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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像真暈了,他甚至不知道對方是誰,只記得那個男人身上有種難以言喻的木質味道。 「這是我今年聽過最讓人感到歡愉的笑話。」托帕表示。 對方是少數砂金願意透漏心事的對象,因此他對托帕的踰矩還稍微能忍受,但這不代表找你他願意把自己的把柄塞到對方手裡:「我是討論心事的,不是讓你找樂子的。」 「這樣真誠的你是我第一次見。」托帕彷彿見到甚麼稀奇玩意,湊了過來:「堂堂砂金先生也會被這樣庸俗的事困擾。」 砂金有些惱怒,一部分是怒托帕的蓄意,一部分是惱自己的無能:「算了,打個賭吧,我今天再去喝一次,就賭我能不能找到那傢伙。」 「我賭可以。」 02. 拉帝奧教授沒有買醉的習慣。 他第一次來白日夢酒店的酒吧是因為博識學會無趣的聚會,而今天第二次來,是因為開拓者說這裡特別有意思。 哪裡有意思了?才過不到一小時,邀他來的開拓者就滿臉歉意的攙扶著粉色頭髮的少女揚長而去,獨留黑著臉的教授在這個格格不入的地方和眼前的酒杯大眼瞪小眼。 罷了,就當一次社會學實驗,他想,慾望湧動的場所,是人心最赤裸的地方。 然後他又看見了那個金髮男人,醉醺醺的,捏著一杯酒,略帶搖晃的身形像一隻在花叢間翩然起舞的蝴蝶,又像是不急不徐展示著羽毛的孔雀。男人的眼眸是夜幕初臨的顏色,此刻因為酒精而波光粼粼。男人很美,手腕、腰肢、脖頸,無一不是纖細的彷彿讓人能一手掌握,這樣的身材更能勾起佔有慾和破壞慾,尤其對方蒼白的肩胛處,毫不掩飾的露出條碼一樣的紋身。他知道對方是誰,星級和平公司戰略投資部的砂金,他曾在會議上見過幾回,也聽說過對方的戰功彪炳與心狠手辣。 現在看來,這人不僅是賭徒,還是酒鬼,否則他怎麼次次來,次次見都能著這傢伙呢。 在這種地方,太過美麗是愚蠢的行為,而拉帝奧最見不得的就是愚蠢的行為。 很顯然的,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砂金的身分。終於在一個油膩臃腫的男人摟住砂金的腰時,拉帝奧起身了。 「抱歉,先生。」他擋住攙著砂金往電梯走的男人:「這位是我的……」 拉帝奧只是在尋找如何形容他和砂金關係的措辭,眼前的男人就打斷了他,讓人感到不舒服的視線滑過拉帝奧的眼睛,又落在砂金的脖子上:「嘁,我就說嘛,茨岡尼亞人怎麼能一個人在外晃悠呢……原來正主在這裡。」 拉帝奧強忍住怒氣,把砂金從男人手裡拽過來,因為酒醉而失去力氣的身體把全部的重量壓在他的胳膊上,軟綿綿的:「首先,打斷別人說話是極無理的行為。其次,違反他人意願把人帶回自己的房間是需要付法律責任的,在這個到處都是監視器的地方這麼做,無疑是不明智的。最後,用外表斷定一個人的身份和地位,是白痴才做的事。」 「愚鈍是病,得治,而我不介意用上一些物理的手段救助一些病入膏肓的蠢貨。」 隨著話音落下,精裝的厚重書籍砸到男人頭上,男人來不及反應便悶哼一聲,重重的倒在地上。拉帝奧向一邊的服務生要來一張紙巾,擦了擦他寶貴的書籍,然後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下攙扶著砂金進了電梯。 在他沒看到的死角,他懷裡的人露出了懾人的微笑。 03. 砂金醒來之後,認出了酒店的天花板,陌生而熟悉的。 「醒了。」接著是低沉的清冷聲音,書被闔上的聲音,然後一張帥氣但面無表情的臉進入了他的視線:「醒了我就走了。」 「等等,拉帝奧教授。」砂金從床上坐起身,認出那是博識學會的維里塔斯‧拉帝奧,高傲又謙虛的學者:「昨天是你把我送過來的嗎?」 他聞到了那股木質調香氣,並且辨認出了那是沾著墨水的紙張味,可能源自拉帝奧不離身的書籍,還有混著帶橄欖味的甜香。砂金不覺得拉帝奧是會把時間花費在打理自己身上味道的人,那是沐浴乳味? 「不然呢。」拉帝奧起身,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態度:「我可沒有隨意闖入陌生人房間的習慣。」 「請給我一個機會感謝您,拉帝奧先生。」砂金勾起嘴唇,知道他和托帕的堵約勝利了——在賭桌上,砂金從來都是戰無不勝:「讓我請您共進午餐吧。」 「我可沒有做什麼,砂金先生,受不起您這番好意。」拉帝奧不置可否:「既然您醒了,我就先走了。」 他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別再自己一個人去喝酒了,運氣是機率問題,你不是每次都能那麼幸運的。」 砂金看著被輕輕關上的房門,嘴唇勾起的幅度更大了:「這次你錯了噢,教授。」 「我這個人呢,沒什麼愛好,最喜歡賭博,而我最擅長的事,就是把贏的機率變成百分之百。」 04. 拉帝奧發現從匹諾康尼一事之後,他和砂金的交集便莫名其妙多了起來。 先是博識學會開始時常喊他去公司開會,每次都會看到砂金,他曾為了這事申訴過,無意義的會議消耗掉他太多時間,有這些閒工夫他都能再多研究出一種疾病的解藥了。但這些信件投遞、繁瑣的行政流程沒有結果,等來的是又一次和戰略投資部一同出差,毫無疑問,那方代表又是砂金。 「教授~我們真是有緣~」砂金是個很自來熟的人,在拉帝奧看來他們不過是見面會打聲招呼的關係而已,現在這人講話已經帶上波浪號了。 看著找到他教室的砂金,真理醫生毫不猶豫的把手上的粉筆投擲出去:「滾。」 「哎呀,教授不要那麼冷淡嘛。」砂金像是早有預判,偏頭躲過這記攻擊,轉過身用兩隻手指將飛行中的粉筆夾住,行雲流水且優雅,像是一場完美的舞蹈:「他們還沒跟你說我們這次合作的內容嗎?」 拉帝奧想起信箱底部那則他因為心煩而沒有打開的文件,莫名的有些心虛,臉上還是那副淡然的樣子,沒有人抓的出破綻:「我還沒有收到通知。」 「沒關係親愛的。」拉帝奧還來不及震驚於砂金突然變換的稱呼,接下來的資訊讓他恨不得把自己塞進他的石膏像中。 「星際和平公司函,主旨:塔利亞新礦脈價值與開採評估,說明:一、塔利亞發現全新礦脈,特派遣戰略投資部和技術研發部前往評估其礦脈價值和投資開採可能性;二、為了不打草驚蛇,由博識學會維里塔斯‧拉帝奧與石心十人砂金扮演伴侶前往……」砂金臉上帶著輕薄的笑,向拉帝奧揚了揚手上的公文:「喏,教授,我可是唸的一字不漏。」 拉帝奧擁有八個博士學位的腦袋想不到的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砂金的手筆。鼎鼎大名的真理醫生潔身自愛,不隨便和人搞一夜情,為了再睡一次這具漂亮的身體,狡猾的商人不得不動用點關係和手段。 「我這就去和公司申請換人。」拉帝奧猛地起身:「我不擅長演戲,一定會穿幫。」 「但你不好奇那條礦脈嗎?」砂金精準的戳中拉帝奧的弱點,他看見對方頓住:「也許是全新的能源燃料,也許是某種貴重金屬,也許是你手上卡住的實驗解方……」 話都還沒說完,拉帝奧已經將講台整理乾淨:「探尋未知的事物乃科學的一部分,而我願意為科學獻身。」 看吶,他砂金從來不做自己沒有把握的交易,即便是博識學會的天才,毒舌、高冷、目中無人,他也能輕易搞定。 砂金露出他最迷人的笑容,上前勾住拉帝奧的胳膊:「我從不懷疑教授對宇宙的貢獻。」 05. 以荒野的標準來看,塔利亞還是很美的。反物質軍團肆虐的痕跡隨處可見,廢棄的小鎮透出一個荒涼,陰影中有不善的眼神。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破敗的星球,正在慢慢睡去,若不是發現新的礦脈,它根本不會重新進入宇宙各勢力的眼中。也正是因為這星球的混亂,各方勢力都分一杯羹。 踏上塔利亞的瞬間,拉帝奧就感受到空氣中微妙的平衡,被他們的到來輕微的擾動。 「你好,我是星際和平公司戰略投資部的砂金,這是我的伴侶,拉帝奧。」 拉帝奧知道這是砂金的主場,於是他選擇閉上嘴讓對方發揮,只在面前礦場主伸出手時,板著臉握住。 「啊抱歉,他不太喜歡講話。」砂金笑著攬住臉上有刀疤的粗獷男人:「走吧先生,讓我陪您喝一杯,我們談談?不瞞您說,公司有意……」 不得不承認,砂金在交際場合充滿魅力,像他第一次在會議上看見這扎眼的男人,鮮艷而亮麗,那不僅僅是美麗外表帶給他的,更是因為他由內而外的透出一股游刃有餘,好像有人拿刀對著他,他都可以笑著徒手接住刀刃。 「寶貝你先去休息吧。」砂金轉身將一副鑰匙拋給拉帝奧,朝他眨了眨眼睛:「我會記得帶原礦給你的~」 該死的。拉帝奧想,這傢伙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他難道不知道他很好看,讓人會想讓他哭出來的那種好看? 「等等。」他上前抓住砂金的胳膊:「別自己一個人去喝酒。」 酒是餐桌禮儀的一部份,因此拉帝奧了解酒,但僅止於了解甚麼餐點需要搭配什麼酒品嘗,他沒有酗酒的習慣,也鮮少出席應酬場合。砂金就不一樣了,無論是進公司前,抑或是進公司後,他需要極好的酒量,應付任何突發場合。當然,拉帝奧並不知道這件事,他對砂金酒量的印象還停留在匹康諾尼的兩次「偶遇」。 因此那畫面變的十分詭異:一個戴著石膏頭套的男子,無數次伸手擋住遞到另一名身著孔雀綠大衣的男子前的酒杯。 「這裡不比匹康諾尼,砂金。」石膏頭套讓拉帝奧的聲音變得有些悶:「我可不敢保證你在這裡喝醉我還能護你周全。」 「滾,拉帝奧,」雖然砂金確實很喜歡拉帝奧的臉和身體,但這並不代表他也喜歡拉帝奧老古板的性格:「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有些話沒有酒精是說不出口的。」 「零分,砂金,這不該是你對情人說話的口氣。」 但拉帝奧還是退到陰暗處,把舞台讓給砂金。砂金的心情一下子又好了,看吶,他的教授總是如此刀子嘴豆腐心。 懷著亢奮的心情喝酒並不是好事,拉帝奧第三次將失去行動能力的砂金扛回房間時,堅定地認為以後絕不能讓砂金自己去應酬。 ……至少他喝醉之後滿乖的。 嬌小的男人此刻靠在他的臂彎裡呼吸均勻,纖長的睫毛在眼皮投射出陰影,失去顏色俏的墨鏡,砂金的臉顯得有些嬌小,甚至稚嫩。 拉帝奧愣了一下,他剛剛是覺得砂金乖嗎?砂金乖不乖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驚愕於方才一瞬間的想法,神色複雜的看向已經被他放在床上的男人。砂金骨架很小,細胳膊細腿,這可能也是他喜歡穿設計張揚的服飾的原因,顯得他自己的身材更有氣勢一些。關於砂金的出身,拉帝奧也聽過一些。茨岡尼亞,盛產奴隸。他看向砂金肩胛處的紋身,想必也是那時候留下的。 看來他之前都低估了砂金外貌對他的影響,拉帝奧想。誠然,以貌取人是無理且愚蠢的,但人是動物,而他只是一介庸人,自然會受到視覺影響。 該死,這就是他喜歡戴石膏頭套的原因。 在他楞神的功夫,床上的人開始不安分地扭動。 「拉帝奧、」砂金掙開領帶,領口的扣子也散了幾顆,露出鎖骨。他爬過來把頭枕在拉帝奧的大腿上,伸手扯他的袖子:「教授,我好熱……」 拉帝奧瞪了他一眼,他嚴重懷疑這個傢伙只是在裝醉。 他拉過被子,把砂金嚴嚴實實裹起來,放回床中央,再把空調調低三度,然後拿著剛剛從礦主那裏搞到的礦石坐到書桌前。 今夜又是一個為科學獻身的不眠之夜。 06. 塔利亞並不是顆先進的星球,經過反物質軍團肆虐,整顆星球已殘破不堪,只剩寥寥可數的小鎮仍在苟延殘喘。因此這裡開發礦脈的工具很粗糙,工人也良莠不齊,有處於青壯年的男性、年長的女人,甚至是孩童。 「我以前也挖過礦。」在又一次一群瘦弱的男孩扛著可能和他們一樣重的礦石從他們眼前走過時,砂金突兀的開口:「比他們還小的時候,我就在礦場工作了……別那麼看我,拉帝奧,我已經不是礦工了。」 拉帝奧從砂金的眼神中讀出一絲落寞,因此他選擇沉默以對。和砂金的童年比起來,沒有選天才俱樂部已經是微不足道的遺憾。拉帝奧為自己先前的傲慢感到抱歉,砂金的過往似乎比他想得更辛苦,要是早知道,他一開始也不會對砂金如此刻薄,難以想像他是付出多大的努力才爬到現在這個位置。思及此,某種無以名狀的情緒填滿了拉帝奧的思緒。 「我在礦場過的還是不錯的。」砂金笑笑,化解這令人尷尬的沉默:「希望他們也是如此。走吧,我們去看原礦。」 這條礦脈沒什麼新奇的發現,「就是一種便宜的可燃物,外型也不討喜,價值就跟煤礦差不多。」 「知道了。」轉頭砂金就把收購的價格壓到工人只能領到微薄酬勞的程度。 礦場主人咬牙簽下合約,公司確實是最有信用的購買者,儘管數字不漂亮但和公司簽約還是最有保障的。看著礦主對砂金點頭哈腰,拉帝奧微微皺眉。 「怎麼了親愛的。」回程的路上,砂金饒有興味的看向板著一張臉的拉帝奧。 拉帝奧沒有否認,也沒有糾正砂金的稱呼:「他的工人很多都是小孩,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在學校裡受教育,不是在礦場裡工作。」 「喔我親愛的教授,」砂金撫掌大笑:「他們至少能靠自己的雙手求得溫飽,不會有一餐沒一餐,也不用為了活命出賣尊嚴,我已經仁至義盡。拉帝噢,不管你信不信,挖礦是很好的工作了,公司不是慈善機構,比他們還可憐的人多得是。」 「但你也應該……」 「應該什麼,拉帝奧教授?」砂金往後倒,靠在椅背上:「開一所學校給他們,然後再供他們一日三餐?教授,我曾聽聞您的課通過率不到百分之三,就如同您不會讓對學術沒有熱忱的學生取得學分一樣,公司也不會給不想往上爬的人機會。」 「只要他們夠想改變自己或塔利亞,他們就有會出路。」 「……抱歉。」罕見的,拉帝奧沒有斥責砂金在別人講話時插嘴的行為。這一路他們確實培養出了一點默契,他看出砂金的侷促和不滿,他的要求也許讓砂金想到了他的童年,暗無天日的奴隸生活。 突如其來的道歉讓砂金楞了一下,隨即又大笑出聲:「別這樣,教授,我能懂你的堅持。」 「但不是人人都是天才,也不是人人運氣都好的像我一樣。」 「不,砂金,」拉帝奧辨認出他對砂金異樣的情緒是什麼了:「我必須向你說聲抱歉。」 是心疼。不單單源自於砂金好看的外表,更多的是因為他藏在墨鏡晦暗不明的眼神,和突然的沉默。砂金喜歡逞強,看似沒心沒肺的一個人,其實活得比誰都謹慎,在每一場以生命為籌碼賭注,成為最後的贏家。 砂金喝醉他會心疼,砂金難受他會心疼,那心疼的情緒又是源自何處?拉帝奧不敢再細想下去,但該死的,拉帝奧是絕對的理性主義者,一旦好奇就會一直推理直至得到解答。不多時,他便得出了「他可能喜歡上砂金」的結論。 真TM該死啊,拉帝奧想。 對他的道歉砂金沒有接話,拉帝奧也不知如何開口,一向伶牙俐齒的教授難得的無話可說,詭異的沉默在星艦裡蔓延。 「拉帝奧。」過了許久砂金才開口:「謝謝,但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07. 那之後拉帝奧很久都見不到砂金。 他之前的申訴好像在此刻奏效了,公司不再讓他代表博識學會去總部開會,他的信箱空空蕩蕩,上次專案的後續他也沒收到不難想像,砂金在躲他。 拉帝奧沉住氣,通知助理來幫他上今天的課:「我要去處理學會的急事,你也該試試自己講課了。」 學生也不用頂著被丟出課堂的壓力上課,多好,三贏的局面。 找到砂金是在泰銨星,全宇宙最奢糜的賭場。那個男人坐在長桌的最中央,面前是疊成山丘一樣一堆一堆的籌碼,一如既往的抓人眼球。 「呦,教授,稀客呀。」砂金斜睨過來,那樣的視線讓拉帝奧感到疏離。 「無風不起浪,什麼風把您吹來這了?」 拉帝奧一時語塞,就只是想見見你?這麼煽情的話他說不出口,況且,這樣直白的說,眼前這人肯定會又嚇跑的。 「我來和你談一筆交易,砂金。在塔利亞我們相處得很愉快,我相信這次我們也能談得很順利。」 「……行吧。」砂金推倒桌上的籌碼,塑膠製品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只是在我的地盤,就得用我的規則談,教授。」 一把老式的左輪手槍被塞在拉帝奧手裡的時候,他確實是震驚的。 「你先開槍,拉帝奧。」砂金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心臟:「要是我贏了,我們就談。」 「瘋子,你會死的。」 「我一向相信我的運氣。」 砂金拉住拉帝奧的手指扣下板機。 沒有子彈。 「看吧,我運氣不錯。」砂金沒有鬆手,又開了一槍。在他按下第三次板機之前,拉帝奧終於回過神來,用力地將槍甩在一旁地上。 「幹什麼,拉帝奧。」砂金的聲音有微微的不開心:「你這樣是破壞規則……」 「砂金,」拉帝奧打斷他:「為什麼你不害怕子彈,卻害怕我的心?」 砂金愣住了,沒有回話。 「等你想好再來跟我談,」拉帝奧推開房門:「我不會跑的,別擔心」 08. 「嗯嗯,你神秘的一夜情對象是維里塔斯‧拉帝奧,然後他非但不跟你上床,還跟你說他愛上你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托帕想。 「呃,差不多。」砂金又乾掉一杯威士忌,搖頭晃腦的趴在桌上。 「男人愛你卻不願意跟你上床,就說明他已經愛到不行了,砂金。我想這場賭局你又是贏家……你別喝了,再喝就要醉了。」而且錢是我付的。 「我只是怕,他也像那些握不住的沙子,」發現用杯子喝好像不夠過癮,砂金索性拿起剩下的酒對瓶吹。 「我想他不是這樣的人,我理解你的擔憂,但如你所說,他是個古板的人,古板有時候可以跟浪漫畫上等號。」 「不可能。」砂金大笑起身,又倒在桌上:「拉帝奧決不是浪漫的人,我可能都比他還有情調。」 「不浪漫還願意這樣追你,說明他真的栽在你身上了。信不信由你。」托帕起身,:「我要走了,帳帳還沒吃晚餐,我會讓拉帝奧先生來接你。」 過沒多久,砂金就看到怒氣沖沖的拉帝奧教授推開門走了進來,他沒看過這麼狼狽的教授,衣裳凌亂,頭飾歪了一邊,額頭上還有薄薄一層汗。 他親愛的教授先生扶他起來,臉上非常嚴肅,但動作卻是輕柔的。 「砂金,我說了幾次不要一個人喝酒!」 砂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他湊近拉帝奧的耳朵,柔軟而滾燙的身子貼在拉帝奧裸露的胳膊上。 「拉帝奧,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我啊?」 09. 不久後,塔利亞收到來自砂金總監的資助,凡是和公司簽約的礦工都可以享有在下班後接受教育的福利。 「如果說這一生有一件事最幸運,就是賭中億分之一的機率遇見你」 END. ——————————————————————— 砂金:我這麼好看,你怎麼就不碰碰我! 拉帝奧:我是婚後性行為派的。 砂金:那匹諾康尼那兩次…… 拉帝奧:噢,在白日夢酒店睡下的人都會夢見所想之物,你夢到什麼了? *「為什麼你不害怕子彈,卻害怕我的心?」出自《自殺突擊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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