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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道死][清麗/炆旲] All That You See
作者：冰瑚
衍生：患上不出道就會死的病
配對：清麗x朴炆旲
分級：目前PG-15
注意：默認全文劇透，陷入時間循環的炆旲。




又來了。

清晨五點半的鬧鐘準時響起，房間外已經能夠聽見細微的響動，畢竟團隊今天要去參加一個娛樂節目的錄製，再過一小時經紀人就會來接他們。
作為他室友的金來彬還將自己整個人包在棉被裡，耳機和先前一樣並未拿下來。哪怕他早就跟這孩子說過好多次，這樣子睡覺容易傷到脖子脊椎。
再過兩秒，是這孩子的手機響起，被睡意朦朧抬起的那隻手給按掉。

朴炆旲輕輕嘆息一聲，不打算現在推開房間的門，反正這個時間廁所還被其他人給佔用著，他不如再滑一下手機。
八月十六日，他被困在這個倒楣日子裡的第五次。
開始如此詭異的循環並沒有什麼徵兆，甚至原本操控著他人生的系統也早就消失，因此他至今仍未找到解決這一切的方法。

第一次的重複，朴炆旲還以為自己是前一夜作了預知夢，直到所有的未來都按照他記憶中發展……朦朦朧朧間，等他滿是疑惑地躺上床，漸漸入睡，再次醒來後，又是同樣的一天。
第二次，他立刻就和成員們說了。富有經驗的團員們在集思廣益後，乾脆推掉原本預定的行程，待在宿舍裡陪朴炆旲尋找答案。
然而直到深夜，他困頓地在沙發上打起瞌睡，再睜開眼時，又發覺自己回到了同樣的一天，躺回了屬於自己的床上。

第三次，他同樣和團員們說了，但基於第二次的經驗，這次他要求其他成員別因為他打亂原訂的計畫。那天他照常上了節目，與粉絲們做互動遊戲，並在結束後回到宿舍。
這次團員們說什麼都不願意讓他獨處，乾脆將客廳裡的沙發搬開，所有人整整齊齊在地板上打地鋪。他們聊著天，討論下一次的回歸主題，說著金來彬做的哪首新歌肯定能攻佔排行榜，然後是車尤金喋喋不休地在旁邊吵鬧明天該吃些什麼……
直到他因為睏意不小心將眼睛闔上。

第四次，他選擇不再向任何人透露異狀，只說了自己身體不舒服，想待在家裡休息……基於他並未有太多不良的紀錄，這個無傷大雅的要求很快被應允。他們可靠的隊長甚至還為他安排了健康的三餐外賣，他只要準時到門口拿進來就行。
當然，實際上他並未乖乖待在家裡，而是去找了這段時間待在隔壁城市，帶領剛出道的新人團體參加休閒綜藝的大月。

對方相當驚訝他的到來，在獲知情況後，立刻變成氣鼓鼓的惱羞成怒，說，他直到第四次才來坦白這件事，實在是太過分。
然而實際上，大月也並未幫上忙。他們最後躺在旅館的床上，這孩子已經累得睡過去，將寫滿疑問和猜測的紙張全都撒在床下。
他幫對方拉好棉被，冷靜地躺上另一張單人床，閉上眼，迎接他曉得必定會到來的第五次。

也就是現在。
已經嘗試過了大部分的方法，卻徒勞無功。作為最後手段，朴炆旲不情願地點開手機通訊錄，撥通了屬於某個人的電話號碼。
對面很快接起，比平常含糊的聲音帶了點鼻音，很明顯，這個人也才剛剛從睡夢中清醒。

『……後輩，怎麼了嗎？難得這麼主動聯繫我。』
「今天有空見個面嗎？」他淡淡道，「有事情想問你。」
『又是出了什麼大事對吧？畢竟只有這種時候你才會……』
沒等另一邊說完，他相當沒禮貌的直接掛斷了電話。

等到通訊軟體跳出未讀訊息，這個人問他，等等要約在哪裡見面。
「……才沒那麼快呢。」
他還得先搞定自己的團員們，把翹班這件事解釋得合情合理才行。


*


氣候宜人的上午，小巷子裡不起眼的咖啡廳內，被盆栽正巧擋住的某個隱蔽位子。
男人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在小圓盤上敲出輕響。
「原來如此。」對方輕輕嗯了聲，用另一隻手摸著趴在腳邊打盹的黃毛寵物犬，垂下的眼抬起時，意外地溫和，「所以，後輩想要我怎麼幫你呢？」

──訝異。
畢竟他還以為，按照這個人的個性，肯定會叫他先嘗試著死一次看看。既然能夠無限輪迴，那麼是否也能無視死亡的邏輯？他以為，這個人會想先弄清楚這點。
「後輩將想法很失禮的全都寫在臉上了喔。」

對方輕笑，任由發出嗚嗚撒嬌的寵物犬將下巴擱在自己膝上。大概是被迫跟著早起的原因，讓平常精力旺盛的狗狗在這回見面時，並沒有纏上來繞著他轉來轉去。
手指莫名有些癢癢的，朴炆旲只好裝作並不在意地喝了口冰涼的飲料。

「誰叫你是有前科的人。」
「雖然這麼說也沒錯……但不是後輩要求的嗎？叫我應該要改變。」
雖然的確改變了一些東西，但屬於申清麗的本質，肯定還是那樣沒錯。朴炆旲撇撇嘴，並不接話，於是對面的人繼續了自顧自的推測。

「照後輩說的，既然已經到了第五次，那麼前面幾回肯定也尋求過其他人的幫助吧？就連那個和你交換了身體的弟弟……」
「唔，大月對此同樣束手無策。」
「所以到了最後，才會來找我。」握住杯緣，清麗緩慢眨動眼睛，露出那種乾淨無辜也格外欠揍的表情，「原來我是後輩退而求其次，再其次之後的選擇，真令人受傷呀。」

「……你再這樣說話，我就要離開了。」
「別生氣。」對方又笑，「先吃些甜點吧，既然你現在擁有了無限的時間……我們不急。」
✕的，所以他到底為什麼要想不開撥通這個人的電話？

在勉強吃完這個人熱情推薦的蘋果肉桂捲後，兩人開始認真分析起這次的事件。
首先，清麗按照自身的經歷，詢問他是否感受到了身邊的異樣，碰過什麼人、吃過什麼東西，甚至是否遭遇到什麼危及生命的情況──接著被朴炆旲一一否認。
他只是活得和之前一樣普通且認真，卻再度被捲入了麻煩之中。

最後，在討論一整個下午後，他們勉強得出不算結論的結論。
首先，時間循環是在毫無預兆之中降臨，其次，每日的循環大概是以他睡著後作為起始點，再然後，假如他不改變所有的行動，那麼當日所有的經歷將會和第一次幾乎一模一樣。然而只要做出任何微小的改變，都將如同蝴蝶搧動了翅膀，帶來不同的結果。

「首先，我們應該來嘗試打破循環。後輩……對興奮劑之類的東西有興趣嗎？」
「那個應該算是違禁物吧？」
「嗯……我或許能夠取得一點。」捏著狗狗的兩隻爪子朝他揮了揮，這個人歪著頭，可恥地利用了可愛的動物朝他做出邀請，「所以，後輩今晚要來我家睡一覺嗎？」


*


向團員和經紀人簡單交代事情經過，當然沒說實話，只是隨便找了個眾人無法拒絕的理由。朴炆旲在今晚住進了清麗的公寓。
比他所想要更加普通的環境，屬於同社區大廈裡某一層的其中一間，只是屋內裝潢更加精緻也華麗，有寬敞的陽台，和面對著整座城市的落地窗。

回家後的寵物犬撒開雙腿就跑得不見狗影，據主人說，大概是跑去自己的玩具房了，或許要等待晚餐時間才會出現。
說到晚餐，他本來是想熬到睡覺前再來拜訪的……偏偏清麗用了想吃他煮的飯這樣的藉口。對於任何真心想品嘗自己料理的對象，朴炆旲都難以拒絕。

他們將傍晚時間消耗在超市裡，還辛苦戴上棒球帽和口罩，盡力不讓路人或粉絲認出來。
「……被狗仔拍到照片的話，或許會被寫得相當精彩。」

清麗笑咪咪地將食材一樣一樣放入推車，直到被他煩躁地制止，說這麼多東西根本吃不完，才總算作罷。對於這個人不含邏輯的瘋言瘋語，朴炆旲決定一概不裡。
再說了，反正等他醒來又會回到同樣的一天──既然如此，有沒有登上娛樂雜誌的頭版，於他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晚餐是普通的韓式家常料理，對面的人卻吃得相當滿意。或許因為他還額外幫狗狗準備了寵物餐的關係，在飯後由另一人洗碗的期間，這隻體型比最初要增大許多的寵物犬與他在沙發上玩耍了好長一段時間。
等他察覺時，才發現清麗站在廚房門口，倚靠著牆，就只是遠遠望著他們微笑，卻並不靠近。

「……東西呢？」
「後輩現在想睡了嗎？」
「當然還沒。」才九點多，他甚至連手機都還沒拿出來滑。
不過一想到這天的新聞與娛樂消息都不曉得看過多少遍了，他就顯得有些興致缺缺。

「那麼，該如何打發時間呢？」清麗問。
最終他們挑了一部去年上映，正巧在網路平台上排名前幾的電影來看。有令人驚嘆的特效，誇張的動作場景，甚至在最後還有催淚的情感橋段。
朴炆旲以冷靜的分析角度觀看著，卻在偏過頭時，意外發現身旁之人專注的眼神，那雙寧靜的眼中沉澱著微光，如同倒映著月彎，波光粼粼的一片海水。

「你很喜歡？」電影結束後，他忍不住問。
「嗯，挺好的。」清麗微笑，「我覺得其中某個配角，有點像我。像是遇到前輩之前的那個我。」
喔，那個想要毀滅世界，把所有人一起拖入地獄中的瘋子嗎？

「你還沒無藥可救到那種地步。」他哼哼著反駁，「雖然大概只好了那麼一點點。」
將頭往後仰躺在沙發上，清麗笑出了聲，渾身顫抖著，甚至歪倒到了他肩膀上。
「後輩……想睡了嗎？」
「有點。」

時間已過十一點，於是另一人回房取來針筒。朴炆旲沒有問那其中微微泛藍的液體成分，只是乖乖捲起袖子，讓另一人笨拙地找到微血管，為其輸入這種所謂的難以取得的合法藥劑。
困頓的睡意漸漸退去，他卻覺得心臟跳得太快，呼吸變得急促，還有些頭暈目眩。

而另一人則是倚在沙發上，靜靜望著他。
不適感持續很久，到寵物犬都趴在客廳的軟墊上打鼾，時針即將指到數字三，朴炆旲才搖搖頭，用手按住額頭。

「又想睡了嗎？」旁邊的人問他。古怪的是，這個不久前還在滑手機的人，居然比使用了興奮劑的他要更加清醒。
「嗯，再打一針吧。」
「只能再一次，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你不是說，我該試著死一次看看嗎？」

身旁的人一頓，將他的手臂放到膝上，按住了他的臂膀。
「不是現在。」輕柔和緩的語氣，伴隨微微刺痛，與輸入他身體裡的液體，「後輩……你沒有想過嗎？你只是不停地在同一天裡輪迴，然而那些被你拋在後頭的前一次，這些被落下的人，又該如何面對？」

他怎麼會知道？他動了動唇，卻沒力氣說話。
這次藥劑顯然並沒有如期生效，他在時鐘剛過三點的瞬間，被睡意捲入了徹底的黑暗。


*


熟悉的鬧鐘鈴聲，柔軟的床。
他又一次回到宿舍，看來使用外力的方法注定失敗。並且經過這次嘗試，他大概發現了，自己的輪迴時間是在三點，一旦超過這個時間，不論他有多麼抗拒，最終都只能乖乖地入睡。
糟糕透頂。

他煩躁地拿起手機，接著想起，這一回的清麗還不知道他的所有情況，他必須要從頭開始為這個人解釋一次。
雖然煩躁，但基於這小子大概是所有人之中對這種情況最為了解的對象……他最終依然選擇妥協，和清麗約了見面。
同一間咖啡館，同樣的位置。但這次朴炆旲拒絕了蘋果肉桂捲。

在第六回裡，他們嘗試了別的方法。
清麗開車將他帶離首爾，說或許是區域的關係，然後直接前往機場，買了抵達北歐國家的機票。狗狗暫時交託給VTIC其他成員照料，朴炆旲也只好向團員們解釋自己打算臨時請個長假。
搭飛機期間，清麗又一次提出了那個問題，問他有沒有想過，只有他不停地被困在昨日裡，那麼繼續生活在明日裡的人，又該如何繼續活下去？

「……這個世界上，即便缺少了我一人，肯定也能照常運轉下去的。」
「嗯，是後輩典型的惹人生氣發言。」清麗將手抵在下頷處，望向機窗外的天空，「至少你的團員們，和與你關係好的弟弟，肯定會非常非常難過，就連我也……」
在朴炆旲看過來時，這個人卻閉上了嘴，不肯再說下去。

他們在晚間抵達目的地，剛下飛機就狼狽地在機場的賣場裡買了羽絨大衣，像兩顆腫脹的球一樣，跌跌撞撞走出戶外。
隨便在附近的餐廳吃了一頓，然後找了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汽車旅館休息。

因為沒有多餘的房間，他們擠在同一張雙人床上，規規矩矩地躺著，卻誰也沒有閉眼。
「……我想睡了。」直到他間難說出這句話。
「嗯，晚安，朴炆旲。」矇矓間，他聽見對方溫柔低語，「我會在明天等著你。」


*


再醒來時，他有瞬間猶豫，是否應該再去聯繫那個與他並不親近，卻也不能稱得上多麼疏遠的人。他只是覺得，這種循環彷彿是種虐待，對他們彼此都是。
他開始認真思考起清麗所說的，關於明天，關於未來，關於他真正想做的，現在卻無法擁有的……
於是他選擇和團員們一起上節目，又去看看那些可愛的粉絲，又在行程結束後，聯繫了電話簿裡的所有對象，將想說的話，那些他從未出口的感謝與祝福都說了一遍。

直到手機響起，是清麗打來的。
『朱丹和彩律給我看了，你傳給他們的簡訊。後輩……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為什麼總是那麼敏感？朴炆旲感到氣餒，卻還是認認真真，從頭到尾，向對方全部解釋了一遍。

對面沉默半晌，約他出來見面，地點在他們宿舍的中庭，某個人時常帶著狗狗去散步的位置。
但這次對方沒將狗帶出來，只是冷冷淡淡地，將手插在長大衣裡，站在月光照耀下的一處，等待他的出現。

「你說，你尋求過我的幫助，在前幾次。」
「……只有兩次。」
「所以，為什麼不再繼續找我了？是因為覺得沒有用處，還是徹底放棄了？」
朴炆旲搖頭，然而介於這個人面色越冷，眼神卻越瘋狂的神情，他還是勉強上前一步，動作僵硬地拍了拍對方的肩。

「我只是想慢慢尋找破解時間循環的方法。因為總算發現，就算是同樣的每一天，也依舊會有許多美好的事發生在我周圍。」
「所以，既然現在開始我有那麼長的假期了──我想把所有還沒做過的事情，全都去做一遍。」
清麗緩緩拉下他的手，將被風吹冷的指尖捏在掌心裡。古怪的是，他居然一時沒能掙脫。

「那麼就叫上我，不管是哪個輪次……因為我不想，被留在沒有你的昨天裡。」
「……你真麻煩。」
他忍不住嘆氣，對上這個人在月光下微笑的臉。
好吧。他想──就算只是為了自己。為了不在這個所有人都記不住他的世界裡，變得太過孤單。


*


第八回，朴炆旲對著經紀公司大手一揮，說自己打算去環遊旅行，當然不忘聯繫清麗一起。
這次他們去了溫暖的幾個國家，漫步過有著蔚藍海水的沙灘，品嘗各種美食，衝浪、浮潛，並意外讓他獲知，原來某人的泳技並不好的這件事。

第九回，朴炆旲和成員們開了場快閃演唱會，在熱鬧的街口，嘉賓是VTIC成員。理所當然地讓韓國的粉絲陷入集體瘋狂。
第十回，朴炆旲和清麗帶著黃毛狗狗去了寵物山莊休息一天，並且當夜，在附近擁有美麗夜景的民宿裡安睡。
第十一回，第十二回……

然而每一次，當他告訴清麗這個人，屬於這些他本人並不知曉的過往時，對方總會露出某種模糊且難辨的神情，最終定格在淺淺的微笑。
第十五回，他已對一切漸漸習慣，也對自己的人生漸漸沒有遺憾。只是覺得，原來自己的一生過得如此幸福，有那麼多的人珍惜著他，而他原來也在回以同等重量的情感。

那晚，他們在不知道哪片海洋的渡輪上，望著星星和月亮，品嘗朴炆旲這輩子都沒喝過的名酒。寵物犬早已打著呼嚕睡下，只有身旁同樣倚靠著船欄的清麗，還在聽他難得的喋喋不休。
而後，這個人拉住被一個海浪晃得差點掉入海中的他，按住了他的臉龐，給了他一個輕柔的吻。向他道了晚安。

「後輩……記得別去怪罪明天的那個我，因為他什麼都不會記得。」
但是，朴炆旲會記得的。
他在這個緊緊擁住他的懷抱裡入睡，夢裡有一片海，有溫柔的月光。

第十六回，他找到清麗，開門見山，問這個還在裝模作樣的男人，究竟一個人主動去親吻另一個人，代表著什麼意思。
對方愣了愣，微微垂眸，語氣冷淡，問，他是不是剛剛與誰接吻。
有啊。他答。某個藏得太深，口是心非的混蛋。

這次，他沒有選擇對清麗坦白那些時間循環、回歸或者被困在同一日裡的事情，而是不再拐彎抹角地問這個人，要不要和自己去約會。
對方呆了很久，才勉強找回聲音，沒注意到自己正往咖啡裡加第十顆方糖。

「去哪裡？」
「嗯……熱帶島嶼和雪山都去過了，海邊也都差不多，就算渡輪也就是那樣……」朴炆旲按著手指，一個一個細數，假裝沒發現另一人漸漸瞇起眼的危險神情。
「所以，去你家吧。」
他說，韓式家常料理，他還會很多種的烹調方式。

和寵物犬玩耍了整天，聽了VTIC新曲的DEMO錄音，還在有隔音牆的健身房裡被這個人拉著進行了舞蹈訓練。最後是他準備的豐盛大餐，和窩在沙發上看電影的普通行程。
期間這小子似乎多次偷看了他的臉色，目光充滿疑惑與不解。直到電影播放到最後的工作人員表，他才轉過頭，對上這個人的視線。

「我發現，對於朴炆旲的人生，我已經幾乎沒有半點遺憾……我有朋友、親人，有能夠依靠的夥伴，有支持我的粉絲。」他緩慢地，一字一字道，「剩下唯一缺少的，好像只有一個能夠理解我、陪伴我，或許有時候還會讓我生氣的人……」
「申宰賢，雖然我還不確定自己有多麼在乎你……但我知道，你比我想像中的，要更加在乎我。」
對方安靜聽著他說，微微偏頭，像是並不能真正理解現在發展的情況，又彷彿對所有這一切都瞭然於心。

「後輩，你說錯了。」這個人微笑，恍若每一次，他擁有過的每段人生，「那不僅僅是在乎，是渴望、珍惜、喜歡，還有比這些都要更加沉重的情感。」
──畢竟我只願意活在，有你存活的那個世界。
溫柔而驚悚的情話，喃喃在他耳際。

「……你真的是個瘋子！」
他咬咬牙，沒有拉開對方纏在自己後頸的手，而是勇敢地迎上去，用有些兇狠的嚙咬，去證明自己和對方都同樣活著，在難以追回的此時此刻。

那一晚，他們又一次睡在雙人床上，這次卻不再有涇渭分明的邊界。
這個人的手橫越過他腰部，而他也將額頭緊緊貼在這個人的肩窩裡，四肢於棉被底下糾纏。
任由困頓襲捲而來，他漸漸安睡。

當陽光刺眼，他被房間外的響動吵醒時，聽見的卻是某人溫和的嗓音。
問他，想吃荷包蛋還是生菜沙拉。
他想了半天，忍不住笑著仰倒在枕頭上，最後在另一人將荷包蛋給煎壞以前，離開了溫暖的被窩。



-END


很喜歡時間循環之類的梗~~~~
拿來寫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