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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星之歌】
第四章-不可視之物(上)
　　
01
　　綁架事件過後約莫半年，茂夫十二歲了，時節也進入夏季，在時間的推移下，原本被積雪覆蓋的屋頂也漸漸顯露出來，也許是靠近山林且地勢高的關係，所以就算來到夏天，城鎮還是帶有一絲的涼意。
　　既然來到夏季，那用厚重的衣服遮掩特徵的這招就沒用了，為了避免麻煩，所以靈幻決定提早進行課程，順帶讓茂夫融入人群之中。
　　「那麼，今天就來學習如何隱藏特徵吧。」
　　靈幻精神奕奕地說道，他穿著純白的長襯衫及黑色的西裝褲，認真的對著沙發另一頭的徒弟授課。
　　「首先，黑暗生物本身就有隱藏特徵的能力，但如果不熟練的話，就跟沒有是一樣的。」靈幻將茂夫的手攤開來，將一枚銅製的尾戒放到茂夫的手掌心之中，「雖然可以靠一些外力作為補助，但終究有限。」
　　語畢，靈幻將尾戒戴到自己的右手上。
　　「你現在看到什麼？」靈幻問。
　　「看到師父的頭髮變成黑色。」茂夫如實回答。
　　「很好，那你現在將超能力聚集在我手上，試著弄斷它。」
　　茂夫依言實行，他握住靈幻的右手，並控制超能力的流向。靈幻可以感覺到茂夫的超能力宛如一股暖流，等到超能力觸碰到戒指之時，戒指微微的震動起來，最後像是承受不住壓力似的，直接從中間斷裂開來。
　　「看來你的超能力很強啊。」
　　靈幻驚訝的看著手中的斷戒，茂夫則是難為地低下頭來。
　　「別介意，這不是壞事。」靈幻面色平靜地說：「那麼，你現在還看的見顏色變化嗎？」
　　「看不到了。」茂夫搖搖頭。
　　「沒錯，武力破壞也是揭穿幻術的其中一種方式。」
　　靈幻將戒指斷裂的部分攤開來給茂夫看，細細的尾戒內部刻有黑色的咒文，咒文環繞戒指一圈，並頭尾相連。
　　「雖然可以不用動手，只單純的用眼來辨識，但這下次再教。我們這次要學的是：『如何讓自己看起來與一般人無異』。」
　　說完後，靈幻舉起手，戲劇性的停頓一下。
　　「雖然說這個城鎮可以讓你用惡魔的身分到處去走動，但基本上人類對惡魔的印象普遍不好，所以隱藏特徵可以省下很多問題。」靈幻揮揮手指，講解般地接著說：「而且城鎮還有教會在，所以在你學會前，我不會讓你離我太遠，直到學會最基本的部分，才會讓你一個人行動。」
　　「好的。」
　　看到茂夫點頭如搗蒜的模樣以後，靈幻雙手平放在眼前，提出另外一個問句。
　　「那麼問題來了：『你覺得要隱藏特徵，最需要的是什麼？』」
　　聽到問句以後，茂夫低下頭，認真地去思考，最後他說了一個自認最接近的答案。
　　「力量？」
　　「差不多，但還是有點差距。」
　　如同暗夜中的眉月似的，靈幻的眼尾揚起了好看的彎度。
　　「想要學習的最快方式，就是要想著要將它們隱藏起來。」
　　「就這樣？」
　　「就這樣。」靈幻愉快的笑了出來，「說是簡單，做起來可難了。」
　　雖然茂夫仍然是滿頭問號，但靈幻也不急著在一時之間說清，他拉起茂夫的右手，俐落的在茂夫的手心畫上圖樣以後，靈幻把茂夫的手放回他的腿上。
　　「好了，準備完畢。」靈幻說：「我要你閉起眼想像，自己沒有那些特徵的模樣，就像是當作那個地方不存在似的，把那些部位的氣息隱藏起來。」
　　「好。」
　　茂夫閉上眼，認真的想像著，但過幾分鐘後，茂夫的身體並沒有顯而易見的變化，反而是因為太過緊張，他的臉都微微的紅了起來，於是靈幻決定換個方式來帶領他。
　　「沒有角的你，肯定是個黑色短髮的男孩吧。」靈幻握起茂夫的手，像是說故事般的，敘述著茂夫在他心中的容貌，「膚色比一般人再淡白一點，背上沒有翅膀，也不用擔心尾巴會被人發現，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男孩。」
　　靈幻的聲音悠然傳到茂夫耳裡，他試著想像靈幻所說的模樣，頓時覺得有底了一些。
　　「隱藏了以後，也許會變成師父所說的那樣也說不定。」茂夫說。
　　「有可能喔，但也許會與眾不同，比如多一個雙下巴之類的。」
　　「這樣的話可能有點困擾……」
　　「不管是什麼變化，都不會跟你現在的模樣差太多。」靈幻說：「不用擔心。」
　　「是這樣嗎？」
　　「是啊。」
　　師徒像是閒聊般的一搭一唱，過幾分鐘後，靈幻用另一隻手悄悄的從桌上拿起預先準備好的鏡子，並對著茂夫的臉。
　　「好，練習也差不多了。」靈幻充滿精神的說：「你一邊想像，一邊睜開眼來看看，是不是有變化？」
　　茂夫慢慢地睜開眼，他先是看到自己緊握的雙手，再來是靈幻的手，最後他抬起眼，緊張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頭上的角消失了，就跟不存在一樣。
　　「消失了？」茂夫不敢置信的轉頭看向靈幻，「師父，我的角消失了！」
　　「角是消失了，那翅膀及尾巴呢？」靈幻用手指了一下背後。
　　茂夫急急忙忙地轉頭看向身後，墨黑的翅膀及尾巴卻仍還在他的背上，也沒有消失的跡象，發現兩者都跟以前一樣以後，茂夫的心失落的沉下去，當他再度看向鏡子時，他看到自己的角恢復成原來的模樣了。
　　「兩個都還在。」茂夫垂下翅膀，沮喪地說：「而且角也跑出來了。」
　　「第一次這樣已經很不錯了。」靈幻摸摸茂夫的頭：「之後多多練習，你就可以一個人上街去買東西了。」
　　「好。」
　　「那麼，今天的課到此為止。」靈幻雙手一拍表示結束課程，他站起身子，隨意地拍掉身上的灰塵，順便詢問眼前的徒弟：「要跟我一起出門嗎？順便買一些生活用品。」
　　聽到可以出門以後，茂夫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他雙眼放光的看著靈幻，期待的問道：「可以嗎？」
　　「當然可以。」靈幻將手放在下巴，感興趣的回問茂夫：「你很喜歡逛街？」
　　「喜歡。」
　　「是喜歡人群嗎？還是氣氛？」靈幻又問。
　　茂夫認真地低下頭思考，卻發現自己好像不只喜歡那些事物，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也不知道。」茂夫的眉頭難得的皺了起來：「這樣很奇怪嗎？靈幻師父。」
　　「不會啊，你可以慢慢想，反正這也沒有一個既定的答案。」靈幻不在意地說：「不過我想問你，你喜歡人類嗎？」
　　原本要走上樓梯拿背包的茂夫停下腳步，他握著扶手，安靜的低頭思考著。
　　「如果是說以前驅趕我的人類的話，我不喜歡。」茂夫誠實的回答靈幻的問句，他停頓了幾秒，才接著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不過如果是像師父一樣的人類，那我就很喜歡。」
　　說完以後，茂夫便匆匆忙忙地跑上樓了。
　　「真是……」靈幻把手放到嘴邊，啞然失笑，「我就把這個當作是稱讚了。」
　　
02
　　因為夏季的關係，師徒倆的衣物也換成較為簡便的服裝，茂夫一樣是穿著白色的襯衫，不過褲子倒是改成黑色的短褲，雖然有靈幻在，但茂夫還是習慣性地將尾巴及翅膀隱藏在褲子及斗篷裡面。
　　靈幻則是把厚重的風衣換掉，改成較薄的西裝外套，同時在白色的襯衫外面打上一條亮麗的粉色領帶，看起來也更有精神一些。
　　出門時，靈幻也為茂夫準備了具有遮蔽能力的項鍊，這個項鍊藏在茂夫的衣服裡面剛剛好，也不容易引人注目。
　　等到靈幻幫自己戴好項鍊以後，茂夫將項鍊拿在手中，項鍊墨黑色的線連接紅色的寶石，寶石是由類似黃銅的線給固定在上面，細看之時，茂夫發現紅寶石像是有生命似的，隨著光線變換各種色彩。
　　「戴好，不要用丟了。」靈幻把茂夫襯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格，順帶調整蝴蝶結的位置，「這條項鍊可以讓你維持人類的模樣，只要沒有外力干擾，它應該可以陪你很久。」
　　「這條項鍊很重要嗎？」
　　「算是吧，這是一個重要的人留給我的，他說必要的時候可以用到。」靈幻拿起西裝外套，不是很在意的穿上了它，「但既然過這麼多年都沒用到，那索性就給你，倒也算適得其所。」
　　靈幻一邊說，一邊向後退了一步，他滿意地看著茂夫的穿著，同時把鏡子遞給他。
　　「好了。你看一下，是不是跟一般的小孩一模一樣？」
　　茂夫看著鏡中那頂著柔軟黑髮的自己，突然覺得很不可思議，畢竟鏡子裡的人看起來就跟一般的孩子沒兩樣。
　　他先是用手摸了摸原先角的位置，發現真的消失後，茂夫轉過身看向後方，原本翅膀跟尾巴的地方都變成光溜溜的背，而去除掉顯眼的特徵，原本就沒什麼攻擊性的茂夫看起來就更加的人畜無害了。
　　「如何？」靈幻問。
　　「太厲害了。」茂夫驚嘆的說：「是真的隱藏起來了嗎？」
　　「是啊，這就是我給你這條項鍊的原因。」靈幻說：「但是我要跟你說，雖然機率很低，但這個偽裝還是有可能會被看破的。」
　　「比如說？」
　　「比如說，那個人的能力比我和你還強大。」靈幻停頓幾秒，才接著說下去：「或是被更強大的外力影響，都有可能會讓項鍊的魔法失效。」
　　「自身的超能力也會影響到項鍊嗎？」
　　「不太會吧。畢竟這個東西蠻稀有的，想來堅固度還是有一定的保證。」
　　茂夫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總之呢，一般的人類是無法看破的，你只要記住這點就好。」
　　靈幻把錢包等物品放到隨身包內，關上燈，並帶著茂夫走下階梯。
　　「在家可以維持原樣，但出門就要學習把氣息收斂起來，並維持人類的模樣，第一階段就先練習這些吧。」
　　「好的。」
　　兩人再度來到人潮眾多的市集，將需要的物品全都寫在紙條上以後，茂夫便駕輕就熟的四處去購買，因為特徵隱藏起來的關係，所以茂夫不必再遮遮掩掩，反而是更勇於面對人群。
　　不過在他提著買好的食材回到約定的地點時，卻難得的沒有看到靈幻的身影。
　　因為不想直射到太陽的光線，所以茂夫站在廣場外的樹蔭下納涼，他安靜的觀察周圍，同時看到不少人類及非人生物在中央廣場走動，從擁有鳥類半身的獸人、精神奕奕的矮人，甚至是滿腔熱血的冒險者，都能在廣場上見到。
　　屬於夏季的熱風吹起茂夫的頭髮，當茂夫盯著廣場正中央的小噴水池時，他隱約想起一件事情。雖然靈幻一開始是用口頭合約的方式說服他留下來，但實際上，茂夫反而得到了莫大的幫助，從基本的禮儀開始，到學習文字，甚至是融入人群，這些都是他從不曾想過的未來。
　　
　　「說起來，靈幻師父似乎也沒有說明白他到底想要什麼。」茂夫抱緊手中的食材，困惑的喃喃自語道：「難道真的只是需要一個徒弟而已嗎？」
　　真的只是這麼簡單的理由？
　　「前面的人快讓開！」
　　「什麼？」
　　還在思考的時候，茂夫聽到遠方傳來嘈雜的聲響，而後是眾人的咒罵，當茂夫轉頭的時候，他看到一個金色又毛絨絨的東西朝他衝過來，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茂夫就被那個金色的東西給撞倒在地。
　　在被撞倒的那一瞬間，茂夫也感覺到手裡的紙袋飛了起來。雖然他下意識的想用超能力保護袋子裡的東西，但紙袋卻只是稍稍的浮在半空中，然後就失去支撐的摔到地面上。
　　這個衝擊也讓周圍的路人紛紛對他們投以好奇的目光，但看到是兩個小孩互相撞倒以後，眾人便轉移目光，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了。
　　「抱歉，你還好嗎？」
　　一個不熟悉的聲音從茂夫上方響起，著地的後腦杓似乎在隱隱作痛，但即使如此，茂夫還是抬起眼來，他先是看到金色的頭髮，而在金髮下方的，則是清澈且碧藍的眼，就像是天空一樣，帶著亮麗的光彩。
　　「還好。」
　　茂夫用手撐起身體，想要從地面坐起來，但也許是姿勢的關係，茂夫完全無法起身，而跪坐在身上的男孩穿著黑色的長袍，頭上則是帶著一頂象徵魔法師的帽子，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茂夫，雙手則是緊抓茂夫的衣服不放。
　　感覺身上的人一時半刻沒有要起來的意思，茂夫只好開口提醒身上的人。
　　「那個。」茂夫說：「你這樣我沒辦法起身，可以請你先起來嗎？」
　　「啊！」
　　發現自己的失態後，金髮男孩急急忙忙的站起身子，他伸出手，順手將茂夫給整個人拉起來。
　　「抱歉。」金髮男孩語帶歉意地說：「摔壞的東西我會賠償的。」
　　「沒關係，我等等再去買就好了。」
　　茂夫一邊說，一邊拾起地上的東西，不過金髮男孩用手輕拍帽子，而後他一揮手，掉落在地上的東西就隨著他的動作而飛離地面。沒摔壞的食材安安穩穩的飛到茂夫的紙袋裡面，而摔壞的則是直接丟進一旁的垃圾桶。
　　等到東西都放進去以後，男孩手再度揮了一下，躺在旁邊的垃圾蓋便默默地站起身，然後俐落地把垃圾桶給蓋起來。
　　「好了。」金髮男孩拍拍手說道。
　　是魔法嗎？還是超能力？
　　茂夫思索般的眨了一下眼睛，他低頭檢查手中的東西，看到食材分類整齊地擺在袋子裡以後，他輕聲地對男孩道謝。
　　「謝謝你。」
　　「不用道謝拉，畢竟是我撞到你的，該是我道歉才對。」金髮男孩說：「我叫花澤輝氣，你呢？」
　　「影山茂夫。」
　　聽到茂夫的回答以後，花澤揚起一抹好看的笑容。
　　「影山是旅行者？」
　　「不是，我是跟師父一起住的。」
　　「師父？他也是這個鎮裡的人？」
　　「是。」
　　「路人！」
　　花澤正想說些什麼，呼喊的聲音從茂夫後方傳了過來。茂夫轉頭之時，他正好看到靈幻快步跑到自己身旁。
　　「靈幻師父。」
　　「你啊，怎麼跑到這裡了？」靈幻一邊抱怨，一邊拿過茂夫手上的紙袋，看到徒弟身上帶了點灰塵以後，他把視線放到花澤身上，「這位是？」
　　「這是今天認識的——」
　　「我是花澤輝氣。」花澤藍色的眼帶著笑意的瞇了起來，「您是這個城鎮唯一的驅魔師吧？久仰大名了，靈幻先生。」
　　「花澤？」靈幻把手放到下巴，在百分之一秒間，靈幻便篩選出與前面男孩相似的人名：「花澤醫生的兒子嗎？」
　　「是的，那是我父親。」
　　「原來如此，不過你們倆怎麼會碰在一起？」靈幻不解地問著兩人。
　　「因為魔法出錯，結果就把影山撞倒了。」花澤舉起雙手，語帶歉意的說：「真的很對不起，我會賠償的。」
　　「賠償就不用了，反正東西也不多。」靈幻說。
　　「這可不行，畢竟是我撞倒他，也害他的東西摔壞了。」花澤搖頭拒絕，他思考一下，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拍起雙手，提議般的說：「這樣吧？我明天再把東西補給你，這樣可以嗎？影山。」
　　突然被丟問句的茂夫有點招架不住，他低頭看一下手中的紙袋，轉頭詢問靈幻意見。
　　「師父覺得呢？」
　　「如果單純只是拿東西的話，那倒可以。」靈幻不在意的說道。
　　「太好了。」花澤燦爛的笑了出來，「那明天下午我再去找你！」
　　「好。」
　　約定完後，花澤有禮的對兩人道別，並急急忙忙的朝市集跑去。
　　師徒倆對了一下手中的物品，確認沒問題後，他們便沿著外圍的道路漫步走回家，這條路不同於市區內的主幹道，因為靠近城鎮邊界的關係，所以樹木較為茂盛，行人也少了許多。
　　雖然茂夫是惡魔，但也許是有樹蔭遮蔽的關係，樹林間的光線沒有讓茂夫有不舒服的感覺，反而讓他覺得身體暖洋洋的。
　　「花澤醫生雖然有提到他兒子的事情，但我倒是很少看到輝氣呢。」靈幻說。
　　聽到靈幻提起話題以後，茂夫想了一下，然後說出自己的推測。
　　「會不會是因為要上課的關係？」
　　「也許吧。」靈幻的頭髮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著，像是柔軟的麥芽，又似那飽滿的稻穗，「但也許他也是在家自學也說不定，畢竟花澤醫生說過他兒子天資聰穎，年紀輕輕就可以掌握簡單的元素魔法了。」
　　「元素魔法嗎？」
　　「怎麼？有問題嗎？」
　　「沒有什麼問題，只是他剛剛撞倒我的時候，用了跟我差不多的能力。」茂夫偏頭思索半晌，不解地說：「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我可以感覺到超能力的存在，所以當您說是元素魔法的時候，我還覺得有些奇怪。」
　　「嗯……」
　　靈幻把手放到下巴，人類學會超能力的情況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但真有例外的話，倒也不奇怪就是了，畢竟魔法百百種，也不侷限在特定的種類之上。
　　「其實我也不確定他實際掌握的能力是什麼，也許下次見面你可以問問看？」
　　「好，我下次再問他看看。」
　　「也許你們可以好好相處呢，我看他好像蠻喜歡你的。」
　　「可以嗎？」
　　「如果他願意的話，自然是可以的。」靈幻像是想到什麼好事似的，愉快地說：「畢竟沒有人說不可以啊。」
　　微風吹拂著枝葉，茂夫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吹得飛揚了起來，內心深處似乎萌生小小的枝枒，滿懷期待地展露葉片至陽光下。
　　「如果可以就好了。」茂夫說。
　　
TBC
之後的故事將會收錄在《群星之歌》之中，謝謝大家的閱讀，期待之後的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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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Ru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