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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桃魔法][黑澤安達] 櫻桃炮仔聲 17 END

日劇版/ 無

83、

「如果是安達的話，隨時隨地都可以。」

黑澤微笑道；在安達看來，他覺得這抹微笑看上去有些寂寥。


「謝謝你，黑澤。」

安達伸手摸了摸仔仔細細纏繞在頸項上的圍巾，就像擁抱的雙臂。他憶起黑澤揹著他回到家，在沙發上的那個擁抱。

他想：或許，一直以來我都誤會黑澤了。黑澤看起來那麼完美，是因為他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做了很多努力。真正的他也會惶恐、會無助、會傷心、會憤怒。


—就像我一樣。


“這雙眼睛，我一看就明白了。”

—在黑澤眼裏，我又是什麼模樣？


「安達？」

黑澤的聲音將他拉回神。

「我們走吧。」


「好。」

安達頷首後，邁開步伐跟上黑澤。


「晚餐想吃什麼？」

往車站的路途上，兩人沈默了好一陣子；在行人漸稀的街邊，黑澤問道。


「只要是黑澤做的，我都喜歡。」

彷彿回想起什麼，安達由衷地笑了起來，露出溫暖、柔軟的表情。


「用冰箱裏有的食材就好了吧？」

「那⋯等到家之後，再看安達想吃什麼。」

黑澤回以微笑。


「好期待喔。」

提起食物，安達就像天真單純的孩子。如果沒有這次事件，大概永遠也沒機會發現，他很慶幸。同時也祈禱：永遠也不要有別人發現。


「⋯⋯！」

原本並肩和黑澤一起走著的安達，突然絆了一下。


「唔⋯！」

正想著自己要跌倒了，黑澤及時伸手一撈把他抓了回來。


「安達，你沒事吧？」

黑澤扶著他的肩膀，詫異地問。


「⋯⋯」

「⋯我沒事，謝謝。」

要是在路上跌這麼大跤，不知道會多引人側目，安達半是嚇一大跳，半是慶幸。


「我跟你換個位置，你走裡面。」

黑澤把安達輕輕往內側推。

「腳會痛嗎？你拐得好誇張⋯」


「我、我沒事！」

為了不讓黑澤擔心，安達故作無所謂地道。

「跌倒的經驗我常有！這點小事沒問題！」


「⋯⋯」

黑澤忍不住笑起來。

「咦？」

安達以為黑澤是在取笑他。


「你真的很誇張，上次也在公司走廊跌倒，文件飛得像雪花一樣。」

「⋯你看到了？」

安達馬上知道黑澤說的是什麼時候的事，當時他摔得七葷八素不說，還被浦部前輩責罵文件順序全被他搞亂了，因此他忍著疼痛和眾人側目，蹲在走廊撿拾四散的文件，簡直倒楣透頂。


「我本來想過去幫你，可是課長催我去開會。」

那個時候，黑澤還不太認識安達，只覺得狼狽又挨罵的安達很可憐，有點於心不忍。


「啊，請不要介意！是我自己不小心。」

安達趕忙揮手，如果全單位最優秀的黑澤特地去幫他，感覺會更丟臉。


「我心想：實在太戲劇化了，要跌成那樣可不容易。」

黑澤戲謔地瞅向安達。


「⋯⋯」

「沒想到都過這麼久的事，還會被拿來取笑。」

安達癟起了嘴。


「我不是存心笑你，只是覺得驚慌失措的樣子很可愛。」

「⋯⋯」

安達愣了愣。他跟黑澤相熟不過是最近的事，他完全沒想過之前黑澤是怎麼看待他的。



「安達，你的鞋帶鬆了，難怪會絆倒。」

被黑澤提醒，安達低頭往腳下一看，才發現他的皮鞋鞋帶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長長的鞋帶拖在腳邊，隨時都可能被踩到。


「抱歉⋯！」

安達困窘地欲蹲下重綁，但是在他動作之前，黑澤先他一秒屈膝半跪下，替他重綁鬆脫的鞋帶。


「等一下喔。」

黑澤的語調很柔緩。

「⋯⋯」

安達益發不明白，他該用什麼表情、什麼態度面對黑澤？黑澤的溫柔體貼，是源自於他本身的性格，還是其他心思？


－我可以這麼想嗎？


「好了。」

黑澤滿意笑道。


「謝謝你，黑澤。」

安達羞赧地低頭，雙頰微微泛紅。


「今天道謝道得夠多了，你不需要跟我這麼客氣。」

黑澤與安達的距離，只消一個手臂就能攬緊。


「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溫柔、這麼好過。」

安達琢磨著措辭：如果說得太少，便不足以傳遞謝意；說得太多，會不會過於沉重？大學時期不好的經歷，成了他沒有自覺的陰影。


「⋯⋯」

黑澤欲言又止。


「安達，我⋯」

安達可以讀出，黑澤似乎也想傾吐什麼，他能察覺黑澤的呼吸變得淺快，胸膛明顯起伏。


「⋯⋯」

黑澤往前一步，伸手觸及他的臉龐。安達沒有閃躲。


「⋯⋯！」

一陣風吹來，吹亂了安達的頭髮。


「愈來愈涼了，我們走吧。」

黑澤綻開笑顏，寬大的手掌從臉頰移至頭頂。


84、

兩人抵達車站的時間比預期晚，恰好迎上人潮最洶湧的時候，花了一番功夫才搭上電車，但安達早習慣這樣的擁擠，因此並未顯露出困擾姿態。

「安達，你還好嗎？」

兩人連扶的地方都沒有，只得撐住核心維持平衡。

「沒事，比這更擠的電車我也搭過。」

安達抬頭看著黑澤微笑。


「⋯⋯」

黑澤思量許久，那是在他心頭徘徊不去的念頭。


「⋯⋯！」

安達花了幾秒鍾的時間，才意識到是黑澤牽起了他的手，他覺得心跳快要跳出喉嚨。


－黑澤⋯

黑澤刻意撇開視線，淡淡地道：

「這裡太擁擠了。」


暖意從手掌心傳來，比圍巾更加溫暖；安達難以按捺胸口的悸動，他有好多話想說。

「嗯。」

順著車廂規律的晃動，安達將頭斜靠在黑澤的肩上。


85、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言，下車時他們的手鬆開了一陣子，但返抵黑澤家門前，黑澤在亮著街燈的路上便再次牽起安達的手，這次是十指交扣。星月升起前，他們的步伐匆促，就像在追趕、找尋著某些東西。

安達低著頭任由黑澤牽他進家門，黑澤有些粗魯地甩上門後，丟下公事包，旋即在玄關將安達按在牆邊。

「唔⋯！」

安達微微皺眉，他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


「你確定嗎，安達？」

黑澤的氣息明顯，眼神既炙熱又侵略。


「黑澤⋯」

「就算你之後想後悔，我也不放手。」

黑澤撩撥安達的前髮，另一手抬起他的下巴。


「⋯⋯」

安達的渾圓無辜雙眼，令他心動得發瘋，但他無論如何都不想勉強安達；這是他僅存的一點點理智。


「黑澤⋯」

安達從後方勾住黑澤的肩脊。


「黑澤，我喜歡你。」

安達傾盡全力，才能吐出這句話。


—想說的太多，如果要歸納，只能是喜歡。


「我好開心，安達⋯」

黑澤的呼吸急促，眼神迷濛而閃爍。


「我是不是在做夢？」

「那個聰明、細心又善良的安達也喜歡
我⋯」

黑澤一手細細撫摸著安達的臉，另一手環上他的腰，彷彿擔心下個瞬間，安達的身影就會消失。


「黑澤⋯」

雖然安達沒有經驗，但他還是明白黑澤在等待的是什麼？


—以前在電影和漫畫看過⋯

安達輕輕地閉上雙眼，仰起臉來。


黑澤不再猶豫地吻上他的唇，品嚐他嘴裡滋味，比他所預想的更甘美芳澤。他捨不得離開，情願就這麽沈淪。


「嗯、黑澤⋯」

安達被吻得呼吸紊亂，手足無措，但同時他也不想跟黑澤分開。與牽手、擁抱都不同，黑澤的吻更溫暖、更酥麻、更陶醉。


「對了，安達。」

黑澤突然又恢復了精悍之色。

「這該不會是你的初吻？」


「我、這⋯」

正吻得如膠似漆時，好像被識破了什麼不該透露的秘密般，安達震了好大一下。但他馬上認知到說謊也沒意義，只好自暴自棄地說：

「反正我就是沒經驗啦。」


「⋯⋯」

「你笑什麼？」

發現黑澤不說話是又在偷笑，安達噘起嘴來。


「因為我太開心了。」

黑澤正慢慢一點一滴地拾回他的餘裕，表情也愉快起來。

「這表示，不只是安達第一次的接吻是跟我，第十次、第一百次的接吻也是我，很令人期待呢。」


「咦！有一百次那麼多嗎！」

安達當真地震驚起來。


「當然呀！你不信？」

黑澤挑眉微笑，作勢又想吻他。


「呃、我沒有不信⋯」

安達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蝦子般，趕緊偏過頭去掩飾害羞。


「也罷，來日方長。」

黑澤爽快地放開安達。


「肚子餓了吧？」

他邊如此說著，牽著安達走近屋內。


86、

「這樣就可以了。」

課長檢視安達當場修改的簡報，頷首說道。業務報告剛結束，為了兩日後的另一場更大型的會議，課長便希望儘速完成修改。


「話說，風間拋出去的業務，也差不多都交接了吧？黑澤說他已經拜訪過所有客戶。」

「⋯⋯？」

興許是會議室裏只剩下課長和安達兩人，課長隨性想找些話題。


—怎麼突然提起風間前輩的事？

安達心裏納悶，仍畢恭畢敬地回應：

「是的，指標與交易資料等也都完成更新，應該可以順利交接。」


「那就好。」

「風間那傢伙太讓我失望了，我本來很看好他。」

課長向後滑開座椅，臉上看不出情緒。


「跟公司內的女人牽扯不清就是這麼麻煩，我提醒過他好幾次不要玩火上身。」

「不過那女人也真可怕啊，聽說她要調入研發設計？」

風間外遇的事表面上遮掩過去，但在暗地裏幾乎人人都有耳聞一二，加上黑澤是主要的工作交接者，課長說話便不太顧忌。


「因為夏季花卉的銷售和評價不錯，企劃開發部正有這個打算⋯」

安達暗自觀察課長的臉色，但讀不出他的心思。


「聽說黑澤也幫忙引薦了⋯」

「⋯⋯」

「我這邊是無所謂，看了你做的成交報告，以短期限定的企劃來說的確不差。」

不等安達說話，課長繼續道。


「最近你跟黑澤工作起來都特別起勁呢⋯黑澤也就罷了，我不記得你以前這麼積極。」

「⋯⋯？」

「你跟黑澤似乎在調查風間的事？」

「我沒有責怪之意，別那麼急著否認。」

「你去了企劃開發部、人資、總務，跑了不少地方調查吧？是黑澤要你這麼做的？」


「不是黑澤要求我，是我自己想調查。」

安達搖搖頭。


「最近跟黑澤感情很好⋯該說你這個同期眼光獨到嗎？」

「咦？」


「你在大家都不看好黑澤的時候站在他那邊，現在順利成為了他的心腹，反倒是風間一厥不振了。」

「我本來很期待風間能繼續幫我的忙，甚至希望他承接我的位置。」


安達總算明白課長想問什麼？他以為自己巴結黑澤、對付風間，現在成了協助黑澤鬥垮風間的人之一。

「不過，公司本來就是看中實績大於年資，何況我們是業務部門。」

「只要黑澤老老實實地幹，不用多費心思，課長之位遲早也會輪到他。」

「他既然足夠信任你，你該多勸勸他。」


—課長擔心黑澤的勢力一口氣壯大下去，會威脅他的地位，加上風間鬧出醜聞，少了他當左右手，所以他想拉攏黑澤替他賣命⋯⋯

—我不是為了在公司得勢，也不是為了巴結黑澤，才做這些事！

安達心頭升起一股無名火。


「⋯⋯！」

安達驚覺，不只是這些，還有更關鍵的原因。


87、

「課長，黑澤雖然進公司的時間還不長，但他比誰都勤奮努力地工作，他的業績就是最好證明。如果沒有實力，不可能在這個資歷就贏過前輩拿下業績冠軍吧？」

「⋯⋯」

課長面無表情地聽安達說話。


「因為剛開始我跟黑澤有些事務上的誤會，為了釐清問題和責任歸屬，我才四處調查，也已經澄清是誤會。」

「調查的過程中，也確實發生了一些事。」


「課長，我可以請教您一些問題嗎？」

安達的眼神有一種魔力，看起來澄澈聰穎，卻很無辜真誠，不會讓人覺得他在質問怪罪；課長沒有拒絕的理由，只得答應。


「課長應該知道本間小姐流產的事吧？」

「她流產的時候，風間曾來找過我求助。」

課長頷首說道。


「對於本間小姐流產的事，課長怎麼想？」

「我認為風間是被逼急了，我早看出來風間原本就沒有離婚的打算。沒想到本間竟然懷孕了，不但以此強硬要求風間離婚，還堅持生下孩子，風間才會對她下藥。」


「任誰聽了本間小姐的遭遇，都會覺得她是被下藥而導致流產。」

安達平靜地道。


「什麼意思？」

課長反問。


「本間小姐懷孕是事實，仔細想想，要如何才能讓孕婦在非自願的情況下墮胎？怎麼想都很怪。」

「又不能強制把孕婦抓上手術台，如果要吃藥，該怎麼讓對方吃？藥又從哪裡來？」


「⋯⋯」

「事後墮胎藥和事後避孕藥是完全不同的藥，沒有醫師處方拿不到的，風間前輩要上哪裏取得？」

「就算取得，又該怎麼讓對方在不知情的情況服下？」


「吃藥的問題還好解決，從本間小姐的說詞來看，她完全沒有懷疑過風間前輩。」

「因此最大的問題是⋯她吃的是什麼？」


88、

「我記得您提過，您受令千金與尊夫人的推薦，有在看漢方中醫。」


「⋯⋯！」

「一開始是為了養生美容，而您是為了腰痛。」

「任何事物都有一體兩面，具活血、化瘀、通經類的藥材有助於調整經期、散血消腫，但反過來說⋯卻是孕婦忌食，正是天生的墮胎藥方。」


「課長，給本間小姐下藥的，就是您吧！」

安達沒有任何猶疑的語氣說道。


「只憑我有在看中醫，就指責我是兇手，未免太過分了。」

課長露出微笑。


「聽風間前輩說，那天是您主動邀約的聚餐，也是您提議找本間小姐的部門一起來。」

「因為本間小姐不能喝酒，您便假藉好意替她點了蔬果汁。您是作東的東家又是唯一知道內情的人，風間完全相信您。正因為風間不知情，他才能那麼自然地說服本間小姐喝下那杯下藥的蔬果汁。」


「說到底，你還是沒有證據，只因為我主動說要請客，就能懷疑我是兇手？再說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課長絲毫不受動搖。


「本間小姐跟風間前輩的醜聞如果鬧大，身為上司的您也難辭其咎，他多次找您商量求助，但本間小姐不分手也不墮胎，一點辦法也沒有。」

「風間前輩聽信了您會升他做課長的承諾，替您做了不少好事，但此時的您態度顯得意興闌珊，一點也沒有想積極幫忙的意思。風間前輩被本間小姐鬧得也煩躁起來，最後他便說：如果事跡敗露，他升遷無望的話，就不願再做您的棋子。為了搏取生存，也許會把課長的事跡抖出來也不一定。您先受到風間威脅，才會這麼做。」

「風間前輩已經對我坦誠了，事後您反過來要脅他：如果東窗事發，他想澄清不是自己下藥，也沒有人會相信他。只要本間小姐的肚子裡是他的孩子，他就撇不清關係。」

「您以此徹底將風間前輩的生死操握在手中，利用他的聲勢和人脈替自己抬轎，好鞏固將來的部長之位。本來一切都很順利，沒想到黑澤的實力比想像中更優異，也沒想到你們從不放在眼裏的本間小姐會展開更強硬的復仇。」

「我當然有證據⋯從本間小姐的媽媽手冊資料來看，聚餐的那個時期還屬於早期妊娠，靠中藥墮胎成功的可能性很高。但也不可能隨便吃個消腫、散血的藥方就成功，您必定請中醫配製了藥效更強的處方吧？」

「就算吃了以後沒有墮胎成功也無所謂，以後還有下藥的機會，反正早期妊娠本來就不穩定，疼痛、出血都是可能的症狀，這跟機率殺人沒有兩樣。」

「多虧您分給黑澤的痠痛貼布，我很快就查出來是哪間中醫診所。由於貴府上一家人都是常客，我一問對方就有印象了。」

「您以替女兒調經、治療經痛等理由購買藥方，並要求一定要配製藥效更強、更快速的處方。」

「令千金真的有這樣的疾患嗎？聽說買藥的那天您是單獨去的，也沒有給醫師診視。」


言及至此，課長臉色一口氣刷白，狼狽不已。


89、

「這些話你跟誰說過？黑澤知道嗎？」

課長力圖鎮靜。


「除了課長，我沒跟任何人提過。」

安達搖搖頭。


「再怎麼樣，我都是你的上司，你應該明白我可以輕易弄掉你。」

課長冷冷地道。


「就算除掉我，也還有別人。」

安達面不改色應道。


「風間不會再回到公司，本間那種瘋女人也不可能再待多久。」

「只要本間小姐下一次的企劃也成功，企劃開放發就不可能趕走她。您也說過，公司本來就是看中實績大於年資，能暢銷的設計，沒有放過的道理。至少，寺島部長和湯淺前輩不會同意的。」

「風間前輩的事就更難說了，外遇和私生子頂多是感情糾紛，但下藥害別人流產？這是犯罪行為。對風間前輩來說，您原本答應要讓他當課長，但您陷害了他，他成了代罪羔羊，又失去了兩支手指，工作也毀於一旦，沒有比這更過分的背叛，他又有什麼理由再當您的棋子？」


「你想怎麼做？像趕走風間一樣弄走我？」

課長覺得他徹底錯判了情勢，不是安達巴結黑澤；而是黑澤得到了安達這個軍師才對。只要安達還待在黑澤身邊，他就不能掉以輕心。


「我只想在我自己的崗位上做好份內工作。」

安達淒然一笑。


「你做到這種地步，卻說只想做份內工作？騙誰！」

課長煩躁起來，不戀棧權勢的人，他看不透。


「風間前輩也問過我一樣的問題⋯」

安達似笑非笑。


「我也做出相同回答：請不要再不合理地為難黑澤。」


「你為了黑澤⋯？」

課長詫異地問。


「課長一開始不也說過了？只要黑澤老老實實地幹，不用多費心思。」

「請放心，黑澤對課長的事一無所知，我沒有告訴他這些話。」


「你是他的心腹，怎麼可能沒講？」

「黑澤對整件事的認知，就只到風間前輩失去手指而已。只要他不知情，就還能在這裡做下去。」


安達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對課長來說，黑澤還有留在辦公室裏的價值吧？應該也能助您一臂之力才是。」


「⋯⋯」

課長總算看清安達的盤算：他對黑澤隱瞞最關鍵的真相，好保留他的利用價值，公司的其他人就無法輕易對他出手。少了一個前任王牌業務，說什麼都不能再失去現任王牌業務。接著背地裏對他亮出底牌，以此牽制他的行動。

安達說得沒錯，就算除掉他，也無助於隱藏罪行：本間的行為難以預測；而風間無法再信任。倒不如把安達與黑澤兩人留在身邊加以監視，或許還有其他利用價值。


「黑澤是我們單位重要的人才，也是承接風間業務的窗口，我當然希望他繼續在我們單位貢獻長才。」

課長恢復了原本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


90、

「辛苦了，浦部前輩說你跟課長在討論事情。」

一見到安達返回辦公室，黑澤就上前關心。


「因為兩天後還有另一個會要開，修改花了點時間。」

安達露出溫和的微笑。

「抱歉，讓你等我那麼久。」


「說什麼話，我每天都很期待和安達一起回家。」

黑澤斜靠在安達的桌邊，颯爽地道。


「我們走吧！」

安達迅速收拾桌面，揹起背包，挽起黑澤的手臂，兩人一起往電梯走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