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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傷替代─13>

睡著了？水木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點暈眩嘴巴也有點渴，身上的重量還在讓水木明白鬼太郎還抱著自己在睡覺，至於那件沒印象的毯子大概是咯咯郎給的，看著趴在胸前的鬼太郎心裡一陣溫暖，睡得過於安穩讓水木捨不得叫醒他，手指忍不住就輕輕撫過他的臉頰。

換作是別人絕對沒辦法接受這麼近距離的擁抱，或許是因為鬼太郎還小吧，所以才能無防備的接受他。

「水木先生……？」似乎是因為水木醒了呼吸頻率不同，鬼太郎睜開帶著慵懶的眼睛，發現臉頰上的觸感後伸手蓋住水木的手，讓自己的臉頰往水木的掌心蹭了幾下「抱歉……我睡著了。」
「沒關係，我也睡著了。」水木因為這舉動而愣了下，撒嬌的鬼太郎真的有點可愛過頭，心跳都有點錯亂了，水木假裝鎮定的揉過鬼太郎的臉頰，而鬼太郎也像小動物一樣瞇起眼睛「今天要不就先休息了？」
「我還可以的。」鬼太郎很享受被水木撫摸的感覺，溫暖的掌心貼在臉上讓他很留戀，臉頰也泛起一點紅暈。
「還是別勉強吧。」水木鬆手後摟住鬼太郎，大概是有點私心吧，不太想這麼早結束和鬼太郎在一起的懶洋洋感覺。

意識到自己開始認為鬼太郎是特別的存在就有點對不起咯咯郎的感覺，明明想保持距離卻又會忍不住讓鬼太郎親近，離開家裡獨自生活久了，以為已經習慣但仍會感到寂寞嗎？看著懷中的鬼太郎重新瞇起眼睛微微噘著嘴，趴在胸前的樣子真的讓人捨不得推開。

「呼啊……」咯咯郎伸著懶腰從書房走出來，打一陣子的文字就累了，今天暫時不想再碰工作的電腦，看見水木似乎醒來了就來到沙發旁坐在水木身邊，看見趴在他身上的鬼太郎勾起嘴角「鬼太郎很開心的樣子哪。」
「啊……抱歉。」水木本來盯著鬼太郎盯到有點出神，聽見咯咯郎的聲音後有點慌的要把鬼太郎還給他，但被咯咯郎壓下手。
「無所謂喔，鬼太郎開心比較重要嘛。」咯咯郎也不捨得打擾鬼太郎休息，自家的兒子無論什麼時候都很可愛呢，而眼前兩人親近的樣子有種怎麼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的醋意感，但又不好表現只好把視線收回盯著前方想找點話題「那水木，今晚留下來吃飯嗎？」
「今天打擾夠久了。」水木說完就感覺到懷裡的鬼太郎抓緊自己的衣服，從鬼太郎的呼吸可以感覺到他整張臉都貼在胸前，很明顯就是不想讓自己走「……好吧，我可以留下來，但至少讓我幫點忙吧？咯咯郎。」
「明白。」咯咯郎勾起嘴角，至於聽到水木又要求要幫忙就覺得他又無法坦率的接受別人的好意，不過今天就順從他吧「那幫老夫切菜吧？」

咯咯郎轉念一想，其實想要幫忙這件事也算他信任自己願意互動的意思吧？這麼想就不會因為他的反應而不開心，和水木跟鬼太郎一起在沙發上休息一陣子後，便先一步去廚房做準備，水木發現後也趕緊抱起鬼太郎一起去廚房，將他放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後才湊到咯咯郎身邊要幫忙。

「喏，穿上吧？」咯咯郎遞給水木一件備用的圍裙，水木接過後就穿上去，不過看起來是長了點「還行吧？老夫去拿食材，水木洗個手稍等。」
「喔……嗯。」水木把圍裙穿上後才後知後覺的想到這算咯咯郎的衣服？穿在身上有點彆扭啊，但穿了都穿了也只能故作鎮定，在水槽洗過手後接過咯咯郎遞過來的菜開始清洗。

這時的鬼太郎只有看兩位大人忙碌的份，趴在餐桌上晃著雙腳，平時都會看著咯咯郎忙碌的背影今天多了水木的，總覺得很溫馨呢，鬼太郎有點希望這樣的情景可以天天看到，但想到水木很忙的樣子，只能默默珍惜著現在這一刻。

「好了水木，剩下老夫來就好。」在水木的幫忙下食材的前處理很快就完成了，剩下烹調的工作就交給他不想麻煩水木「去陪陪鬼太郎吧？」
「那交給你了。」水木脫下圍裙給咯咯郎讓他掛在一旁的勾子上，回頭就看見鬼太郎看著自己笑，一對上視線鬼太郎就愣了下馬上別過頭，臉上浮起一點點的紅暈。
「唔……水木先生，辛苦您了。」鬼太郎因為剛才自己有點貪心的想法感到心虛，眼角餘光看見水木坐在身旁的位置後掌心就壓在自己頭上揉揉。
「不辛苦喔，辛苦的是咯咯郎。」水木覺得剛才鬼太郎的模樣好像什麼小動物，忍不住就想摸摸他的頭「剛才在想什麼嗎？」
「我……」鬼太郎猶豫了下，他所希望的事情能說出口嗎？鬼太郎回頭看看水木，眼神中有些猶疑的感覺「說出口的話，水木先生……大概會覺得我很奇怪。」
「嗯？」水木沒多想，手在鬼太郎蓬鬆的頭髮上拍了拍，小孩子應該也說不出什麼奇怪的話吧？「沒關係，說吧？」
「那個……父親跟水木先生剛剛那樣啊，好像我有兩個爸爸一樣呢。」鬼太郎鼓起勇氣說出口，露出有點怯生生的表情看著水木。
「咦？」水木愣了下，他知道鬼太郎很親近他，但被當作家人看待是不是有點過親了？畢竟跟他有血緣的只有咯咯郎啊，不能讓鬼太郎太依賴自己還是得讓他明白現實「雖然很高興你這麼說，但我只是鄰居喔，鬼太郎。」
「鬼太郎希望水木當養父嗎？聽起來也不錯啊。」咯咯郎聽到鬼太郎的話也覺得挺有趣的，如果鬼太郎認水木當養父是不是水木就能更坦率一點？雖然還在煮飯但還是搭了句話。
「……我是人類喔，咯咯郎。」水木記得咯咯郎說討厭人類，怎麼遇到鬼太郎就什麼都不一樣了？
「但鬼太郎喜歡啊，這樣的話老夫也無所謂。」咯咯郎放下煮飯的工作回頭看看水木跟鬼太郎，就對上水木很無奈的表情。
「每次都是鬼太郎中心啊……真是個笨蛋父親。」水木看到咯咯郎回頭嘆了口氣，笨蛋爸爸就是笨蛋爸爸啊。
「果然讓水木先生困擾啦……」鬼太郎露出自責的表情，果然該藏在心裡的嗎？
「啊……抱歉，鬼太郎，我沒有困擾，只是還是得讓你明白，我跟你不一樣啊。」水木看見鬼太郎的模樣就慌了，趕緊又多摸摸幾次他的頭安撫他。
「水木唷，你要讓鬼太郎難過嗎？」咯咯郎裝作有點生氣的樣子，將自己的眉頭皺緊想看水木的反應。
「欸……等等咯咯郎你冷靜點，才沒有！只是……我又不可能一直陪著你們。」因為父子兩人的反應而有點慌張，想到自己可能在他們的幽靈族生中只存在一點點時間，就覺得他們不該放太多感情在自己身上。
「幽靈族雖然長生，不代表會想隨意錯過緣分哪。」咯咯郎恢復成原本的表情然後嘆口氣，果然在想那種事情「畢竟，很多東西一眨眼就不見了，不好好把握怎麼行？回憶也是很重要的。」
「唉……讓我想想。」總覺得咯咯郎的態度是不是有點奇怪？但問出口大概會被當自作多情吧。

吃飯時間全部人都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水木開始不確定要是自己突然怎麼了，會不會讓鬼太郎的內心留下傷痕？畢竟他實在太親近自己，也意識到最近咯咯郎對自己好像過於包容了，雖然口口聲聲說是寵鬼太郎的關係但那個耐心和一開始見面時充滿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因為鬼太郎的關係漸漸接受互相來往這件事，咯咯郎也一直像貓一樣維持距離偶爾靠近，才認識多久而已就發現他們已經是自己在意的人。

內心似乎動搖了，害怕他人卻不反對咯咯郎和鬼太郎在心中留下溫暖，這份暖心的感覺究竟是真實還是自己多心？或許咯咯郎只是對什麼都無所謂才讓自己有這種錯覺，鬼太郎的話就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心意，小孩子嘛，大概怕寂寞吧。

水木不敢問清楚咯咯郎跟鬼太郎的想法，怕一切都是自己一廂情願，也不想讓他們家一直替自己操心，只要不說出口，他就能永遠當個好鄰居，也隨時能在幻夢破碎前抽身。

只要不說，這個平衡就不會被打破，對吧？

「好啦，也打擾夠久了……」吃飽後水木打算先回家，也需要一點自己的時間去想想之後要怎麼面對父子兩人，看鬼太郎聽到自己說這句話後有點失落又補一句「對了鬼太郎，我會留點作業給你，等等告訴你怎做。」
「嗯！」鬼太郎聽到還能跟水木相處一下就開心了，嘴角勾起一個淺笑。
「那洗碗老夫來就好，去陪鬼太郎吧，水木。」咯咯郎吃飽後露出有點懶散的表情，然後就站起來開始整理桌子。

和鬼太郎一起回到客廳的水木拿出寫字練習本，打開來向鬼太郎簡單解釋。

「這個是練習寫字的，上次的紙條是鬼太郎寫的吧？雖然歪歪的也很可愛，但如果要在人類社會中生活，字還是要整齊一點比較好，我示範給你看。」水木拿起筆寫了幾個字在上面當作示範「照著上面的線試試看吧？寫多少算多少，不用寫完也沒關係。」
「我會加油的。」鬼太郎點點頭，接過水木的筆就寫了幾個五十音，要照著寫好像有點彆扭，最後轉過頭詢問水木最重要的問題「水木先生，明天還會來嗎？」
「這個嘛，今天打擾這麼久，我家都還沒整理呢，明天應該沒辦法喔。」水木拍拍他的頭「之後還會見面，別擔心。」
「嗯，水木先生下次再見。」鬼太郎聽到水木的保證也很安心，也就沒有再慰留水木。

和咯咯郎說一聲後水木就先回家了，留下一本寫字練習本給鬼太郎當作業至於什麼時候檢查還沒想好，反正又不急，他現在需要一點時間好好思考一下對他們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