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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晚會在午夜十二點正式結束,隨著結束的鐘聲,眾人接連不斷地散場,會場外聚集了不少馬車。馬車並不是能輕易見到的運輸工具,所以這也是難得一見的奇景。

  森川凜和尤利烏斯坐在同一輛馬車上,先前就有說好森川凜會跟尤利烏斯一起回灰色幻鹿,所以塔爾伯特就沒有特別吩咐馬車來接她。

  尤利烏斯似乎喝了不少酒,他坐在森川凜旁邊靠著她的肩打盹,身上的酒氣不斷飄到森川凜的鼻尖,雖然自身不喝酒,但森川凜還是能判斷尤利烏斯身上的酒氣來自哪種酒種。

  明明只是葡萄酒跟香檳而已,為什麼會醉成這個樣子。

  森川凜無奈地看著尤利烏斯,只能盡量不做出太大的動作,好讓尤利烏斯能靠得舒服點。

  馬車搖搖晃晃,乘坐體驗比掃帚差了不只一星半點,也只有貴族人家會用這種方式來炫耀財力了。好在馬車的內部裝潢還算舒服,四周都有軟墊以及絨布,漫長的車程還算勉強過得去。

  兩人回到灰色幻鹿,除了值班人員,其他團員都已經睡了。尤利烏斯原本想自己走回他的寢室,但酒精的後勁上來,剛下車的他走了兩步就差點跌倒,森川凜不得已之下只能先扶著他回到他的寢室。

  兩人房間的配置其實差不多。森川凜把尤利烏斯丟到他的床上,轉身去浴室放好熱水,等一切準備好後,她回到床邊呼喊尤利烏斯去盥洗。一身酒味跟香水味不洗掉的話,過一個晚上就會殘留在禮服上了,到時候會更難清洗,不如現在就處理處理。

  尤利烏斯在森川凜的呼喚中張開眼睛,但眼神完全沒有清醒,身體也是一動不動。森川凜耐著性子勸說他起身更衣,但尤利烏斯完全沒有反應。

  算了,放著吧,至少她得先回自己房間把身上這身脫下來再說,禮服實在太難行動了。

  正打算起身離開,森川凜感到身後一股拉力,一陣天旋地轉後她就倒在了尤利烏斯的床上,而拉倒她的始作俑者正撐在她上方俯視著她。

  「森川,妳今天好漂亮。」

  森川凜知道,這是喝醉的人要開始搞事的起手式。

  假面的那群人各個都是酒鬼,先不論各自的酒量如何,他們每次都是喝到醉了才會善罷甘休,而身為假面眾裡唯二不喝酒的人,森川凜自然是被迫承擔起了他們的善後工作。

  而其中最會發酒瘋的人,平子真子,每次喝醉後的第一句一定是誇獎她,接著第二句會開始翻舊帳,第三句會開始說教,如果喝的不夠醉就沒有第四句,但如果喝得夠醉,第四句就會開始告白。

  「今天妳遇到的那個人,他有對你做什麼嗎?」

  森川凜沒有說話,只簡單地搖了搖頭。尤利烏斯的手緩緩覆到她的臉上,森川凜疑惑地看著他,但尤利烏斯沒有理會森川凜的眼神,逕自將臉埋進了森川凜的頸窩。

  攸關性命的部位被觸碰讓森川凜有點緊張,但她還是克制著沒有伸手去打尤利烏斯,直到一股詭異的冰涼感和刺痛感刺激她的脖頸,她忍不住伸手去抓尤利烏斯的頭髮,試圖把他扯離自己的頸窩。

  還沒等森川凜開口質問他在做什麼,尤利烏斯先一步開口。

  「那個人,他有對你做這樣的事情嗎?」

  語畢,尤利烏斯又再一次將臉埋到森川凜的胸前,在禮服沒有遮掩到的地方留下痕跡。

  森川凜想阻止,但在她的手想動作的那一瞬間,尤利烏斯就用力扣住了自己的手,動作迅速的不像是喝醉的人。

  「縛道之……」話未說完就被堵上,森川凜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感受尤利烏斯在自己嘴裡蠻橫的掠奪,時而刺激她的硬顎,時而與她的舌纏綿,一開始森川凜還能吞下大部分的津液,但後面實在是力不從心,眩暈感緩緩爬升上她的腦海,銀液也從兩人的嘴角滑落。

  等尤利烏斯放開她的時候,她忙著喘氣,根本沒空再次詠唱咒文。

  「森川,我好喜歡妳」尤利烏斯閃爍的紫色眼睛癡情的望著森川凜,薄唇再一次停留在她的唇邊磨蹭,讓森川凜感到一陣不知所措。

  這傢伙怎麼跳過第二第三階段直奔第四階段了!這跟我知道的酒醉不一樣!

  「謝謝……但能請你先從我身上下來嗎?」森川凜試圖用她這輩子所用過最溫柔的聲音來勸誘尤利烏斯,但眾所皆知,跟酒醉的人對話是無法講邏輯的。

  「森川討厭我,所以才叫我走開嗎?」

  尤利烏斯一邊在她的頸邊磨蹭一邊撒嬌,森川凜的雙手還被他束縛著,斬魄刀剛剛被尤利烏斯發現然後丟到床下了,現在她手無寸鐵,只剩一張嘴可以念咒文,但咒文念到一半就會被強制打斷施法。現況讓森川凜束手無策,只能採取勸誘作戰。

  「不討厭,我也喜歡你,所以可以聽話從我身上下去嗎?」

  「森川喜歡我的話,我能對森川做像這樣的事嗎?」

  森川凜還沒反應過來「這樣的事」究竟是什麼事,灌入裙子裡的冷風就讓她理解了尤利烏斯的言中之意。尤利烏斯一手扣著她的手腕高舉於頭頂,另一隻空閒的手便在裙子裡探索,森川凜不禁夾緊了腿,再一次嘗試朗誦咒文。

  「縛道之六……」果不其然又被中斷了,但這次尤利烏斯沒有再狂風暴雨的掠奪,只是將雙唇置於森川凜的唇上,虔誠似的輕輕吻著,彷彿是在對待什麼需要細心呵護的寶物。森川凜睜著眼睛看著尤利烏斯,尤利烏斯在結束動作後起身,以一種令森川凜感到慌亂的眼神看向她。

  別拒絕我、別離開我、別拋棄我
  愛我、拜託、答應我、拜託

  森川凜第一次恨自己能這麼仔細地分辨人類眼裡的感情。

  尤利烏斯就像擱淺的魚一樣,不斷的從森川凜這裡獲取他所需要的氧氣,這讓森川凜想起了那天夜晚她與自己的對話。如果她是月亮的話,尤利烏斯就是太陽,她憑仗尤利烏斯的光芒在幻鹿裡悠然自得,而身為太陽的他只能不斷的核裂、核融,燃燒自己的生命來為其他生物提供溫暖與光亮,最終變成一顆白矮星,成為宇宙裡的塵埃,徒留一列的行星持續為它唱著葬歌。

  這樣太悲哀了,縱然萬物的生死存滅有著必然的結局,但太陽的史詩神話不該無人頌唱。

  突然間,森川凜意識到一件事情,她並非人類,身為死神的她並不會為了區區一名人類停下腳步。所以她不是月亮,不是倚仗太陽的光芒才能發亮的衛星,她是包容萬物的、無情的、本身就蘊有天地循環規律的存在——

  ——她是宇宙,或者比宇宙更高一層的存在。

  就像是接受神諭的信徒,森川凜頓時領悟了她在這個世間的定位,於是她不再被動承受尤利烏斯的尋歡。她曲起唯一自由的雙腿,一隻置於尤利烏斯的心臟,一隻置於尤力烏斯的慾望上,見尤利烏斯面帶困惑地看向她,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這麼說——

  「我接受你,尤利烏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