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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rsed Night〉

杯盤擺放整齊，在薄薄的薑黃色燈光下，邊緣靜靜閃爍著亮。長餐桌上點綴著明朗的橘色南瓜燈，微笑的表情裡透漏著隱隱的燭火光芒。這已然是夏季艷艷離去後，世界迎來的秋季夜晚。

這是個有多樣氣息滿溢的季節，會讓她想起擁有咖啡色雙眼的拿鐵。那雙眼睛總是充滿柔軟或明媚的氣味，卻也填滿著沉默的細節。

泡芙拍拍臉頰，試圖讓自己從想像裡脫身。雖然幻想讓人著迷，但是晚餐時間已經很接近了，她必須繼續準備與打理。

鍋子裡熱騰騰的湯，盤子上覆著鮮奶油、覆盆莓或可可粉的小巧甜點，野餐籃裡的糖果。

泡芙再次確認毫無遺漏，便迅速檢查自己的服裝：黑色的長斗篷鮮紅色的輕便禮服，細心盤起來的奶油白長髮與脖子上的綴飾。

今晚她是讓人聞風顫慄的吸血鬼伯爵。


第一位、第二位甚至後面幾位進門的，都不是拿鐵。當然她不覺得自己有露出明顯的失望表情。但是當濃縮咖啡餅乾陪著她一起在門邊迎進來客，還不時微笑注視著她，那彷彿了然一切的表情，還是讓她感到相當難為情。


「她剛下課說要回家梳洗一下才過來。」濃縮咖啡狀似不經意地笑著。
「......謝謝。」泡芙心跳快了幾下，手指無意識地勾著斗篷邊角纏繞再放開。這樣被看穿的心意與期待，每每讓她需要深呼吸幾下才能緩解。


被她邀來做客的都是相熟的餅乾，大家各有裝扮的主題(最搶眼的是瑪德蓮餅乾那一身南瓜裝)。壺中的甜酒消耗的很快，泡芙拿著空壺到廚房盛裝，再出來時拿鐵已經姍姍來遲。


「泡芙，晚安，」髮梢微亂的拿鐵提著禮物，露齒微笑，「這是送你的小蛋糕，很好吃。」

可能是南瓜燈的燭火太亮，也可能是由於甜酒累積的後勁。拿鐵明豔而溫柔的神情，讓泡芙紅著臉差點以為那句小蛋糕意有所指。

不知道是誰，也許喝醉了開始唱起可愛的兒歌。客人們穿著奇異服裝，穿梭在甜點、甜酒與杯盤之間。燭火搖晃的力度，映照在潔白的牆面。敞開的窗子迎來四散的星點與月光。

拿鐵持著酒杯，自在地遊走於眾人手肘甚難避免地碰撞，若有似無地在泡芙身邊打轉。


甜甜的酒的氣息，甜甜的、炙熱的呼息，甜甜的鮮奶油與巧克力，全都被拿鐵在她耳旁輕輕的笑聲敲碎，混進杯子裡，融成輕巧卻濃厚的心緒。泡芙感到自己手足無措、臉頰熱燙卻不想脫身而去。

就像被扮成女巫的拿鐵下了某種懾人心神的咒語。只不過她很清楚，自己甘之如飴。


這樣的時光似乎流逝得太快，南瓜燈裡的蠟燭，終於只剩下最後那一小段。秋季的仙女座星星也早已在夜空閃爍著。泡芙帶著輕微酒意一一送客，濃縮咖啡也欣然離去。

當泡芙關上門，忍著沒時間和拿鐵說上幾句話的失落，準備收拾殘局。轉過身才發現，拿鐵還拿著酒杯坐在桌沿。

「我留下來幫你一起收拾。」拿鐵靜靜地放下杯子，起身走向泡芙。

泡芙還來不及驚喜，拿鐵便吻上她。


已然淡去的甜酒氣味，微涼的柔軟舌尖細細觸撫唇齒之間。緊密的觸感毫無間隙，在泡芙心裡下了一場秋季的、將醒未醒的雨。拿鐵細碎而熱情的吻，不間斷地訴說著累積的心意。

泡芙已經無法再做任何多餘的思考。她緊緊摟住拿鐵，在輕喘難耐的呼息之間，努力而笨拙地、一一細心回應那些幾乎要淹沒她的吻。

「要吸我的血嗎？」輕淡的嗓音，低低的一句玩笑話。拿鐵又吻了一下泡芙的唇，她的額頭與泡芙輕觸互抵，雙手細細摟著泡芙的腰際撫摸。昏暗燭火下，咖啡色眼睛燃著像星星一樣明亮又溫柔的渴望。


腦袋裡昏然熱燙，泡芙迫切地拉著拿鐵的手進了房間，全然忘記要收拾餐桌的殘局。她將拿鐵推向軟床，覆上拿鐵即便穿著女巫服裝也柔軟溫熱的身體。手伏進彼此的衣物裡也已無法緩解渴望的心情，潤澤的吻逐漸狂亂迷離。

拿鐵的手在空隙之間解下泡芙的斗篷，輕輕揉著泡芙的後頸與盤起的柔軟長髮，長髮紊亂流瀉。而泡芙被揉著後頸，她抓住拿鐵的手。

有力的手指緊密交纏糾結。泡芙空著的手一把拉起拿鐵已有摺痕的女巫服裝裙擺，清楚看見已然勃發的位置。


「泡芙……」

拿鐵還來不及說些什麼，泡芙就紅著臉，抬手拉下拿鐵的內著，輕輕含住那個精神奕奕的位置。

溫熱柔軟卻又同時挺拔硬實，泡芙無暇顧及其它。她生疏而細心地舔吻，手指輕揉，寶石藍的眼睛注視著拿鐵每一瞬享受的、難為情的、紅潤的臉色。拿鐵難耐的喘息與呻吟，在夜晚裡是發著微光的指引。那堪堪指引著，彼此無法遮掩的心情、熱切又專注地，透過身體傾訴。

直至頂端溢出濕潤，泡芙才停下動作，抬頭看著拿鐵。

而拿鐵一手仍緊握泡芙的手，另一隻手向後撐著床。窗外的月光是露水四散在拿鐵的髮梢，她的臉色紅潤也有無法掩蓋的笑意。


「要自己上來嗎？」拿鐵輕揉泡芙的耳朵。她偏著頭微笑，長髮散亂攀附，咖啡色眼睛裡訴說著柔軟的、方向一致的秘密。女巫溫柔的咒語。

泡芙深呼吸了一口，她忍住身體似乎要湧起的顫抖，拉起自己的裙擺與內著，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


被填滿的身體深處，彼此濕潤相繫的位置，飽滿的情緒與滿溢而出的心意。泡芙緊緊抱著拿鐵，在拿鐵耳邊喘息，親吻著同樣咖啡色的耳邊肌膚。她試著自己動作，那理應是笨拙地輕扭與緩慢地吞吐，足以讓人燥熱難安的節奏。

然而拿鐵卻珍寶似地摟住她，額頭抵著她的肩，輕輕觸撫她的腰臀。彼此交融的熱切氣息，悄悄傳遞讓身體逐漸熟悉、發燙的訊號。身體的汗水，潤澤相觸的部位互相沾染，尚未來得及解去的衣物摩娑肌膚。

泡芙在愉悅快感之餘，隨著內心的渴望與身體的追逐嬉戲，難以自持地掌握著律動的頻率。



這也許是女巫在萬聖節送來的糖果，也可能是甜酒喝太多的後果。窗外的仙女座也無法抗拒的詛咒之夜......

*篇名-Mori Calliope〈cursed n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