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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理穿著準備好的乾淨衣物回到房間的時候,榻榻米的正中已經鋪好了床褥,腦海中的疑問又增加了一條。 這一座看起來並不大的屋子,設施竟然一應俱全。先不說一塵不染的室內跟走道,居然配備了已經燒好熱水的澡室,更不要說這些潔淨的衣物跟看起來就很暖和的床鋪被褥。在深山野林裡面,這樣的存在實在過於可疑。況且,這可是妖怪大天狗的住所。 萬理怎麼也不會想到,會被大天狗招待進家中。雖說是招待,大天狗也只是無言地推開了家門,示意萬理跟進來而已。萬理開始仍有防備,跟在他的身後也故意留有一段距離。然而指了指澡室的方向,大天狗又回頭走了出去,看樣子是去修復方才被萬理壓壞了的植物。 儘管心中滿是疑惑,最終還是敵不過溫暖被窩的誘惑,聽著屋外零碎的雨聲,萬理的意識也隨之飄遠。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萬理感覺自己大概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麼舒適的覺了。伸展了一下身體,萬理環顧了一圈四周。屋子里除了他的行裝就再無其他東西,連氣息都沒有存在多一分。 昨夜的大天狗呢? 夜裡混亂的記憶中還殘留著那把清冷的聲音,與風雨中傲然獨立的身姿,彷彿脫俗於凡塵,本不應存在於世。 所幸,只是拉開了投映著溫和陽光的紙門,萬理便找到了目標。一個人影蜷縮在走道上睡得正酣,夜雨過後的朝陽穿梭過枝葉灑在他的身上,濺起了柔和的浮光。 放輕了腳步走近,萬理才發現那詭秘的鳥喙面具與葉團扇都被他置於一旁。堂堂的山中大妖怪,就這樣毫無防備地任由一個人類介入了自己的領地,這與自己的理解實在大相徑庭。萬理繞到了另一邊想要仔細看看清楚,卻在瞧見大天狗的真容後,倒抽了一口涼氣。 白皙的肌膚上挺拔的鼻與清秀的眉,點落在左眼下的淚痣更是添上了別樣的風情。就算是沈睡之中也是絕美的容顏,難以想象睜開雙瞳之後又是怎麼樣的傾倒眾生。 萬理不由得看呆了,直到那雙銳利的眼睛毫無預警地睜開。 「……!」 萬理猛地退了兩步,然後看著大天狗緩慢地坐起身。揉著眼睛的動作看起來竟有種惹人生憐的幼稚。 「謝、謝謝你昨晚收留了我。」萬理反應過來,必須為這安穩的一晚道謝,便畢恭畢敬地低下了頭。 「……名字?」 「……我叫大神萬理。」 「呵。」大天狗托著腮從上而下把萬理打量了一番,「大神……看起來不像狼卻像是只軟弱的兔子呢。」 萬理的眉毛跳了一下。這妖怪雖然沒有惡意,嘴上卻不饒人。但是,畢竟是自己無禮在先,萬理也沒有與他多加計較。 昨夜到現在,萬理才終於有機會向大天狗說明情況。自己是周遊四方的旅人,途中也在興致使然做著村間妖魅傳言的撰寫。無意間闖入了這片深山,又恰逢大妖大天狗,不知道可否暫留一段時日,為世人記錄妖怪大天狗的真實面目。 「真實面目是什麼?」 「就是……大天狗其實並不是什麼可怕的妖怪,‘神隱’的傳言也只是子虛烏有……」 「‘神隱’是真實存在的噢。」大天狗像是在討論天氣一樣無所謂地說道,「而且,又是誰告訴你,我並不可怕?」 話音剛落,一股詭異的風穿林而過,明明仍舊是烈日當空,脊背卻瞬間感到了冰點一般的涼意。 「可是……昨夜……」 「無知卻妄作定論,人類還真是傲慢。」 大天狗的態度讓萬理不禁握緊了拳頭。 「正因為人類無知,所以才需要向大家解釋啊!」 「無聊。」大天狗突然失去了興致,站起了身,「我做的事,不需要別人給我下定義。同樣,旁人怎麼看待妖怪,也不會影響我。解不解釋又有何區別。」 被人誤會難道不會想要辯解嗎。 「你呢?你就一定會以真實面目示人嗎?」大天狗彎起了唇角,卻不帶一點笑意,轉身便走回了屋內。 萬理看著那個孤傲離去的身影,又自嘲地搖搖頭。 妄圖用人的標準去衡量妖怪,也太不自量力了。 大天狗沒有應允也沒有拒絕,萬理便擅自住了下來。比起四處遊歷的時候居無定所,這裡有瓦蓋擋天,有被褥遮寒,已經非常滿足了。 雖然說,跟一隻妖怪共住仍然有相當多的不習慣。尤其是縈繞在這只大天狗身邊的謎團與矛盾,實在叫萬理不得不在意。 大天狗說,他叫千。 然而在此獨居千年的妖怪,名字到底從何而來。 傳聞妖怪吃人,吸人氣,取其精,只要靠近都會被奪取靈氣,這是連坊間小孩都知道的警告。 然而萬理在這深山住下十日,卻完全不見身體有任何變化。那妖怪話語本來就不多,幾乎沒有過像樣的交流,更不要說肢體的接觸。開始幾天,萬理夜裡總是不得安眠,生怕捉摸不透的想法的大天狗會趁著夜色來取自己性命。但是千看似絲毫沒有這份打算。那是當然,要殺掉區區一個人類,又何須故意等到午夜。 而且吃人也似乎不是這大天狗的習性。別說人肉,千竟然單吃植物,甚至還學了人類一樣在家後面種起了小小的菜田。萬理提著打回來的野鳥進行烹調,他還要一邊捏著鼻子一邊扇風,最初震懾萬理的可怕形象早已不剩多少,反倒增添了幾分可愛。 時不時圍繞在千身邊,帶著煞氣的靈壓,也不是來自千本身。那是千出門降靈過後,殘留在他身上的惡靈。這也許是千唯一告訴了萬理的,關於自己的習性。不需多日,這些靈壓就會被千自身強大的妖力吞噬,連轉移到萬理身上作惡的機會都沒有,不足為患。 真正顛覆了萬理認知的事情,發生在了萬理進山後的一個月。 屋外傳來了羽翼扇動的響聲,想必是千回來了。放下了手中正在生火的竹管出門迎接,卻睹見戴著面具從天而降的千,與他懷抱里約莫只有五、六歲的一個孩童。 是「神隱」……!萬理馬上就把傳聞中大天狗最大的禍害與眼前的事實連接在了一起。 「萬,你帶他去清洗。」 千把孩童往萬理的方向推了一下,然後轉身又張開了背上巨大的黑色翅膀準備起飛。 「等一下!為什麼要把他捉進山!你不是不吃人類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吃了。」 「那你把他抓過來做什麼!趕緊把他送回家啊!」 千頓住了動作,最終只是稍稍回頭,「……帶他去洗澡。不要放他跑了。」 「你……!」 萬理還想要阻止,但千已經扇起了漆黑的翅膀離開了屋子。 萬理深感無奈,低頭看了看眼中充滿著不安的孩童,又不禁露出了安撫的微笑。「不用怕,來,哥哥先幫你洗個熱水澡!」 孩童臉上盡是臟污,幾乎看不出原本的膚色,怕是一路上受了不少苦。一邊在心裡咒罵著不在場的妖怪,萬理一邊褪去男孩身上同樣破舊不堪的衣服,開始仔細地為他清洗。 然而當清水衝淨污垢後,呈露在萬理面前的景象卻讓他說不出話。 男孩身上有著數不清的新傷舊創,發著紫色的淤血,看起來像是鞭子抽打出來的痕跡層層疊疊。男孩嬌嫩的肌膚上盡是讓人觸目驚心的血痕,當中甚至還有從頸脖蔓延到整個背部,被火燙傷的印記。 怪不得在一開始衝水的時候,男孩一個勁兒地往後躲。本應讓人覺得舒服的熱水,澆在這樣的傷口上肯定會引起劇痛。 「好可憐的孩子……」萬理擦著男孩咬著嘴唇滴落的豆大淚珠,安慰道,「別怕,哥哥幫你逃跑,我們逃到那只妖怪找不到的地方去。」 然而男孩只是搖了搖頭,沈默地哭泣。 「你傻嗎。」 突然從門的方向傳來的聲音讓萬理全身一震。 「你……」 「他是被丟掉的。」 剛剛聚集起來準備爆發的怒氣,在瞬間被澆滅。 丟掉?被誰?為什麼? 「那麼這些傷……」 「難道不是被他所謂的家人打出來的嗎。」 千說這話的時候,雙手抱胸靠在門邊,彷彿早就已經見怪不怪。這種置身事外的漠不關心,讓萬理覺得莫名氣憤。 「為什麼……要這樣做……」 「呵。為什麼呢。你不是很樂於為人解開誤會嗎。不如也試著去幫他的生父母揭開一下‘真實面目’?」 千的譏笑像尖利的刺刀,毫不留情地捅在萬理的背上。萬理咬緊了下唇,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洗好了帶到房間來。」 扔下這麼一句話,千便離開了水汽氤氳的浴室。 儘管心中有一萬個不情願,在幫男孩換上乾淨的衣裳後,萬理還是牽著他的手帶到了房間去。一旦出了什麼事……萬理摸了摸別在腰間的刀,暗自下了決心。 房間的正中,千端正地跪坐在榻榻米上,雙目緊閉。鳥喙面具被他取了下來放在一旁,在月色的映照下果然還是散發著不詳的氣息。萬理在門口躊躇了一陣子,小心翼翼地把男孩牽到了千的面前。 「……你要做什麼……」 千微微掀開了眼皮,也不看萬理,只是示意男孩坐在他的跟前。相比萬理的謹慎與警惕,男孩反而對千有種莫名的親近感,聽話地就坐到了千的正前方。 「……名字?」 男孩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對,差點忘了。」 千自言自語道,然後伸出了骨節分明的手,握在了男孩彷彿一掰就能折斷的細頸上。 「住手!!」萬理慌忙阻止,卻只見千握住喉嚨的手心冒出一團幽藍的光,隨即男孩的皮膚上出現了脈絡一樣的紋路,隨著呼吸蔓延到了全身。男孩的表情沒有表現出任何痛苦,反而長長舒了一口氣。 「現在應該能發出聲音了。名字?」 那團光消失後,奇怪的紋路也隨之消散。千放下了手,重新問道。 咦?這是什麼意思……? 「玄……太……」 男孩吐出的音節不是很清晰,音調也非常奇怪,彷彿剛學會說話的嬰兒一樣…… 剛學會,說話的…… 萬理想起了為他清潔的時候看到的那片燒傷的傷疤,這才恍然大悟。男孩一直都沒有說話,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他本來就發不出聲音嗎? 也就是說,剛剛千是在…… 「玄太啊。真是個好名字。」 千摸了摸男孩的頭髮。 「從今天開始,你就扔掉這個名字吧。」 ……! 「把你捨棄的人所給予的名字,你也不需要再留著。你要去找你自己的名字。」 男孩像是沒有聽懂一樣歪了歪腦袋。 「從明天開始,你要為了你自己而活。」 千的額頭上浮現出了一道青藍色的印記。捧起了男孩的臉,千用自己的額頭碰上了他的。瞬間,那陣青藍色的光輝溢滿了整個房間,刺得萬理不由得抬手擋在了眼前。只是這炫目的光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當萬理放下手臂的時候,男孩已經安穩地被千抱在懷裡沈沈睡去。 「你對他……做了什麼……」 萬理不安地問出口,換來的卻是千低垂著眼瞼的一瞥。「你還在啊。」 「告訴我,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千皺了皺眉,但是萬理也沒有要放棄的意思,他只好嘆了一口氣。 「‘神隱’……」 「欸……?」 「明日你便知道。」 說完,千便抱起了男孩走到了房間的角落,倚牆而坐,輕閉雙目。 明天會發生什麼,「神隱」,又是什麼意思。 這些疑問,看來都不可能會在今晚獲得答案。 一下子接收到的信息量過於龐大,懷抱著如此複雜的思緒,躺在了被窩里的萬理根本無法順利地入睡。輾轉反側,閉上眼睛就是千貼上男孩額頭時候的表情。 蘊含在冷靜的水面下,悠悠的悲傷與憐憫。 這本應是與妖怪無緣的感情。說到底,討論妖怪的感情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 但是千眼中倒映出的那片光,讓萬理忍不住,想要去瞭解。 與本來的目的無關,只是想要,觸碰。 那個也許從來沒有被人正視過的靈魂。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但是夢中似乎聽見了清幽的歌聲。儘管聽不懂唱詞的意思,萬理卻下意識地感受到,那一定是一首很溫柔的歌。這首從來沒有聽過的曲子,卻莫名讓人有種淡淡的熟悉感。 睜開眼睛,屋外的太陽已經升高。 為了探求昨天未能弄清楚的結果,萬理決定跟在千的身邊。千很明顯地露出了煩躁的表情,但是終歸沒有拒絕。 「萬好麻煩。」 這樣的抱怨聽起來毫無殺傷力,萬理忍不住垂下眉毛笑了。 只是這樣的笑容馬上在下一秒被凍結。 「嗚哇——」 「吵死了,是你要跟來的。」 萬理忘記了,大天狗的主要移動手段就是飛行,自己居然天真地沒有考慮到這點就硬是要跟過來。最後便落得現在這種,被人提著衣領在天上飛的狼狽下場。 滑翔過長空的感覺的確暢快。身處於高處,山腳下的村落,與山的另一邊未曾到達的風景都一覽無遺。只是現在並不是適合悠哉游哉地觀賞景色的時候,千有力的雙翅扇動著半空的氣流,飛行的軌跡很平穩,但是無法腳踏實地的感覺還是讓萬理感到嚴重的不適。 不到半個時辰,千便帶著萬理與男孩降落到了一座寺廟門前的階梯下。 坐落在竹林之間的寺廟有著獨特的寧靜與祥和,連一磚一瓦都透漏著安穩的氣氛。階梯頂上,站著一位看似等候多時的老者。從著裝看來,應該是修行頗深的主持。 千牽著男孩的手一步一步走上了階梯,然後將小手交到了老者的掌心。 老者也沒有多言,只是嘆了一口氣,微微鞠了一躬。 萬理在一旁融入不了這個場景。猜想過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唯獨沒有預測到,被「神隱」的「不幸的」孩子,其實是被這樣送到了另一個地方。這些孩子的未來萬理無法預知,但是至少接下來的生活,不會比他們在那些充滿了暴力與骯臟的家庭里更糟糕。 忽然,老者的目光轉向了萬理,然後稍稍睜大了雙眼。 「你是……」 沒等老者把話說完,萬理又被千提著衣領,躍進了青空。 「累死了……」 回到自己的家中,千幾乎是用扔的把萬理放下,便搖搖晃晃地走進了房間,啪地一下子癱倒。 萬理連忙追過去看,卻發現閉上雙眼的千開始發出安靜的呼吸聲。看來只是單純的困了而已。 舒了一口氣,萬理也順勢坐到了地上。的確,從早上開始就一通忙活,任是妖怪也應該會有消耗。 更何況…… 昨晚的種種又在萬理的眼前掠過。 看著千額角沁出的汗水,萬理抿了抿唇。 拿來了沾過清水的布,為他輕輕拭去額頭與頸脖的晶瑩,又為他蓋上了薄被。 辛苦了。 萬理撩開了千被汗水打濕的鬢發,用聽不見的聲音說道。 ----- 感謝所有領取了無料的太太們……! 希望這個沒有怎麼在萬千的萬千故事你會喜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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