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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沒辦法呢,陷阱數量之多,」 「踩其一,連環發,」 「無可避免。」 「僅能直取最短路線,」 「為最上策。」 「行了行了,夫婦相聲,老朽可不想聽。」 看到兩位熟悉又有許不熟悉的夥伴們一口一句一搭一唱的樣貌,天工詭匠不禁在內心感嘆起來,但又直覺這夥人每次找自己總沒好事,他揮起手正想發出下逐客令。 「「我們回來了。」」 「......算了,老朽只能招待些茶水。」 「只有水,便足以。」 「有以前喝過那款有花草調的茶水嗎?」 「別要求太多,那款茶可是特藏哪。」 畢竟是昔日夥伴,聽到兩人如歸家似的回應,天工詭匠終將沒能將兩人趕出門外。 「浪,先問你手上那把破爛的刀是怎麼回事?」 「回西幽不久,遭受交界處徘徊的惡徒襲擊。」 「到這裡的路上很不平穩呢。」 「那個多話的話匣子呢?」 「說來話長。」 聽完分別四年後兩位夥伴的歷程,天工詭匠直言說出心中的疑慮。 「不去南方,而是來西幽,這樣好嗎?」 「嗯,畢竟像我這樣目盲者,隨意踏入南方蠻族之地,實在太魯莽了。」 天工詭匠聽完此言,朝著睦天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他不禁懷疑起自己的耳朵是否有問題,懷疑這話真的出自才剛一路把自己設置的各種機關拆了個遍,身上僅沾上被炸起的塵土,且此時還一臉悠然的盲女。 這時浪巫謠從旁插話。 「安居東離已數年,我們此行回故里,目的是掃墓。」 「另外,我們也想『順道』拜託您一件事,天工詭匠。」 「唉,就知道沒好事,你們這些——」 ***************************************************************** 浪巫謠幼時與母親相依為命的雪山在這些年幾乎沒什麼改變,山道獸徑仍是一片白雪皚皚,是一個僅有野獸棲息而無人煙的孤寂之地。 兩人無聲的相伴而行。 睦天命走於前, 浪巫謠走於後。 「......」 看著睦天命沉默不語且毫無遲疑地行走於雪山道路之上的背影,浪巫謠他不禁回想起數年前的事,那個時候,她是抱持著怎樣的想法,特地追尋著自己而來,走在這片荒蕪的雪景之中時,她又抱持著什麼樣的思緒。 “真是令人心痛的景色。” “只有人類到不了之處,才有這麼美麗的事物。” 在自己心中同時存在著的邪惡與光明。 “因為你,是一個魔族啊!” “只要你有人的靈魂,就有辦法跟人類共生。” 在自己血脈中也同時存在著的邪惡與光明。 為何而歌唱? 為何而活? 為何而生? 為何...... 『為何回來此處?』 眼前絕景是母親失足墜落的深淵,而此刻睦天命正站在崖邊,那身白褂與琴袋上的藍紋牡丹與亂菊,宛如與天際合而為一體,她隨時好像會自眼前消失似的—— 如同母親墜崖那日一般。 「您好,母親大人。」 「那麼,先向您獻上一曲。」 睦天命堅定與清澈的聲音穿透恍神中的浪巫謠思緒,她的歌聲抵達了他的內心。 那是母親所冀望的天籟之音,能夠傳達給天上眾神的歌聲。 “真是美麗的歌聲。” 在那之後,她向著母親訴說了他們的相遇。 如同吟唱般,她以清麗的嗓音繼續述說他們是如何踏上漫長的旅程。追憶往事後,睦天命這次取出棲鳳箏,輕輕地撥弄琴弦並呼喚起丈夫的名子。 「巫謠。」 「啊......」 宛如告別一般,浪巫謠隨著她奏起的樂聲吟唱著。 那首只屬於他們的歌曲,一切因果的起始之歌。 “貫徹我的歌聲 是活著的證明” 隨著激昂的曲調,高聲吟唱著。 “無法填滿的心 不斷嘶喊著” 響徹遠方的歌曲,已填滿了心靈。 「母親......巫謠已走出了不同的路!」 「您已經不需要再擔心了呢。」 藉由歌聲宣洩而出的靈魂吶喊, 沒有再多的言語, 直至一曲終了。 他們隨著飄落的雪花緩緩地相伴而行,只是這次是由浪巫謠領著睦天命下山。 他溫暖的左手牽引著她,這次換成讓睦天命看著他的背影思索著。 「巫謠,你在哭嗎?」 「不。」 聽聞浪巫謠伴隨鼻音的話語,睦天命僅是簡短回應。 「是嘛。」 ***************************************************************** 那是一個如同丹家聖域般遠離都城、遠離市井的偏僻隱世之地,雖然已斷裂且嚴重破損,但眼前的牌坊殘骸仍能看出未損壞前的壯麗。 「還真是久違了呢。」 「......」 「我們走吧。」 「好。」 睦天命的步伐不如前往雪山時毫無猶豫地行進,她一邊傾聽一邊摸索,她仔細地撫上所有斷壁殘垣的骸骨,確定著自己過去的家,確定著現今已成一片荒野的家。 到了主屋前方,睦天命停下了腳步,棲鳳箏自琴袋中飛出,迴旋一圈落於左手,她以右手撥弦彈射出音波,自回聲確認屋內的構造。 「和我獨自踏上旅途的時候一樣,沒什麼變呢......」 隨後她將那把古箏以雙手輕放於地,同時曲膝跪坐於主屋前方。見狀,浪巫謠自她身後上前,放下身後背負的新劍刃後,同樣與她並排跪坐於主屋前。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身體髮膚、立身行道不肖皆未盡孝道,天命在此謝罪。」 「但暴政幽皇・禍世螟蝗已遭驅逐......」 「所有神誨魔械皆已回到應當回歸之地......」 「叛國賊之名已雪恥......」 「雖然諸魔之地與人界如此之近,但人類此後數年將團結一心......」 睦天命以沉靜且壓抑的語氣述說著自己抵達的旅程終點,與在雪山中獻給母親的天籟之音完全不同。浪巫謠靜默聽著她繼續述說那些他尚未得知的旅程,那是在尚未與啖劍太歲殤不患相遇前的,僅屬於她的旅程。 「這是我與他們的相遇。」 「岳父、岳母,不才巫謠,同在此謝罪。」 睦天命僅是靜靜地聽著浪巫謠述說。 「但——我發誓,會讓她幸福的。」 「請安心將她交給我。」 語畢,兩人向著早已空無一人的廢棄破屋俯身跪拜。 ***************************************************************** 位於西幽都城中心的東側有一座瑰麗壯闊的建築,那裡是來自東離的親王——晏熙殿下的居所,此時皇居大殿有兩位吟遊詩人正跪坐等候親王駕到。 臣子樞良弼一邊打量著眼前的兩位樂師一邊喊道。 「親王——晏熙殿下駕到。」 聽聞殿下已到的浪巫謠與睦天命向前傾身低頭行禮。 「嗯~免禮,抬起頭來吧。」 就座後的親王晏熙摸起下巴觀察起面前的兩位樂師,一位有著橘紅色的豔髮,身著如烈焰般的紅衣,一位有著夾雜青藍色的烏絲,身著飄逸的白掛藍衣。 「嗯嗯~兩位可真是美人啊,本王雖喜歡優雅美麗的護印師,但你們這份歷經武者淬鍊的美感,可真是太帥了啊!」 「「謝殿下,不敢當。」」 本來放浪的吟遊詩人之流並不配拜見身為高貴皇族的親王晏熙,但手持丹翡與天工詭匠親寫書信到訪的兩位樂師,還是第二次窮暮之戰功臣俠客殤不患的夥伴則不同。 「還真是久違了呢,上次見面是戰爭後的酒宴啊,你們演奏的曲子可真好聽。」 親王晏熙在聽聞浪巫謠擁有天籟吟者名號為西幽第一奏者,且另一位睦天命也是能與那位天籟吟者比肩吟唱的好手後,立刻請他們為亡者獻唱一曲。在那之後的慶功酒宴上,更是不斷對兩人稱聲讚美發出招攬。 「那麼,兩位美人,今日來訪果然是回心轉意了嗎?我晏熙決不虧待二位。」 「小女子不勝惶恐,今日並非為加入殿下旗下而偕同外子拜見。」 「不勝惶恐,鄙人與『內人』再次謝絕殿下的厚意。」 即使是面對皇宮貴族,浪巫謠與睦天命仍以謙卑又堅定的語氣,欠身再次回絕親王晏熙的招攬。除了,浪巫謠特地向著親王加強了「妻子」之意,他從自己與睦天命被眼前的親王與周圍眾官員打量著時候,便默默地握緊了拳頭。 「嗯,免禮,本王未能招攬如此美麗的一對佳侶實屬可惜,也罷。噯~夫婦和睦真是讓人欽羨啊,這世哪裡還有帥氣又還未嫁娶的的公主啊。」 「那麼,兩位今日是為何而來?」 見親王晏熙開始自顧自的怨嘆後,大臣樞良弼在心底嘆息後上前詢問。 「小女子有一請求。」 「為何事?」 「請讓我們在舊宮址——鳳曦宮為亡者獻唱一首鎮魂曲。」 「噢噢~這倒是不錯啊,我們可舉辦一場盛大的鎮魂儀式。」 那場大戰後,親王晏熙命令旗下臣子對戰爭中所有犧牲的勇士們進行告別式,不論是西幽禁衛軍、東離親衛軍或是護印師,都以最高規則待遇將屍體或著不成塊的屍身運回故鄉厚葬。 那時兩位樂師演奏的鎮魂曲至今仍深刻的留存在親王心中。 樞良弼也還對那時的情景記憶深刻,但—— 「不成問題,但你們為何至今才要為此事獻聲?」 「此事為小女子與故人之承諾,懇求殿下能讓我們獨自於舊宮獻唱,且無論發生何事皆不受任何干擾與中斷。在此之後,必當傾盡全力助鎮魂儀典舉行事宜。」 「噢?」 「什麼?」 「太放肆了!」 在聽聞睦天命的請求後,接在親王晏熙後,不僅樞良弼跟著發出質疑聲,連在一旁的其他臣子也一併發出質疑與責難聲。 「嗯,意即你們二人就能包辦儀典所需人力嗎?不論是奏樂、歌唱、舞蹈等,這可真是厲害,不知四年過後,你們和本王的樂師團相比會如何啊。」 「殿下......」 「殿下,萬萬不可!」 「殿下,雖是被詛咒的舊宮,但......」 睦天命自知所提請託有多麼無禮,就算當場被說拖去斬首也不訝異,她在聽著出親王晏熙帶著遲疑的語氣與眾臣的非議後,對著在場所有人提議道。 「那麼就由小女子與外子進行御前獻聲,再交由殿下判斷如何?」 「噢~這可真是妙案啊。」 「殿、殿下,為臣惶恐!」 「有何事?」 「萬萬不可!此女可是一刀一人首落下的狠人!她甚至不沾上一血啊!」 挺身向前插話的大臣是原西幽宰相,他一臉惶恐的向著親王晏熙述說起,眼前這位盲眼女子在爭奪天籟吟者名號的舞台上,那時她的所作所為有多麼狠辣。 「嗯,說來,丹翡的信件裡提及妳是西幽護印師家系出生?」 「稟告殿下,是的,但小女子不才,如今僅是一離家放浪的吟遊詩人。」 「原來如此,本王喜歡護印師,尤其是『美麗』的護印師。如果還是能奏、能歌、能舞、能打又『帥氣』又『優雅』的護印師更棒了啊!」 「承蒙殿下諸多美言。」 「那麼,得盡快開始準備,叫上宮廷樂師吧,眾卿設宴席囉。」 「殿下......」 面對火速發號施令的親王晏熙,樞良弼無言地拍上呆愣住的前宰相肩膀。 ***************************************************************** 浪巫謠與睦天命屏息跪坐在宴席會場中心。 周圍設有豪華的宴席料理、有華美的宮廷樂師團環繞,以及帶著打量眼神的達官貴人們,如同那時一般,宛如誤入群狼中的羔羊般被品味著—— “那個女子是名盲女啊。” “那個女人不就當時的競爭者嗎?” “真可憐,怎麼弄得,眼睛雙盲了啊。” “那樣子真的能與天籟吟者一同獻唱嗎?” “沒想還能再次聽到天籟吟者的歌聲。” “吟者還是一樣,真是美麗的外表......” “真可惜啊,旁邊那位的那雙眼......” 竊語不斷傳來,尤其是針對睦天命的眼神與批判特別令他感到不快。 「巫謠,氣息紊亂了呢。」 「抱歉。」 但身旁的她,那毫無動搖的語氣與姿態,輕易地化解了他的憤怒。 「那麼,此鎮魂曲會由我方樂師伴奏,待曲終將由殿下評斷汝等歌曲。」 「嗯,那就讓我晏熙聽聽吧。」 不同的地點,同樣的宣示者。 不同的皇族,相同的演奏者。 在昔日搭檔離去後,由於魔性之聲已能完好抑制,浪巫謠偶爾會借其他琵琶來演奏、彈唱,不必再擔心自身言靈會造出另一把魔樂器。但魔性顯露的半身——那把魔琵琶聆牙仍是他唯一所有的琵琶,現在身後所背負的武器也只是天工詭匠製作的「吟雷」仿造品。 此刻的他手上拿的是一把由宮廷樂師暫時交予的琵琶,他並非在最佳狀態。 伴隨著周圍宮廷樂師的奏曲,浪巫謠與睦天命一同起身。 在宮廷樂師的前奏結束後,浪巫謠與睦天命彈起了琵琶與古箏。 兩人一字一句的聲音,伴隨著琴聲吟唱起歌詞。 「彷徨着」(何以) 「期待著」(所求) “提議御前獻聲的她,才是主演者。” 瞬間,本來不停歇的質疑與非議都噤了聲,接著轉為各種驚嘆聲。 「守護著」 (瞬間的) 「生命燈火」 “現在的我,不必是最佳狀態。” 兩人端著樂器朝向對方身側開始環繞,親王晏熙見狀舉起左手,指示所有宮廷樂師停止伴奏,僅留舞台中央的兩位樂師持續演奏。 “生於歌唱、死於歌唱之人,其歌聲就如同他的劍。” 浪巫謠憶起母親的話語,但此時自己與她合奏起的樂章不如當時那般充滿殺意,其歌聲充滿徬徨、充滿渴望,卻也充滿了美好的願望與祝福,如她一般。 此刻,兩人並非如當初一般以劍戟相交, 將滿溢而出的情感,以湧動的歌聲交織。 兩人交錯的樂聲,隨風飄逸的衣物,依著曲調舞動的髮辮, 如同—— 「噢噢~如同兩羽共舞的鳳凰啊。」 隨著親王晏熙的讚嘆聲,鎮魂曲終,回歸最初站位的兩位樂師同時豎起武器,向著對方對拜後,再度轉身朝向著諸多貴人躬身行禮。 「嗯嗯~真是美麗、優雅又帥氣啊!」 親王晏熙一邊讚賞一邊大力地拍手,宴席會場的眾人也隨之拍起手來,已無人對於兩人的歌聲與實力再有質疑與批判。 睦天命與浪巫謠再度跪坐於親王眼前,屏息等待著最終判斷。 「那麼,兩名吟者,睦天命與浪巫謠。」 「「在。」」 「於舊宮址鳳曦宮為亡者獻唱一事,許了。」 「「非常感謝。」」 「不過,之後的鎮魂儀典可要舉辦得又盛大又壯闊,即使西幽護印師重新淨化過,那個地方實在還是太不風雅了,本王想藉此機好好整頓一番,到時儀式的重點將會是你們。」 「是,小女子必當傾全力。」 「是,鄙人必當傾全力。」 ***************************************************************** 由前宰相及數名禁衛軍領著兩人前往舊宮址鳳曦宮,午後的陽光灑落於已經荒廢的皇宮庭院內,雖經由西幽殘存護印師淨化,宮內已無過去的血味與詛咒,但造物及建築物的陰影仍宛如藏身暗處的幽鬼般虎視眈眈。 「那麼,如殿下所承諾,接下來汝等將不受我方任何干擾與中斷,承蒙殿下此番厚意,之後可要好好表現一番。」 前宰相自顧自地說完警語,他便率領禁衛軍逃難似的飛奔離去。 「巫謠,其實你大可不必隨我進行御前獻聲。」 「無妨。」 「嗯,那當下被判大不敬之罪名押入大牢都不奇怪。」 「那位親王和他們不一樣,妳也清楚才取此策。」 「那位殿下是如此,周邊貴人可不一定呢。」 「旁邊臣子也不是。」 「能者多勞呢,看來西幽人民能有一段長久的安穩時光。」 睦天命與浪巫謠一同朝著記憶中的鳳曦宮正殿行進,突兀的,自入宮內便不再主動引導話題的浪巫謠,他帶著遲疑的話語開口。 「如果......」 「......」 「因此遭受牢獄之災,妳會如何?」 「嗯,最糟的打算,一走了之。」 「會再次受到通緝,再次被指名為叛國賊。」 「那時,希望有個響亮又好聽的『稱號』呢。」 「要對抗運命嗎?」 「是選擇喔。」 聽聞睦天命並未接納命運操弄的打算,浪巫謠安心地舒緩口氣。 「天命,我——」 「到了呢,巫謠。」 在他開口述說自己的決意前,彷彿要將他的話語打斷似的,睦天命停下了腳步從提盒中拿出親王晏熙所賞賜的祭酒與器具,她簡易地設置了祭壇。 「......」 「......」 浪巫謠收起未發出的話語,背對睦天命觀察起周圍。 “和那時一樣的舞台,但她與他們已不在。” “這個籠子是如此狹小。” “當時的我,卻無法依靠一己之力,飛出牢籠。” “這都是託不患與天命......不,是我選了他們。” “我選擇了一條與母親背道而行的道路。” “雖然充滿了傷痕、後悔與不甘,但我是幸福的。” “阿爾貝盧法,那傢伙就是在這裡與母親相遇的。” “我......” 此時,浪巫謠他不安的環視周圍。 他的直覺與感受力總是異於常人的精準。 直覺的,感到不對。 本能的,繃緊身軀。 “!” 突然之間,殺氣瀰漫。 寂靜壟罩了舞台中央。 “......” 如果是平常的自己,早在敵人散發出殺氣之前,已擺出臨戰姿態。 但此刻的他,卻無法做到。 “心存猶豫,” “為何?” “在戰場上,” “原由,” “是致命關鍵。” “我不知道......” 其原因,那殺氣來自於身後,來自於他的妻子。他感受到睦天命氣息、音律依舊沉穩,她正對著祭壇蹲坐於地,毫無破綻地彷彿在禱告著什麼,但那股殺氣—— 如牢籠之中,有另一匹猛獸,伏身與他相背著。 失去搭檔的他,如同困獸,無處可逃。 也絕不可逃。 於是,他拔出了天工詭匠製作的人造獠牙。 鏘! 銀色的鉤爪,直指咽喉,撲擊而來。 格擋下那柄短匕首的攻勢後,浪巫謠用勁劈開對方右手所持的武器。 下一刻,隨著藍金色的刀柄迴旋,短刃收納,長刀出鞘, 攻勢改成以左手持刀自下方反手劈來。 猛獸,或著該說是猛禽,以鉤爪持續發動追擊,意圖撕裂自己的頸動脈。 他反手再度將長刀格擋劈開,接續朝著對方身前揮去。 鏘! 交錯的劍刃發出響徹舞台的清澈聲響。 「巫謠,就此別過吧。」 「我拒絕,天命。」 ——西幽弦歌,再度奏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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