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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玉】就說了不可信了
＊赫夫帕夫宮＆雷文克勞玉
＊全文約四千字，取名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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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有很多方法，玉森裕太卻選擇了最蠢的方法，罪魁禍首在腦中笑盈盈地叫著「たまちゃん」，似乎剛打完魁地奇整個身體不只高溫還帶有汗水，那件土黃色的長袍根本成了三溫暖一樣的地獄空間，可以說是狼狽不堪。

　　都是因為那傢伙前幾天在大庭廣眾下突然抱他的關係。把事情全部推給宮田俊哉後，才覺得心情放鬆了點。「果然快秋天了找不到花嗎……」

　　宮田總是說他們兩個會在一起是「命運」，因為學院不同，所在的交友圈也不同，更不用提一到二年級後就被熱血的北山學長拉到了魁地奇隊伍——明明連學院都不一樣吧北山學長可是葛來芬多的，如此殷勤地把赫夫帕夫宮田說服進赫夫帕夫的隊伍裡的意義在哪——幾乎每天都要練習，除了課堂外，玉森最常看到宮田的地點其實是天上。

　　但去除掉這些時間，他們幾乎都在一起，多到曾經被二階堂高嗣問說每天看到對方不煩嗎。

　　二階堂比起有時間管我們，還不如去多讀點書吧，不然等五年級普等巫測可是會出事的。

　　又不是什麼熱戀中的情侶。原本還因為用高超的話術把人堵上嘴，高興得很，卻因為對方無心的一句話，直接死機了。當時的記憶就像是缺失的拼圖一樣，努力回想只能想到少年愛用的護手霜及草地交雜而出的微妙氣味，脖子旁因為靠在自己肩膀上而產生的、濕濕黏黏的噁心觸感，以及用裝帥的帥哥音說的「如果是的話呢」。

　　麻瓜說過人類談戀愛時會變笨，但宮田俊哉本來就很傻了，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還是只是他覺得兩個人感情夠好可以開這種毫無來由的玩笑。

　　就像有次無聊把對方的頭髮拔了好幾根下來，那時候剛開學，少年染了個淡棕色的頭回來。

　　可能是那時課本翻開到了魔法史中哈利波特二年級喝了變身水的頁數，宮田俊哉的臉上依舊帶著招牌笑容，語氣卻比以往還要溫柔——也不排除剛睡醒聲帶還處於鬆弛的狀態。

　　たま不要拿我的頭髮去做些甚麼怪事啊。

　　宮田都這麼說了，我去蜂蜜公爵偷點糖果回來好了，等你吃了之後，你就是共犯了。手中的髮絲是自己熟悉且愛用的，因為是第一次染頭髮怕頭髮掉光，宮田向他請教了洗髮精跟潤絲精的品牌。

　　如果真的出事的話，我真的逃不掉了吧，那就我一個人頂著就好，たま快逃。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那天的對話就像是一顆種子在被那傢伙用溫柔灌溉後終於發芽，就算知道是開玩笑的玉森也笑不出來了，只是無語地看著他，一向不算安靜的雙人組突然安靜下來，宮田不管講了幾次「對不起」氣氛也沒有回溫，下課後千賀健永還關心了他們幾句。

　　廢話，他又沒有做什麼事情道歉只覺得更火大而已。而那根頭髮也在不知名的怒火下被斷成了兩半。

　　「たま怎麼蹲在這邊？」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中，回頭果然是自己意想之中的人。他從口袋拿出懷錶，算了下時間原來是魁地奇訓練結束了，也就是他從魔藥學跟對方分開後，一個多鐘頭過去了。「要我幫忙嗎？」

　　「你現在能幫上最大的忙就是給我揍兩拳。」

　　「怎麼了怎麼了……今天心情這麼差啊。」宮田俊哉身上還穿著土黃色的魁地奇球服，被汗水浸溼的瀏海全部黏到了額頭上，八成是今天跟人搶快浮時著地不順利，膝蓋那塊沾到了泥土及幾根小草。「別打太大力啊，剛剛摔下來真是痛死了。」

　　逕自說著話就算了，還蹲到了他旁邊，肩膀更往自己這兒靠過來了。

　　本來想立刻站起來的，腳卻有些蹲到有點麻了，不僅沒成功起立還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平時都是他低頭去看對方的，這時從下而上的仰視顯得有些新鮮。「みやっち去過校醫了嗎？」宮田搖頭。

　　宮田平常跟老好人沒兩樣，他還會擔心對方會不會被史萊哲林的人欺負——但平常左北山右二階堂的，這些操心都是白費，偶爾卻又有點心機。像是現在他幾乎是用撒嬌的語氣說自己是怎麼搶到快浮後摔到地上、問他為什麼不先去包紮傷口又說傷口不大。

　　「たま陪我去的話我就去。」玉森瞬間有了想掉頭走人的慾望，也確實做出了實際作為，最後又被宮田哄回來。「今天原本有要加強訓練的，但好想見到たま喔——所以就這樣過來了。」

　　「你的傷口真的不痛嗎？那幫我找花，花瓣數量要偶數的。」

　　宮田俊哉好一段時間沒有講話，但玉森也沒有多想也沒必要多想。

　　畢竟這人最後一定會順著他。

＊

　　宮田俊哉曾經跟玉森裕太聊過很多話題，其中對方最有興趣的大概就是他平常的生活了。純血家族出生的玉森無法想像沒有魔法該如何生活，聽著聽著會瞪大眼睛，或是喃喃自語的吐槽麻瓜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平時上課不是在分心就是在分心的路上，下課後怕生總往人少的地方跑，表情豐富的玉森裕太幾乎可以說是被自己獨佔了。

　　他是玉森上火車後第一個向他搭話的人——就說了他們是「命運」，從小在麻瓜社會中成長的宮田遇到了他人生中第一個除了父親外的魔法師。那時候的小玉森臉還圓滾滾的，像是鰻魚狗一樣，手上提著個行李箱及一只裝著雪鴞的籠子——霍格華茲怎麼可以帶貓不能帶狗或蜜袋鼬，真是差別待遇。

　　這個魔法師雖然還在學習的路上，卻也跌跌撞撞的施展了許多魔法在他身上，像是宮田第一次體驗到「忌妒」這個情緒大概也是對方的法術之一。

　　四年級聖誕晚會前夕，他目睹了某個雷文克勞的女孩子邀請玉森裕太作為自己的一日舞伴——這沒什麼，他一直都知道玉森很受歡迎。但宮田的理智線在對方叫出「裕太くん」那刻徹底斷裂。

　　他順其自然地插入話題，也拯救了不知所措的玉森裕太，知道對方被「不會跳舞」打消念頭後宮田後知後覺的對玉森那求助般的眼神感到心動，就像是一隻找不到母親的幼犬終於找到了媽媽，眼中的安心快溢出來成為實體往宮田身上砸過來。

　　那裕太くん晚會要跟我跳舞嗎？講出這話有甚麼目的早已無法回想，只記得那時因為三個人擠在一張小桌子後，女孩走後他們倆還擠在一起手靠著手。玉森的體溫好高，他也不妨多讓，甚至還多了兩三滴手汗。

　　不是就說了我不會跳舞嘛。他們都笑出聲來。這件事就這麼被塵封在回憶中，不像其他玩笑會再次被提起。

　　在那之後，他有意無意的會跟玉森聊起戀愛的話題，運用了對方是純血這件事情，他灌輸了一堆麻瓜會用甚麼方法來確認對方喜歡自己。他在對方的魔法史課本上畫過相合傘，拔了一顆自己的扣子給對方——雖然這該使用在畢業，不過沒有人會戳破他。

　　又或是他在中庭找了一朵花，隱藏住自己顫抖的聲音，在對方面前示範起拔花瓣。玉森裕太瘋狂吐槽麻瓜怎麼連這個都信，卻在他開始數數時閉上了嘴。他猜想那幾分鐘整個霍格華茲其實是沒有人的，不然總是充斥著青春氣息的霍格華茲怎麼這刻會如此安靜，只有「喜歡たま」、「不喜歡たま」及自己的心跳聲交織出現，剩下什麼都聽不到。

　　拔下最後一片花瓣時是喜歡的，這點讓宮田鬆了一大口氣。原來たまちゃん喜歡我啊。

　　當時從哪找來的勇氣啊，居然說得出這種話。

　　風輕撫過髮絲，他卻沒有感到涼爽，只覺得心裡有一團火在燃燒，整個身體跟著焦躁起來。眼角偷偷瞥了一眼對方，平時白得像要消失的臉被染紅，連脖子、耳朵都沒有被放過，深褐色的眼睛死死盯著只剩下柄的花朵。

　　他後悔這樣試探了，不管是誰都沒有得利，他只希望玉森可以找回平時的冷靜，然後講個幾句他們就可以轉移話題，回到玉森前幾天收到的小狗及蜜袋鼬照片，或是宮田前幾天看的動畫上。

　　誰會喜歡宮田啊，這種東西不要這麼相信啊宮田さん。他的心跳可能停止了好幾秒，但宮田還是為了收拾殘局找回了精神打哈哈過去。這不是找單數或偶數的花就可以解決了嗎？剛剛算了一下好像是偶數的花瓣吧？下次也記得找偶數喔。

　　隨時保持正向心情是他的準則之一，發現喜歡的人比想像中還要在意這件事情，他用或許只是對方傲嬌來說服自己，事情也就這麼過去了。

　　所以玉森裕太要他找花，還特別指名要偶數花瓣這件事情，他第一個想到的是春天最後那陣風及不知是雛菊還是大花咸豐草的小白花。

　　就算天天黏在一起彼此之間還是有許多秘密，像宮田偷偷的喜歡玉森，像玉森沒告訴他自己暗戀的人是誰。宮田想像著對方會喜歡甚麼樣的女孩子——肯定是全雷文克勞，不、肯定是全校最漂亮的學生吧，手撥開雜草堆的動作也不自覺地開始放慢速度。

　　「啊啊啊找不到，還是用魔法解決好了！」沒過多久，一直都沒什麼耐心的玉森終於被消磨光了，他從趴在草地上導致有些灰灰土土的長袍中拿出魔杖。「速速前，小花。」

　　一個一百七甚至身高還在增長的少年口中講出「小花」這麼可愛的詞彙，讓宮田沒憋住的笑了出來，被當事人狠狠的瞪了一眼。

　　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小花」飛進玉森手裡，還不只一朵。接下來宮田花了幾十分鐘在數花瓣度過，提出要求的人則拖著身子到了樹蔭下，除了嘴巴不停的抱怨腳很酸、宮田根本沒有心他很失望外，什麼都沒有做。

＊

　　玉森受不了現在這個狀況大概是從上個月葛萊芬多與赫夫帕夫的魁地奇比賽後開始。因為難得對上了北山宏光這個帶他入門的大前輩，宮田很明顯的比以往更興奮，開場前半小時就抓著他的袖子去佔位子。

　　因為たま要近距離觀賞我的英姿……而且たま看著總覺得必須要更努力才行。

　　除非被留校察看，不然每場比賽都有去觀賽的玉森裕太已經對宮田魁地奇系列的甜言蜜語得到免疫。但可能是當天比較熱，上一節飛行學又比較操的關係，他的心跳比平常跳得更快了。

　　不要今天失常也怪我啊。他沒有抬頭也可以感受到對方熾熱的眼神，好像快把他精心整理的髮型看出一個洞了。

　　那天的宮田表現奇好，一向沒什麼競爭心的赫夫帕夫比分緊咬著葛萊芬多不放，也點燃了觀眾席的氣氛，「宮田くん」也好、「北山くん」也好，還有一些他不認識的學長學弟的名字，總之就是熱鬧無比。

　　看過幾十場比賽的玉森也難得的受影響，在看到宮田往自己那邊飛來時，他大叫：

　　としくん！你贏了我請你吃飯！輸了我們就絕交吧！

　　喊出來後沒幾秒宮田立刻出現失誤，差點從掃帚摔下來——他後來才知道宮田俊哉真的有聽到這句話。不過眼神也變得更加銳利，搶到快浮後直接遠距離射門，一個漂亮的十分入手。

　　那刻玉森裕太無比後悔沒有邀請藤谷太輔一起看比賽，這樣他就可以得到一張閃閃發光、無法無視的としくん的照片，能夠擺在他的書桌前，一遍又一遍的複習對方是如何將快浮投向球門。

　　這場比賽以僅僅十分之差，赫夫帕夫獲勝。

　　宮田俊哉第一反應不是與其他隊員擁抱，而是從好幾米高的高空往他的方向跳下來，他被衝擊力搞得整個人往後倒。宮田身上黏答答的，但眼睛卻雪亮無比，隔著衣服也可以感受到因為激烈運動後而加快的心跳。

　　たま——我贏了喔——我們放假後去吃螃蟹吧——

　　欸——螃蟹好貴喔不如我們去破釜酒吧喝一杯奶油啤酒就好了吧。

　　這個畫面最後被藤谷太輔拍了下來，還被調侃全場都在看他們擁抱，真是青春啊你們兩個。這讓他的快樂只剩下了三分，其他全部都成了害臊，這張照片成為了他床頭最顯眼的一個擺飾。

　　那天之後他的喜歡突然壓制不住了，急著想向宮田確認心意，卻又怕踏出去那隻腳後他們的感情會就此破裂。玉森的櫃子裡藏了好幾瓶哥哥偷渡給他的迷情劑，相合傘被藏在了變形學課本的最後一頁，至於扣子則因為他捨不得沒有扯下來，但宮田的一直被他小心翼翼的收在長袍右邊的口袋中。

　　宮田好幾分鐘後才遞給他一朵黃色的小花，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他有些在意，但說到底始作俑者就是他，他實在不想跟對方多說一句話。

　　不知為何，以「喜歡」開始，以「不喜歡」結束了。

　　他第一個想法是宮田搞鬼，卻在對方也吃驚的眼神下制止了動作。「我數了三次……」

　　玉森全身的力氣好像被抽空了，把臉埋進了大腿中，不管宮田怎麼安慰自己也沒有反應。他說たま人這麼好他一定喜歡你的、還有這東西一點也不可靠、甚至連他幫忙一起追也可以都出現了。

　　這傢伙傻到快把玉森裕太氣哭了。

　　「……たま喜歡的人不喜歡たま嗎？」

　　「我怎麼會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我還要坐在這裡嗎？」

　　「如果他不喜歡たま的話，選擇喜歡たま的人就好了啊……我可是全霍格華茲，不，是全世界最喜歡たま的人。」宮田俊哉的手握住了他，聲音有些遲疑有些小聲卻又如此清晰的傳進了他的耳中。

　　還是一如既往的觸感，太糟糕了。玉森在這個下午第一次直視了宮田的眼睛。

　　「你甚麼意思？」

　　「如果たま不嫌棄我的話，我、我想跟たま交往。」宮田後來說自己這告白也是猝不及防，他只是希望自己不要這麼難過而已，這話可以說是不經大腦就衝出來了。「我想跟たま一起去吃螃蟹，不然去破釜酒吧也可以，如果可以像只野くん跟硝子ちゃん一樣牽著手去更好。」

　　全是一堆不知所以然的人名跟莫名其妙的想像，讓玉森不知道該從何反應起，又哭又笑的感受讓他的情緒處理系統停止運作。

　　「宮田是個大笨蛋，知道了為甚麼不早點跟我坦白。」

　　「欸？知道甚麼。」氣呼呼地去揍了宮田俊哉好幾拳後，其後才反應過來他在說甚麼。「之前たま直接說了不喜歡我耶！我才不知道たま這麼喜歡我。」

　　「但我現在知道了，たま也說過這東西不要相信，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