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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ockholm Lover –


-楔-

睜開雙眼,左邊臉被陽光照得暖烘烘的,他掀起純白的被單,轉身離開了床。

冬天的清晨顯得有點寒冷,桌上早已放上一碗滾燙的白粥,他捧起塑膠碗,熱氣慢慢溫暖了他的雙手。

品嚐過白粥後,他徑自拿起碗,放到地上早已堆積成山的同款塑膠碗上。

又添一個。

他伸出手指數算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個。

原來,他已經被綁架三十天了。

三十天不長不短,剛好是一個能使人神智錯亂的時間。

他微笑著搖了搖頭,坐回床上,背靠著牆,思忖時間,爾後抬頭凝望那扇關得緊緊的灰色大門。

「喀」一聲,大門被拉開,空隙只足夠推門者的身軀通過,一身黑衣服的人進屋後轉身把門關上,這才抬眼看了看那個從未移開視線的人,「回來了。」那人微笑說道,紅色的髮絲正好襯上透進窗戶的一絲光線,份外耀眼。

他微微點頭,牽起一抹笑。

回來了就好,他的綁架者。

-1-

不對勁。
很不對勁。

アクシア從早上出門時就覺得今天總散發著不妥。

譬如平常這個時間該充斥著人們的街道,今天意外的寧靜。

又譬如這大白天的他聽到身後有著沉重的喘息聲,似乎正以跟他同樣的步速追趕著他。

アクシア不斷的以想多了的想法壓抑心裡那萌生出的奇怪念頭,似是要確認自己的確想多了,他減慢了步速,試圖令身後人先越過他,聽著身後人維持著同樣的速度,他鬆了一口氣,倏地,身後的腳步聲靜止了,他沒來得及扭頭察看便被從後緊抱著,摟入懷中,鼻子以及嘴巴一瞬被純白的手帕給覆蓋著。

事出突然,アクシア拼盡全力扯開那箝制自己的手,一邊扭動身子嘗試逃脫,只是他忘了,那樣過大的動作只會使他吸入更多沾在手帕上的液體。他失去意識的前一刻腦袋划過一絲線索,他終於尋到那不對勁的源頭了。

更譬如,今晨他上司目送他出任務時,沒有跟他說「安全回來。」。

*


再度醒來時,アクシア睜眼卻還是一片漆黑。
眨了幾下,每次睫毛都拂過蒙著眼睛的黑布,打算伸手取下,發現雙手被扎得發麻,用力扯脫仍毫無用功。
手腕處被麻繩磨得酸痛,大概是破皮了。
他嘗試扭動全身,拼命尋找任何能自由活動的部分,倏地,背上傳來被單的觸感,那是沒有阻隔,肌膚與布料的直接接觸。

不﹑不會吧。

彷彿要確認アクシア的想法般,一絲涼風劃過他的全身,從腿間傳來的冰涼感令他不禁縮起肩膀。

被綁架的認知並未令アクシア陷入驚慌,反倒是全身赤裸的自己,正被緊綁在床上,宛若要被吞噬般的漆黑更令他懼怕。他發狂般拼命掙脫,拉扯間感覺到腳腕的束縛,手腳動彈不能,他只好不斷輾轉著身軀,耳邊傳來一陣緩慢又刺耳的吱吱聲,那是老舊的床架獨有的聲響。明明鼻子沒有被蓋著,アクシア卻形同窒息般喘著粗氣,唇瓣不能自控地呼吸著,未能完全吞嚥的唾液自嘴角而流,沿著下巴線條落到喉結處。

大抵是被奪走了視覺,アクシア的聽覺變得靈敏起來,他聽到不遠處衣料磨擦的聲音,一步一步向他迫緊,他不自覺的停下動作,向後仰頭,尋覓聲音的來源。

「咔」

略大的聲響奪去了アクシア短暫的思考,以致於他並未發現磨擦聲已然停止,驀地,眼眸被重重蓋著,微熱的溫度自那傳上,後腦有什麼在撥弄他的髮絲,剎那間黑布被抽走,微弱的燈光自眼前的溫熱透進,又過了好一會,遮掩視線的障礙物終於也拿開了,儘管已經適應了一丁點,眼眸仍是忍不住瞇起以防止光線過於刺眼。

アクシア發現自己身處一間密室,純白色的牆,純白色的被單,純白色的燈。

白得令人窒息。

一片白使他沉靜下來,冷靜下來的結果是,他好像過於冷靜了。

微抬眼,這才端詳起眼前人,那位綁架者。
佇立於身側的人身穿一件黑色連帽外套,帽子擋去了部分光線,使眼前人被陰影籠罩著,外套裡面是一件黑色背心,領口過大令胸前那小麥色肌膚一覽無遺。
即使眼前人是以俯瞰的角度看他,他仍能看出那人深邃的眼眸,筆挺的鼻樑,以及那無比適合的紅髮。

嘖,帥哥。
アクシア輕聲咋舌道。

許是感受到剛剛的溫柔舉動,アクシア覺得眼前人並不是想像中那麼可怕,於是他開始向綁架者搭話。

「是我上司聘用你的嗎?」
「之前的被綁者呢?都變成失蹤人口了嗎?」
「你叫什麼?」

他一連串的問了許多心中的疑問,語氣輕鬆得像跟朋友談天一樣。

聞言,綁架者輕移腳步,走到アクシア胸膛附近沿床邊坐下,アクシア的視線一直隨他移動,沉靜的空氣流淌於兩人間。

忽地,黑衣人俯下身,一把抓住アクシア的秀髮,力氣之大扯得アクシア整個人被提高得更靠近他,黑衣人逐漸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アクシア看著那張帥氣的臉越發靠近,心跳變得急速,是緣於震驚還是別的原因他無從得知,在兩人僅剩下咫尺距離時,黑衣人偏過頭湊到アクシア的耳側。
「別忘了我隨時都能殺了你,給我安份點。」

低沉而沙啞的嗓音傳進アクシア的耳畔,縈繞著他的腦海,久久不能散去。

這是,アクシア與綁匪相處的第一天。

-2-

アクシア忘了昨晚是如何睡過去,他只記得黑衣人警告他時的眼眸,那是毫無波瀾﹑只有淡然的眼神。彷彿要被吸進那翠綠如碧的眼畔,一但陷進就再也出不來的想法使他顫慄。

肚子的咕嚕聲勾回他的思緒,他這才環顧四周,空無一人。
白色的桌子上放了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粥,縱然並沒有太大的香氣,還是挑起了餓肚子兩天的他的食慾。他依然被綁在床上動彈不得,飢餓感迫得アクシア緊繃著身子,試圖以牙啃咬掉手上的麻繩,他很快便用盡力氣,只能眼巴巴的看著白粥從美味可口的佳餚化為一碗冷冰的白開水。

アクシア不知道自那過了多少個小時,左邊牆壁上有一個小窗戶,只是被人故意用黑膠帶封閉著,估摸呼叫也不能得到回應,而且他壓根連呼救的力氣也沒有。

「喀」一聲,那道沉重的鐵門被拉開了,他看著綁架者進來,依舊是那套衣服。
似是感受到アクシア的視線,綁架者抬頭凝視著他,爾後又望向桌上的粥。
他走上前拿起白粥,坐到アクシア身旁,アクシア不解的看著他,轉念一想,略帶期待的等待。
只見眼前人把白粥湊到アクシア的鼻腔邊,然後在アクシア的注視下,收回手,把白粥一點也不剩的送進口中,全部吞嚥後他伸出舌舔上那略緋紅的唇瓣。

滿心期待以為能吃上一口的アクシア,一瞬被打回地獄。閃爍的眼眸瞬即變得黯淡,觀察到如斯轉變的黑衣人不禁失笑。他從口袋中找出一顆糖,撕開包裝,輕柔的放到アクシア的口中。

嗯,是青蘋果的味道。
細細品嚐味道的アクシア得出結論。

黑衣人從衣袋中摸出一把小刀,割開纏著アクシア腳踝的麻繩,得到解脫的雙腿因長時間被綁在一起,令他並未能恣意移動。昨天掙扎時滲出的血絲早已乾涸,形成一個小血塊。
黑衣人抬起アクシア白晢的腳踝,悉心地替他的傷口貼上膠布。

突如其來的溫柔使アクシア有點驚慌失措,他不曉得該如何面對這個人。
跟他說感謝嗎?但他是綁架他的人。
該推開他嗎?但他並未對他作出實質的傷害。
正當アクシア還在思索該怎樣做時,縈迴他腦海的嗓音又再度響起。

「ローレン」

アクシア有點呆呆的看著眼前人,無法理解他的意思。

「名字,ローレン。」

得到意外情報的アクシア活像個成功偷吃糖的孩子,對著ローレン露出笑容,笑得小虎牙也跑了出來。

「你好,ローレン。我是アクシア喔。」

ローレン定睛看著床上的アクシア,微微點頭,示意他知道了。
他遲疑了一下,用手撫上アクシア的髮絲,像安撫小孩子般拍了拍。
剛打算轉身離開,背後傳來粘糯的聲音,「ローレン⋯把手上的繩也鬆開,可以嗎?手被綁得酸痛⋯」
ローレン看不太懂眼前這個對著自己也毫不吝惜笑容的人,按理說自己是把他置在危險的人,他對自己該是更懼怕一點才對啊。
本應昨天就該下手的他卻遲遲下不了手,到底是為何呢,他想不通,也看不透。

見他猶豫不決的模樣,アクシア又補充道:「我不會逃的,沒力氣,也沒地方能收留我了⋯」
聽見發話者委屈的語氣,又瞥見了他可憐兮兮的模樣,ローレン竟然真有一瞬動了同情心,覺得床上人怪可憐的。他暗自衡量了一頓,最終還是拿出了小刀。

他利落地割斷綁得アクシア手腕幾近發紫的麻繩,獲得自由的アクシア趕緊扭動雙手,驀地,ローレン拉過他的手,輕撫上那一道又一道已經乾涸了的血痕。突然手腕上傳來一道細微的刺痛,教アクシア忍不住低頭察看,刀子正在他的大動脈處游走,表皮已被鋒利的刀尖給割破,滲出點點血絲,傷口不深卻教他痛得無法忽視。

「永遠記住自己的處境。」
ローレン第一次主動迎上アクシア的視線,在他眼前伸出舌,輕舔上剛新添的傷痕,血絲一點一點沒入他的舌,爾後被捲入口腔。アクシア凝望著清晰反映於ローレン眼眸的自己,濕熱的觸感和刺痛感自手腕傳上,看著不懂反應的自己,他頓覺有點好笑,「ローレン像極了一隻危險的大型犬」的想法劃過腦海。
「知道了嗎?」
眼前人的話語適時勾回他的思緒,聞言,他緩慢的點頭。

看到アクシア乖巧的模樣,ローレン露出滿意的微笑。
ローレン著他趕緊入睡,アクシア邀他一起睡。
於是,アクシア被綁架的第二天,與綁匪同床共枕了。

-3-

日復日的過,アクシア看向地上堆積如山的同款塑膠碗,是二十個。アクシア早已適應了跟ローレン一起的生活,忘了何時起他被允許穿上衣服,自由地在密室中走動。縱然一切連接外界的資訊都斷絕,生活中只剩下ローレン這個人,對他來說沒關係,只要每天都能見到ローレン,他就滿足了。
有些時候,ローレン會為他煮一頓飯,僅僅一碗白飯和一碟青菜;有些時候,ローレン會買他最喜歡吃的甜點。密室裡沒有電視,沒有時鐘,沒有能透光的窗戶,但他還是能清楚知道時間。例如看到桌上的白粥他知道是ローレン外出的時間,例如看到ローレン回來他知道那是晚飯時間,例如ローレン摸他頭他知道那是睡覺時間。偶然有幾次ローレン沒有外出,就這樣陪著他,他們之間沒有話語﹑沒有交流,就這樣倚著牆壁肩並肩的坐一整天。這樣的生活儼如戀人間的相處,但真要說的話,他對ローレン並沒有屬於戀人的情愫,他知道ローレン對他也是如此。

他不知道,也無需知道ローレン在外面做些什麼,只要ローレン會回來他就有安全感,那是任何人都給不了的安全感。但是今天他沒等到,直到倦意襲來他也沒等到拉開鐵門的身影,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絲紋不動的門。
アクシア第一次知道,對他來說最有效的安眠藥竟是ローレン的手。

早已習慣了有白粥果腹的アクシア在肚子第十次響起不滿的控訴時,受不住拖著身子下了床。
五天沒有進食的身體顯然完全使不上力,他幾乎是爬到門前,身上套著的是ローレン難得擁有的白色汗衫,穿在他身上有點過大,他這兩天是靠嗅著衣服上殘留ローレン的氣味而入睡的。

好不容易才到達門邊,他現在就想推開門尋找ローレン,五天不見連帶他的安全感也一併帶走。即使他一再被警告不能越過這門,但他現在只想看到那人,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踏出去,去哪裡找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只有踏出去才有機會再見到那心心念念的人,不然他怕他會瘋掉。

似是下定了決心,アクシア左手一把握上門柄,巨大的刺痛感向他襲來,拿過手看發現掌心被狠狠的劃上了一道痕,他這才注意到門柄內側藏了一把細小卻鋒利的刀。比起手上的痛楚,心裡的空虛感更令他難受,他顧不上更多,又一次把左手覆上門柄,不意外地掌心又添上一道傷痕。
アクシア沒有再放開手,他使上更多的力氣去壓下門柄,然後用上身體去把門撞開。

一下﹑兩下﹑三下。

鐵門紋風不動,大概是門外還有一把鎖,アクシア這下徹底的絕望了。
黏稠的紅液沿著掌心一直滑落到手肘,紅液所到之處都矚目得很,一滴一滴滴落冰冷不堪的地上,如同心中流著的無聲淚。他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想哭,卻哭不出。

倏然,他聽見門外有一絲動靜,那是鑰匙插進鎖的聲音。
アクシア弓起身子,屏息以待。
下一刻,「喀」一聲,大門被拉開了。

熟悉的人,熟悉的情境,熟悉的安全感。

沒待アクシア說上一句話,ローレン已然衝到他眼前,一把將他擱倒在地,雙腿跨跪在他身上,雙手隨即覆上他的頸項,下一秒,他感到食道被狠狠的掐著。アクシア拼命吸氣,然而空氣壓根通不過氣道。基於本能反應,アクシア用右手不停拍打身上人的背,雙腿也不斷亂踢,祈望能推開身上人,呼上一口空氣以保住性命。アクシア跟ローレン四目相對,他首次從那深邃的眼眸中看到淡然以外的情感,滿眼的憤怒。漸漸地,他開始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掙脫,亦未見身上人有縮開手的打算。他覺得人生第一次離死亡如此近。

アクシア因缺氧而意識變得模糊,閉上眼的前一刻他補捉到那一閃而過的悲傷。爾後,因大量氧氣突然湧進氣管的他,不住的咳嗽起來,胸膛亦不住的起伏。
「為什麼⋯」アクシア耳邊響起細細碎碎的哽咽,「⋯為什麼背叛我⋯」帶著哭腔的質問不絕於耳。
ローレン整個人欺上アクシア軟綿綿的身體,身下人脖頸發紫的瘀傷,還有因用力過猛而遺留的指痕,都提醒著他剛才的暴行。ローレン懷著既抱歉又失望的情緒舔上身下人的傷痕,宛若舔上自己的手指般,他一個又一個不厭其煩的舔上那矚目驚心的指痕。想到現在乖乖躺身下的人打算逃離自己,他又憤然地咬了那人的脖子一口,然後不斷啃咬起因領口過大而露出的漂亮鎖骨。每啃咬一下,又會舔上一口。アクシア感受著異樣的感覺,悶哼了一聲。

感受到アクシア的反應,ローレン更變本加厲地啃咬,他張嘴把那快要滴出血色的紅豔耳垂含進嘴內輕咬,以齒輕啃,輕柔的卻又帶著明顯情慾的舔弄,待收獲身下人又一聲悶哼後,才心滿意足地移開嘴巴。自己寬大的汗衫套在アクシア身上起了很好的遮擋效果,衣服下擺剛好蓋過那粉嫩的莖體,露出一雙白滑的腿。他瞥見白色的衣服上沾染了鮮紅的血跡,許是アクシア剛才掙扎時,手上的血淺到衣服上。他拉起アクシア的左手,然後俯身向前,從手肘處慢慢把那渲染前臂的血液蜿蜒而上的舔著。アクシア仰望著ローレン一連串的動作,舌頭的濕熱和小小的倒刺感覺格外真實,半瞇起的雙眸更為ローレン增添了一絲魅惑,直到舌頭來到掌心處,ローレン忽然緊捏著他的手掌,才剛停止滲血的傷口又開始流出鮮血。力氣之大使アクシア忍不住喊痛,「這是…給你的懲罰。」語畢,ローレン伸出拇指撫過那流著血的傷口,不時大力按壓,手指直接接觸傷口的疼痛感惹得アクシア喀嗦,看著ローレン把沾滿自己血液的拇指放進口中,緩慢的吮過,那動作好不誘惑,アクシア頓覺自己有什麼崩壊了。

ローレン的手從衣服下擺探上,佈滿繭的大手撫上アクシア的腹部,找到花蕾的位置,粗暴地揉搓著,突如其來的怪異感令アクシア不禁低吟。ローレン另一手從口袋中摸出刀子,割開了衣服下擺,把割下的布料纏上アクシア剛被蹂躪過的左手,緊緊的綁了一個結,防止傷口再裂開。ローレン純熟地脫下身上的衣服,又把アクシア的汗衫拉高至乳頭處,一手用力的揉著,另一邊則用口含著。舌尖輕緩的畫著圈,貝齒輕輕的磨斯著那因挑逗而挺立的突起,轉而又討好的吮吸起來。未經人事的アクシア承受不了這般的挑逗,身體止不住的顫慄。

ローレン舌頭又轉移到アクシア的肚臍上,他的舌頭深入那神秘的地帶,牙齒輕輕的啃咬周圍,爾後舌頭又沿路遊走到小腹,尚未被如此對待過的アクシア感到巨大的快感。童稚的亢奮也因此變得更灼熱,察覺到的ローレン嘴角噙上一抹笑,「自慰給我看吧,アクシア。」。

初次被呼喊名字的アクシア拒絕不了身上人的命令,他抬高右手打算服從命令時,ローレン制止了他,「另外一隻手。」。アクシア只好移過左手,覆上已然抬頭的莖體,溫熱不停自掌中傳上,薰紅了他的臉頰。粗糙的布料每動一下就磨擦他的傷口一下,在ローレン充滿欲望的注視下,アクシア拋棄了羞恥感,放任自己沉淪於情慾中。他不停的套弄著,手上的疼痛感逐漸化為快感,每磨蹭一次,欲望又漲大了一分。他又以食指按壓鈴口,試圖製造更多的快感,他加快手上的速度,呻吟聲源源不絕的逸出嘴邊,伴隨著白濁的釋放,一聲充滿情慾的「ローレン」也傳到ローレン的耳畔,アクシア亦閉上眼享受高潮為他帶來的痙攣。

手上的布料因磨擦過度而染上傷口的血紅,混合著渾濁的精液,好不淫靡。

高潮過後的アクシア止不住的喘息著,身上都是透露著剛經歷過的潮紅,背上硬硬的觸感和地磚獨有的冰冷害他感到酸痛不適,他撒嬌道:「ローレン,冷⋯」。

ローレン聞言把他從地上扶起,推倒在床上。
純白色的牆,純白色的被單,純白色的燈,純白色的アクシア。
一片白之下,ローレン只覺得床上人白得快要消失。
幸好,沾染上血跡的汗衫把他留下,宛如綻放的紅玫瑰一般,異常瑰麗。
如同,渲染上他ローレン的氣味一般,異常誘人。

ローレン脫下褲子,解開了最後一道防線的莖體彈到腹上。
他修長的指尖輕撫上床上人那微張著的唇瓣,緩緩摩紗著,長指順勢滑進那因喘息而張合著的嘴內,指尖纏上那潤濕的紅舌,似挑逗卻又輕搔著那敏感柔軟的舌頭。把臉湊近那染上豔色的耳垂,他緩慢且低沉的逸出話。
「吶,你會幫我的對不對?我最親愛的アクシア。」沙啞的聲音,帶點情色的渴求,聽在アクシア的耳中是無比的誘惑。

アクシア半撐起身子,把嘴張得更大,湊到ローレン的跨下,整根含在口中。
過大的慾望使アクシア合不上口,他賣力地以舌去討好,像小貓般輕舐滿佈的青筋,又讓ローレン前後進出著,他瞥見身上人因他的舔弄而漸漸變沉的粗重呼吸聲,故意加快速度。
他想做得更好,他想聽到更多ローレン誘人的呻吟聲,只要是他能給予的,他會毫無保留的交出。
抵受不住アクシア如小貓般的逗弄,時而用牙齒把他磨得生痛,時而又以靈巧的舌安撫;受快感支配的ローレン腦中一片空白,感到自己快要達到高潮時,趕緊從アクシア的口中退出,欲望也隨著嗜心的快感噴薄而出。抬眼看到アクシア慢慢地舔舐著嘴邊奶白色的液體,細細品嚐了一番,他彷彿能看到屬於自己的混濁隨眼前人喉結的滾動而被舌進食道,末了還吐一吐舌,像食評般評論道,「腥的」。

ローレン看著眼前人被自身的白濁沾污了的臉龐,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從衣服開始的渲染,到臉龐的汙染,最後是軀體的濡染。
一朵鮮花綻開的儀式就差最後一步了。他露出好看的笑靨,以指抹過アクシア臉上剩下的污穢,在アクシア的注目下湊上嘴,沒等アクシア作任何反應,他便一把吻上令他愛不釋手的唇瓣,舌頭從雙唇間微微伸出,輕舔對方那仍殘留奶白液體的嘴唇。ローレン瞥了一眼處於愕然中的アクシア,更是進一步侵占對方的唇。他伸出舌頭,從對方的唇間輕滑進,以舌撬開眼前人的貝齒,舌頭肆意於對方的口腔游走,像是宣示主權般掠過每一處。他更故意挑起對方的舌頭,輕柔的愛撫,來來回回的以舌安撫那微僵著不懂反應的人。

沒等アクシア反應過來他已然把兩人間的距離給拉開,隨後補上一句「挺腥的」。
他牽過アクシア受傷的手,就著前傾的姿勢把アクシア壓在身下,牽引著アクシア把手摸上自己的臀瓣。借助アクシア的液體塗抹那緊閉的花穴口,ローレン溫柔的分開アクシア的雙腿,蜜穴緊緊的閉著,不讓任何光透進。他俯下身,用溫熱的舌舔舐穴口,試圖令他鬆弛。
而又不出十秒鐘,舌就已經鑽進那狹窄,舌有技巧的翻弄著內壁,酥麻感頓時傳遍アクシア全身。
他不停扭動柳腰意圖擺脫後方的侵入,無奈ローレン柔軟的髮絲為他的炙熱帶來難以想像的快感。
本來有點委靡的分身開始變得又硬又熱,耳邊傳來ローレン翻搞自己後方的淫靡聲,身體彷似被電擊般顫抖著。

率先探進花庭的手指感受著內裡的灼熱,ローレン壞心眼的搔刮起內壁的皺褶,身下的異物令アクシア產生排斥感,他試圖閉合後穴把ローレン的手指擠出體外,誰料這舉動反倒把手指吞沒得更深,手指開始在內壁鉅細靡遺地探索著。未幾,又再增加一指,直到アクシア能容下四根手指時,ローレン始抽回手,一瞬間空虛感席捲而來,アクシア帶著些許的不滿扭著腰,ローレン驀然把自己的火熱朝那黑色秘幽插去,那是四根手指所不能比擬的巨大,剛進入時惹得アクシア直喊痛,眼睛排出生理性的淚水,手更是緊抓住身下的被單。見此情景的ローレン只得靜待アクシア的接納,他有點不知所措的順著那人被汗水沾濕的前髮,又俯下身親吻他痛得緊咬的唇瓣以舒緩痛楚。雙方僵持了好一會,アクシア示意ローレン繼續,待自己完全進入後,ローレン慢慢的律動起來,緊緻的甬道包裹著他的巨大,アクシア感到花庭的昂然越發漲大,越發炙熱。逐漸適應了的アクシア開始享受起這場性愛,快感沿著兩人的交合處攀升,一切發生得自然又必然,ローレン加快律動的速度,一瞬,整間密室充斥著淫亂的氣息和此起彼落的呻吟聲。

アクシア閉上眼承受著身上人所給予的快感,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吱吱聲,那是老舊的床架獨有的聲響。二十五天前他還覺得刺耳,沒想到二十五天後他竟覺得這陣吱吱聲為他跟身上人的性愛編織成美妙的協奏曲,協奏曲進入到高潮迭起的章節,快感過後,汨汨的熱流竄過兩人的莖體賁張而發,為協奏曲劃上完美的落幕。


-4-

一場美妙的性事過後,兩人雙雙倒在床上,任由宣告著剛剛激烈的遺留物遍佈兩人,不去沖洗,就這樣默然的躺在床上。ローレン睡近牆邊的位置,轉過身擁抱著那個背對他疲憊不堪的人。赤裸的人就此互相取暖,而讓アクシア害怕的是,在這個時刻仍為眼前人悸動的自己。

翌日,アクシア被一股暖烘烘的溫熱給喚醒,那是橙黃色的陽光,他不曉得自己有多久沒見到過太陽,沒感受過那股微暖。倏地,陌生的呼喚聲從那扇窗戶傳入,一聲又一聲的アクシア落入耳畔。他轉過身看向那不知何時鬆開懷抱,面對純白牆壁入睡的人,又再抬頭看向那扇被撕開了黑膠帶的窗戶。

他曉得,這個人打算放他自由。

然而,他早已找到歸宿。

他轉過身,摟過那人小麥色的腰,那人的肩膀在他觸碰之時微僵住,爾後他感到那人回握住腰間的手,十指緊扣。兩人聽著一聲又一聲的アクシア,再度沉睡過去。

他不需要自由。
他,甘願當一隻籠中鳥,專屬於ローレン的籠中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