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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線感(夏虎/五→悠?)

  夏油傑是被食物的味道香醒的。
  他閉著眼摸了摸床邊,果不其然是冷的,枕邊人已經起來很久了,從香味判斷已經煮好熱紅茶,還弄了簡單玉子燒,並把昨天買的麵包加熱過。
  「夏油先生該起床了,早餐我已經放在桌上了。麵包在烤箱,不然會很快冷掉。你起來後拿出來就可以吃了!」少年的聲音在床邊響起,伴隨著衣物摩擦的窸窣聲音,顯然是在換衣服。
  夏油傑睜開眼,正好看到少年穿上紅色的棉質連帽衫。衣襬落下,蓋住昨天自己留在腰際的吻痕與指印。他想起虎杖悠仁腰窩的觸感,有點蠢蠢欲動。
  「悠仁。」撐起身體,夏油傑黑色的長髮散在枕頭上,眼睛微瞇,「我開車帶你去學校。」
  穿好衣服的少年回過頭,看到夏油傑撐著頭半倚在枕上,棉被滑落露出男人精壯的上半身,鎖骨處有一個牙印,胸膛也有幾處自己昨夜撓出的細小抓痕,有些似乎有被自己摳出血,上面有個小痂。
  搔了搔臉,虎杖悠仁露出明顯的不好意思,思考自己是不是該剪個指甲了。
  「不用了。我要去晨訓,已經和五条老師約好了。」
  「我過去有什麼不妥嗎?悟慣性遲到,我吃完早餐再帶你去也不遲。」夏油傑起身,套上高領毛衣。他上前從後頭抱住對自己而言還算嬌小的少年,微涼的手指鑽入衣襬,
  拍開在自己身上作亂的手,虎杖悠仁微微後傾,抬起頭,圓圓的眼睛亮晶晶的望著含笑的男人,「夏油先生在生氣嗎?」
  夏油傑動作停頓了一下,慢悠悠的說:「沒有喔,悠仁怎麼會這麼覺得?」
  「一種……錯覺?」虎杖悠仁不確定的說,一臉窘迫,「不過夏油先生還是不要去會比較好。五条老師並不知道我們……嗯,會在一起過夜幹嘛的。」

  他沒有說出「交往」二字,讓男人莫名感覺內心有點空洞。

  夏油傑很想說五条悟那個性格,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怎麼樣。畢竟那是個會嚷嚷著「我討厭正論」的傢伙,儘管當了老師也不改其本質。
  不過話到嘴邊,最終只是溢出一聲嘆息:「我知道了,真謹慎啊悠仁。」
  「不謹慎點,麻煩的是夏油先生吧?」
  外面很冷,隨時可能下雪。準備出門的虎杖悠仁穿上了大衣,不巧地被夏油傑認出,那件看來有點舊,但質地極好的風衣是五条悟曾經穿過的衣服。
  回想起昨天,下午突然飄了點細雪。他在陽台上抽菸時,看到自己的摯友拉開呢絨的大衣,把自己的學生摟在懷裡,就像現在自己擁著虎杖悠仁一樣。
  那時候的悠仁才在操場剛做完一套體能訓練,身上肯定有著淡淡的汗水味——那不該是五条悟這種龜毛、難搞的大少爺會喜歡的味道,但是悟主動把還帶著汗水的悠仁抱在懷中,身體相貼只為把溫度傳遞過去,不讓悠仁著涼。

  夏油傑思緒又忍不住繼續回到最初與虎杖悠仁的初遇,天氣也有些冷,站在校門口的悠仁圍著紅色的圍巾,轉過頭與自己相遇。
  當時他不太在乎悠仁的圍巾怎麼有個悟的大頭刺繡貼,只覺得有點好笑,如今回想起來卻覺得分外刺目。
  「悠仁,今天放學後還來我這邊嗎?」低下頭,黑髮散落,遮住兩人的臉龐,男人吻了少年的唇。
  想了一下,虎杖悠仁搖了搖頭,「不行,比賽快到了,做完訓練,我晚上還要麻煩五条老師幫我補數學,之後大概會和伏黑一起吃完晚餐回家。」
  「真狡猾呀悠仁,把幾乎一整天的時間留給悟,晚餐時間給伏黑惠,卻不留給我嗎?」
  在夏油傑懷裡轉個身,這次換虎杖悠仁輕輕吻了對方,雖然只有臉頰,「我想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完,週末完全留給夏油先生嘛!」
  幾乎是滿分的回答,再捨不得好像也只能放趕時間的孩子先走了。
  夏油傑一個人吃完早餐,梳洗打扮,綁好頭髮後也出門離開。隨著關燈的聲音,寂寥的室內也失去最後一縷光芒。

  夏油傑只是個外聘的社團老師,教的是攝影,只要下午上課前到校稍微備課就好了。去學校之前,他還有時間去銀行處理一下帳戶問題。
  時間還很早,他只是不想獨守空蕩蕩的住屋而已。出門閒晃一陣子,他的手機響起。
  「傑!下午有空嗎?來幫我家悠仁拍張照!」五条悟的聲音輕快,「他揮棒的姿勢很好看,我打算請最好的攝影師來拍下。」
  夏油傑愣了一下,那聲「我家」聽起來如此甜蜜。
  「傑?」
  「可以呀。」夏油傑輕輕一笑,「約幾點?你下班後要去喝酒嗎?好久沒和硝子一起聚了。」
  「不行,要幫悠仁惡補作業,他這次期中考的數學糟透了。」
  夏油傑言不由衷:「真遺憾。」
  「總之晚點再和你聯絡。」五條悟聲音輕快,「帶你最趁手的傢伙來!我相信你能給我最好的悠仁!」

  最好的悠仁?

  掛了電話,夏油傑忍不住笑出來,一隻手不由自主摸上放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底片收納盒上。
  ——最好的悠仁都在這裡。

  昨天的悠仁,迷離的、熱情的、放縱又大膽的,全都在裡面。自己也是,明明硬到發痛的性器還插在潮濕的臀丘之間,卻瘋狂的拿起相機,將最靡麗的悠仁,屬於自己的犯罪證據留存。
  28歲的男人和15歲的少年,如此可恥而禁忌。夏油傑還記得自己前導師夜蛾對自己和悟的評價,一個內斂、一個狂放。只是當時的夜蛾不知道,當夏油傑真正對一件人事物放了情感,才是最不顧一切的那個。
  早上辦妥所有事情,夏油傑在下午踏入校園。在操場盯著學生訓練的五条悟很快看到了他。
  「傑!」男人一手誇張揮舞,一手放在一個粉融融的腦袋上。
  夏油傑知道那顆腦袋的觸感有多好。
  棒球社的王牌,虎杖悠仁轉過頭,朝迎面走來的夏油傑點了個頭,道了聲老師好。
  夏油傑微笑點頭,然後看向摯友:「我猜悟是要我幫忙拍下棒球隊的訓練過程?」
  「沒錯!尤其是我們的悠仁,有記者要專訪他!我認為可以提供他們更好一些的照片,上次他們拍得難看死了。」五条悟誇張的吐了個舌,隨後勾著學生的肩膀,「悠仁那麼可愛!我絕對不允許他被拍醜喔!」
  「五条老師太誇張了啦!」
  夏油傑看著眼前親密打鬧的師生,微笑不語。
  大概誰也想不到,不可一世慣了的五条悟在真正面對一段感情時,能把所有的狂妄收起,儘管身體距離感有點異常,但是真正認真在當一個好老師,牢牢把握不可踏出的底線。

  看到那兩張神似的爽朗笑容,夏油傑這時候好像才突然明白過來,原來自己對於這彷彿偷情,不得公開的戀愛關係,還是感到相當失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