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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線03

就在RF差不多因為身體缺水，而變得不適，就快到極限前，轉頭和從大概十分鐘多前，就毫無聲響的艾頓說：「......艾頓、先不要下線。」要是下線之後再登入，到了沙漠中的重生點，以這種狀態來說，RF是絕對沒辦法趕到那裡的。

腳步沉重得像是隨時會隨著沙粒，被拉入這無邊無底的沙漠般，每踏一步，都因在鬆散的沙上變得不穩，RF低頭感覺著背後艾頓的心跳聲，還有他那雙被太陽曬得無力的雙手，擺在自己肩頭時的微微顫抖。

「.......艾頓、傳送卷軸......試試？」RF感覺艾頓一直沒回應，改問著對方。現在連把聲音從乾澀的喉嚨中擠出都變得困難，聲音也在熱氣中溶得不成型，能傳達出意思便是最大極限了。

雖然想立刻確認艾頓的狀況，但RF望著自己越來越失去重心的步伐，他知道自己現在停下了腳步，便會被脫力感牽著、而自己絕無法繼續走下去，於是只能謙卑的低垂著頭，艱難的慢步在沙漠中。

過了很久很久，RF背後來傳來一聲微弱的答覆：「.......嗯。」這聲音聽上去就像高溫下融化的奶油。

「......艾頓、先下來。」RF疲憊的將對方放了下來，自己席地在艾頓旁邊坐了下來。

只見艾頓因為曬了太多太陽、流失太多水分而滿臉燙紅，身子躺在滾燙的沙上，眼神迷離的望著晴朗、卻滿布沙塵的天空，嘴裡也因為吃進了沙，而在呼吸時都感到陣陣不適。

「R嗚......水.....」艾頓手抓著對方的衣角，即使知道已經沒水了，還是耍賴般的嚷著。

—— 好想喝水。
艾頓滿腦著只有這個念頭。明明身體都缺水了，但眼卻莫名泛起了淚光。

「.......艾頓。」原本正找著傳送卷軸的RF，在看見對方難受得哭了的模樣，不忍心的俯身，將他臉上的眼淚給用食指抹去，然後舔了下沾有對方眼淚的食指尖：「......乖、用捲軸。」

即使知道回程卷軸，不一定能夠回到原先的地方，也不一定能夠到城鎮、聚落，但如今的狀況，還是只能賭一把了。

在簡單的道具吟唱之後，兩人被一陣光包圍，再度出現在眼前的，並不是人類文明，而是一望無際的沙漠，也許是心理壓力的影響，這裡的沙似乎更多、更加廣闊。

就在RF正感絕望時，身後突然傳來充滿活力的聲音。

「怎麼會有冒險者在這裡喲？這裡很危險都沒有東西吃的喲！」擁有狐狸耳語尾巴的獸人女孩，搖晃著蓬鬆的尾巴，歪著頭對兩人說道：「跟可絲回去吧、村子裡有好多好多好吃的東西喲！」

「唔......食物......」聽見了關鍵字，艾頓爬起了身子只見可絲將臉湊近，朝著虛弱的艾頓露出大大的笑容。

「對哇食物！好吃的東西喲！」可絲那似乎和陽光一樣強烈的耀眼笑容，讓艾頓覺得頭昏眼花，在一聲「嗚——」後，就這麼昏了過去。

「艾頓......」RF感覺他快不行了，便用剛才短暫休息的體力，咬牙撐起了身體，又將戀人背在身後：「......可絲、那就麻煩妳了。」對著眼前的獸人少女說著。

「奇怪——最近都有好多人到這邊來喲！上次也有個、嗯——叫亞薩的人類，也過來喲！」可絲一蹦一跳的拉著快要跌倒的RF，聒噪的攀談著。

——如果艾頓精神好的話，大概可以跟她玩得很開心吧。RF心想，然後突然聽見對方話語中關鍵的部分。

「......亞薩？他去哪了？」畢竟是任務的內容，RF便問了出口。

「咧？你問他去哪裡喲？他早就走了喲——可絲也不知道他去哪裡呢。」似乎察覺到了RF眼裡的失望，可絲慌張的翻動裙子上的口袋。

——......這個動作、好像艾頓，他總是這樣慌張的翻動著包包。
RF望著眼前的女孩，感覺她跟自己背後戀人的影像重疊了，但這只是短暫的錯覺，RF覺得自己大概被曬昏頭了，才會出現看見兩個艾頓的錯覺。

「......呀不過喲，他掉了個很漂亮的戒指喲！不知道有沒有用，不過送給你吧！你不要難過喲！」可絲遞過來的戒指模樣樸素，老舊的銅刻戒指，鑲著不透光的綠色石頭。

RF伸手接過戒指，在碰到綠色石頭的那刻，它引引發光了起來，雖然微弱、在白天仍然可見，光芒甚至隱約拉出一道細線，穩定的指著一個方向，東北方。

「哇這個方向，可絲知道喔！不遠的地方就有湖喲！好多好多水的湖！」看著東北方，可絲興奮的喊著，像個熱心的小嚮導，拉著RF蹦蹦跳跳的走向她口中的湖。

因為自己和艾頓身處這個狀況，也無力選擇，於是便跟著可絲那對疲憊的人而言，稍快的步伐，到了梅西沙漠中遠近馳名的月光湖。

「就是這裡喲！」可絲笑著說道，但轉身、隨後看著傍晚，那被夕陽染紅的水面愣了下，然後慌張的喊著：「哇啊、可絲不能玩了，要回家了喲！」RF還來不及道謝，可絲的身影便消失在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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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簡單的休息之後，RF決定就跟著戒指光源的方向走，但戒指的光一路越過了湖，所以兩人勢必得過水，在四處尋找之後，在水邊的ㄧ個掛著「租借小船」的木屋中，發現了人魚們的身影。

——......人魚？

RF不禁皺眉看著眼前夢幻的景象——一群美麗的人魚在邊戲水邊聊八卦的模樣，雖然談話內容多少有些三姑六婆，但仍不減在她們周圍散發的柔媚感。

「哎、有個臭臉的小帥哥呢！」其中一位年紀稍長的紅髮人魚在水中轉過身，熱情的揮手：「小帥哥啊，租船嗎？一小時兩千Ｇ！」

才剛感到價格昂貴想退卻，突然數隻人魚包圍住RF，開始七嘴八舌的推銷著。

「哎喲、外面找不到這麼划算的了！帥哥搭嘛！」

「自己一個人來？姊姊妹妹們陪你搭、好嗎？來搭嘛、帥哥。」

「嘿親愛的，我們這裡都是最新款的船，直接從桑榭爾斯進口來的船喔，你也知道、維修保養費嘛，兩千Ｇ不貴！帥哥、搭吧！」

RF持續皺眉望著眼前煩人的人魚，突然有種置身在菜市場的感覺。
尤其在那些人魚的胸部，就在激動的推銷中，快貼到自己手臂上的時候，幾乎的毫不猶豫的臭臉移開了手。

「......好、兩千G。」眼看這湖只有這家租借船行，RF沒有選擇，只能掏錢。

收了錢之後的人魚們，高興將船下水，然後將船推到她們自己搭的小碼頭旁邊停著。

「哎唷、帥哥自己一個人？要挑個姊姊妹妹陪你聊天嗎？」人魚身子貼近RF，而RF只是擺擺手，然後說明自己帶了個人，在人魚們紛紛發出「好可惜」的哀聲時，RF趁機把艾頓抱了過來，然後上了船。

「哎、真可愛，是女朋友？」一個人魚發揮了三姑六婆的特性，開始問起無關緊要的問題。

「哇、這一看就知道是男孩子，是弟弟吧！」其他人也加入了無聊的討論。

「......」RF不想多做回應，逕自抱著艾頓上船後，不發一語的划著。

——......等一下她們就會離開了、等一下就會離開了。
RF在心裡告訴自己，然後持續前進著，沒想到人魚們沒有因為距離而放棄閒話家常，反而從岸邊游著跟了上來，一路上圍繞在船邊，嘰嘰喳喳得說個沒完。

「哎、帥哥帥哥，天色也暗了，游完湖就帶弟弟住下來嘛！」藍髮人魚高興的說著。

「住下來的話弟弟可以睡空房，比較舒適。帥哥就睡我房間吧、好嗎。」金髮人魚擅自決定了後，笑著伸手勾向RF的衣服。
「哎唷、不行不行，要睡就睡人家房間！」藍髮人魚抗議著，也加入了伸手拉人的行列。

「咦、那我就跟這孩子睡吧，他也挺可.....」金髮人魚不想跟好姊妹搶，所以轉換目標、伸手就想碰艾頓。
只見RF伸手擋住了人魚，不發一語地瞪了過去。

「哎唷......」感覺對方極為不悅，金髮人魚嚇得收手，在幾秒尷尬的沉默之後，才識相的拉著藍髮人魚游回湖邊小屋。

「......終於走了。」感覺麻煩少了些，RF嘆了口氣，然後揉了揉艾頓的頭髮。

「嗚......」艾頓被對方的動作給弄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雖然看見自己身處於不認識的地方有些驚慌，但在感覺到被RF抱著後，頓時安心了下來：「唔、RF......這裡是哪裡？」還帶著睡意、仰頭望著對方的臉。

「.....一個湖喔。」還是個很多三八的湖。
RF摸了摸艾頓的頭髮，然後抬頭、才發現剛才顧著應付那些人魚，都沒發現太陽早已下山。

「唔嗯——」艾頓幾乎整個人躺在RF懷中，接著將手抬了起來，戳了戳對方的臉：「RF、RF，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講喔！」

「......嗯？」RF低下頭，望著滿臉認真的艾頓，才剛感到疑惑，接著自己的臉便被對方的手給拉下來。

「喜歡你——！」艾頓孩子氣的告白著，然後將自己的臉也湊近RF的，輕輕在對方臉頰上落下一吻，然後笑嘻嘻的放開對方：「唔嗯、這是今天的份喔！」

「艾頓......」RF因為對方可愛的舉動露出笑容，同時也在對方放開自己後，輕聲回應：「.....我也愛你。」說完也在對方臉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再一次看著艾頓邊臉紅邊笑出來的表情。

將滿天星空中、那稀疏雲層給染亮的月光，照耀著這座湖，混合著湖水本身散發著既微弱、卻又美得難以移開視線的光芒。在水與天之間划行的船與兩人，似乎也與這映照著滿天星斗的潭湖、靜止成了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