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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
「貝。」
失控的笑聲暫歇，亞提拉努力正色，扯著發痠卻乾澀的眼角，放軟了聲音，嘗試好聲喚到。
「好啦，貝索，別生氣了……」
可是對方沒有回話，連不滿的嘟噥都沒有。
「貝索？……貝？你在哪？」
古怪的擔憂竄過，亞提拉倏地從桌前起身，到處尋著那身影，最後終於在書房角落找到了。
背對著他，貝索正單手掩面蹲在地上，背脊輕微顫抖。
「嘿。怎麼了？」
立刻跟著在對方身前跪下，亞提拉小心觸碰那手肘，嘗試拉開他擋在眼前的手，貝索不發一語，僅是搖頭迴避著，動作拉扯間，淚滴卻從手背滑下。
他們都嚇了一跳。一個重心不穩，兩人跌坐在地。
眼看事跡敗露，貝索終於放棄，讓對方拉開自己的手：眼前，那雙眼竟全紅了，止不住的淚仍在滑落。他有一下、沒一下粗魯地用掌心抹著自己的臉，彷彿無視同樣泛紅的鼻子和臉頰。
亞提拉小心捧上那張臉，對方皺起眉。
「搞、搞什麼。讓我哭一下就好了。你為什麼要這樣……」
貝索咳著，嘗試找回平常的聲音，語調卻還是很沙啞。話說到一半，又一陣哽咽。
「好了，走開。」他揮手，有若不耐煩，卻看來相當挫敗。
用拇指輕輕抹去對方又掉下的一行眼淚，亞提拉小心翼翼地伸手環向。對方僵硬地接受擁抱。
「對不起。」把額靠向，他開口，聲音連自己都意識到有點害怕。「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對不起。」
貝索悶聲嘲諷道，鼻塞的哼氣卻不太有說服力，反倒有點滑稽。
「陛下，只是眼淚而已，把你嚇得。我又不是在失血要死了。」
「你知道的，對我來說，很接近了。」
起碼聽見對方還有玩笑的力氣，亞提拉稍微放下心，回以微笑。
「你真的沒事？」
硬是不太像自己的，他拿著絹帕輕手輕腳擦乾淨了對方的臉，貝索表情看來介於很尷尬和有點嫌棄。他忍不住笑了，推了下那肩頭，才拉著對方站起。
「嗯。讓我休息下。」
貝索理了理衣袍，喝了整整一杯水，隨後癱在了榻上，閉上了眼。動作一氣呵成的，讓亞提拉不禁懷疑那究竟有幾分刻意。
可是，也無可厚非。
他趁著對方閉目養神時，偷偷輕吻在眼角，緩聲應允：
「當然。等你看不慣我胡鬧的時候再起來吧。」
亞提拉如往常春風和煦般地笑了，感覺到友人寧靜闔目底下掙扎著維持睡眠，識趣地拿了張凳子和公文木盒坐到了旁邊，開始不知有無助眠還是更糟的背景閱讀。
「沒事，沒事啦。你好好睡，我還在這呢。很乖地在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