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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大夫不知何許人也,約是在十年前,被即將成為十裏八鄉都出名的醜男攜來此處。那時的葉大夫一身翠綠衣襟,鬢發整齊,容光煥發,身後長劍一背,鬥笠一戴,十個人見了,十個人都要在心裏默默地誇句劍俠風采。那時候,看著還江湖味十足的葉大夫,默默跟在同樣很低調的趙氏醜男身後,問:「趙兄,你覺得此處如何?」
趙氏醜男說:「我覺得挺好。離眉山鎮不遠,天氣又比那邊好點,附近又沒什麽山賊匪盜,較大城也近。」
江湖味十足的葉大夫點點頭:「我也覺得挺好。」
趙氏醜男說:「你真的有在想嗎?不會又我說什麽就應什麽吧?」
葉大夫的毛病,從十年前就已經病入膏肓,無人可醫,哪怕是十裏八鄉醫術最高明的鬼面郎中也治不了。解鈴還需系鈴人的老生常淡,在趙家醫館卻是一句狗屁。頭一年,還有人見葉大夫模樣俊俏,日日攀門看的。後來發現大夫成日不是看書練劍,就是盯著忙裏忙外的能幹醜男看,紛紛冷汗淋漓地喝道龍陽退退退。後幾年,又有人察覺到了趙氏醜男除了面若惡鬼外全能的本質,竟還有朝此人拋枝說媒的,醜男怎樣,暫且按下不表。但葉大夫在那之後,就是十年八鄉都有名的妒夫了。
年近不惑的葉大夫,看著已經不像個劍客,只像個脾氣很好的郎中了。他還是習慣穿青翠的衣裳,挽著寬袖,頭發卻留長了很多,不再紮高,只淺淺紮成一束,看著越釀越有滋味,很有賣弄姿色的嫌疑。至少,葉大夫的小妹每次過節探望,都要盯著趙氏醫館的招牌抱怨:「唉!我們葉家算是徹底完蛋了!」
葉大夫習以為常地叫她:「妹妹。」
醫館主人聽見聲音,出來轉了一圈,看見招牌,卻很驕傲:「那可不行。我當年陪著你哥,替你們老花……老葉家修了半個月祠堂,又跪了三天三夜,我問他能不能把你哥贅走,牌位沒開裂,那不就是同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