱,但情況似乎算穩定。

他並不知道這人的來路,處理傷口時在衣物裡看到他身上還有些奇形怪狀、見也沒見過的武器,不是一般民眾,要求隱把他搬回去治療或許會給鬼殺隊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不是善逸或是竈門那種好人,會危害到鬼殺隊、他的家,就算只有一點可能,獪岳也不能讓那種可能發生。

是死是活,就交還給你吧。

晨光中獪岳整裝前行,留下食物與水後再沒有看他一眼,踏上了歸途。



禽鳥振翅的聲音 讓男子睜開眼皮,露出血色的瞳孔,他顫顫的坐起身,將喉嚨裡的血塊咳出。

他還活著。

任務…成功了,將敵人全部殺掉後,深受追兵重傷的宇髓天辰知道他不能讓其他人隨著血跡找到通往忍村的道路。

深山裡的破廟看起來很適合成為專幹骯髒事的忍者的葬身之地,他本來是這麼以為的。

有人救他。

還幫他把毒針都拔除,傷口包紮。


宇髓天辰湊近固定包巾的繩子聞了聞,除了藥膏的味道還有…

「紫藤花。」鬼殺隊?救一個將死之人很像那群愛管閒事的傢伙們會做的事。
他的兄長宇髓天元帶著三名女忍叛離家族後,加入的組織。

「勾玉。」
青色隱隱有銀色雷紋的石材,連中等玉材都勾不上邊,但也很難尋得,邊緣打磨的細緻,有幾道鑿痕他認得出自於宇髓家才有的處理手筆。

天元跟他的女人認得宇髓家忍者的標記,救了他會留下能辨識的訊息,不會是這種曖昧不明的標記。

是天元那個金髮姘頭?

雖然家族封鎖所有宇髓天元的相關消息,但他在任務中知道些,前兄長與一金髮男子交往甚密的情報。

宇髓天辰隨手抹了一把附近的地板,只要有人類活動的所在,沒有用布巾包覆頭部肯定會留下毛髮,他直盯著掌心半長的黑色髮絲。

他曾遠遠地看過,那姘頭是如洋人般全金的髮色,沒有黑色雜毛參雜。

質地稍硬,男人的頭髮,不易扯斷代表主人的身體強健,營養均衡,說不定有習武。



手指搓揉皮繩,沾上微些粉末
「桃木…」
能染的如此深厚…是桃山。

桃山是名叫桑島的鬼殺隊老頭指導要加入鬼殺隊之人基礎訓練的所在地,他們的稱呼似乎是育手。

弟子除了那個金髮姘頭之外,還有個黑髮的。

有了資訊,即便是蛛絲一般的線索,要找到對忍者而言是比呼吸還簡單又自然的事。
他輕易的就追尋到救他的人的蹤跡,並遠離戰鬥範圍,蹲伏在隱蔽處。

看著在暗夜裡閃現的雷光,俐落斬殺怪物的青年,怪物的汁液噴上如玉般的胸膛,月光讓深邃又充滿彈性的溝壑更加明顯,宇髓天辰的紅眸微微暗下。

「那邊那個,自以為躲得很好嗎?給我出來!」
哇喔,發現了嗎,雖然因為傷口還沒完全癒合不能使用潛行術,但他知道下意識壓低氣息,一般人就難以察覺忍者的存在。

鬼殺隊的階級宇髓天辰不是很懂,只知道柱是最上級,剩下在他看來就是拿刀的普通人。

稻玉獪岳,現任雷柱,真不錯。

宇髓天辰從樹上輕巧地跳下,紅眸直直盯著。

即使吃人鬼已經被斬殺,面對的是人類,獪岳還是全身繃緊戒備,這混蛋從剛剛就一直躲在暗處,不攻擊也不動作,打量探尋的視線讓人噁心到不舒服。

「為什麼救我。」

「啥?」

黑衣男子一開口就讓人不明所以。

「你想要什麼。」

「什麼都不想要。」

獪岳被那雙紅眼睛盯得十分不爽,相似的眉眼也讓他想起某個討厭的傢伙,不同的是眼前這人話語十分簡潔,雖然一樣討人厭,但還算可以忍受,他不記得有救過這種傢伙。

「……」

「知道了就快滾…唔!」

男人無表情的臉突然放的極大,獪岳感受到自己的嘴唇被輕輕碰了一下。

「下次見,獪岳。」

細雨般的輕笑,在獪岳即將回過神要發作之際,男子就已消失在視線之內。


「…噁心。」
對自己熱燙的耳根感到莫名奇妙,也無處發洩被突襲的氣憤。

獪岳用手背擦著唇瓣,這才注意到手腕當初綁在陌生傷患上的手環已被換了新的皮繩,不知何時掛回了原處。

過於猛烈的力道讓唇口些微紅腫,卻抹不掉剛剛冰涼的觸感。




居然被直呼名字,無禮的垃圾。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