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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打雙黃燈的提示音像節拍器。河野純喜回過神,看著自己依然兩手抓著方向盤,終於發現他迷失在穩定的白噪音裡。
下車。不下車。去派對。回家。不知放空多久了還是拿不定主意。
純喜滑開手機。約他出來的朋友傳了幾張今晚DJ的照片,佐藤景瑚跟木全翔也分別打了電話過來,甚至直接發了限動tag他,嚷嚷著純喜你來不來啊。
他熄了火,LA凌晨兩點的寧靜夜色瞬間湧入車內,他無可避免一瞬感到了寂寞。
去派對吧,進了屋裡,就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了。
純喜想著,試圖說服自己。
但他又無法克制去想像,他會不會一推門,就見到那個人在舞池中央呢?


他跟川尻蓮基本上斷了聯絡了,完全無從知曉這個人現在的狀態。
像他一樣正常的在生活嗎?埋頭工作的同時,還是能神采飛揚、準備禮拜五下班後走進下一場派對嗎?
大概是吧。純喜想。畢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神奇的人,滴酒不沾就讓人微醺,比誰都適合舞池迷幻閃耀的燈光。
但不知怎麼,純喜就是無法接受對方比自己更快走出來的想像。
也不知道是不服輸,還是自己比想像中還消沉呢。
所以說有什麼好消沈的?純喜懊惱得搔了搔頭。
當初他們都認同蓮說的不是嗎。
難道他其實真的很傷心嗎?

「純喜你啊————,」對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紅紅的。他常在想,那樣沒有落下的眼淚是真的嗎?
————果然還是喜歡女孩子吧。

純喜轉動車鑰匙,一個人的空間再次燃起引擎的轟鳴。
派對這種事,下禮拜再說吧。
手機響了。八成又是景瑚在催,純喜邊倒車邊從副駕駛座把手機抓起來,想著要怎樣對友人解釋、為什麼自己又放他鴿子。
車裡的廣播流淌出旋律。不同派對音樂的溫柔人聲裡,他才看到螢幕上的來電顯示。
「R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