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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煙霧在他眼前緩緩飄起，但卻因為在密閉的空間無法散去，而在他身遭緩緩地繚繞著。

看著黑暗中飄散著的煙霧，俞赭面無表情地將手自然垂下，在被放在地上的煙灰缸上敲了敲那根已經燃燒了大半的香菸。

其實他不喜歡抽菸。

他窗外襯著月光的夜色，沒有舉起那隻持著香菸的手。

火星在菸草端緩慢的燃著。

他抽菸抽得不多，所以至今還沒習慣它的味道，每吸一口，濃厚的煙霧就會隨著他的呼吸道嗆進他的肺部，刺激的感覺伴隨著悶悶的感覺，時間一久腦袋也開始犯暈，老實說，那股感覺實在稱不上舒服。

但他卻不討厭這種感覺。

他倚著木製的衣櫃，再次將香菸的濾嘴放到嘴裡。菸草端燃燒著的火光，在他吸氣時會有那麼一段時間更加明亮，照亮了他的臉龐。他沒有戴著眼鏡的臉，相比平常刻意裝出的笑臉，顯得更加冷漠，卻也更加真實。

香菸的火光明明滅滅，他卻沒有像剛才一樣吐出大量的煙霧。他聽見了遠處漸漸接近的腳步聲。他的眼睛彎下，嘴角也挑起了幾個度，讓他的表情看上去比剛才明亮了幾分。

門被打開，外頭的光線一下子灑了進來，他微微瞇起眼，看著那個逆光的人。

「又在抽菸？」來人微微蹙著眉頭，走到他的面前蹲下，「這個對身體不好，別抽了。」

相似的話重新在他耳邊響起，交往前貝魯菲爾也曾制止過他抽菸。但今次與上次不同，這次對方不是只有簡單的規勸，而是直接將他手中的香菸拿走，在菸灰缸裡按熄。

他原本歛下幾分的嘴角又再一次彎起。

他將雙手環過貝魯菲爾的頭部兩側，按住他的後腦，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將他的唇覆上他的。

——同時將口中刺激的異味灌入他的口中。

「咳、咳咳咳！咳咳——！」香菸特有的苦澀的刺激氣味讓從來沒抽過菸的貝魯菲爾一下子被嗆住了，他下意識推開俞赭，用手背擋著嘴，不自主的乾咳著。

俞赭跌坐回地上，他的臉上出現狡詰的笑意，身子倚著身後的木櫃，絲毫不掩飾對於他的惡作劇大成功所感到的愉悅。

貝魯菲爾用著略為無奈的眼神看著滿臉寫著得逞的俞赭，後者只是回以一個更加愉快的笑容。原本平靜下來的湖面突然被掀起了漣漪，平穩下呼吸的貝魯菲爾身子略微前傾，緊扣住俞赭的後腦，吻上那個方才主動印上的唇，給對方個回禮。

對方的反應不在自己的預料之內，被突如其來的吻嚇到的俞赭眨了眨眼，他的嘴唇被輕輕啃咬著，好似在品嘗什麼一樣，還時不時吮吸一下，發出嘖嘖的水聲。貝魯菲爾細膩的動作卻讓人感到莫名的情色，讓他臉上微微染上一點紅暈，下意識伸出手抵在貝魯菲爾的胸前。

從對方的動作中感受到拒絕的意思，貝魯菲爾皺起好看的眉，伸手抓住俞赭抵抗自己的雙手拉開，按在他頭兩側的木櫃上。他自己則直起腰，以身高差近一步逼迫使俞赭仰起頭。

兩人的雙唇相貼著，以極近的距離互相對視著，貝魯菲爾沒有退開，而是就著嘴唇相依的姿勢，輕聲地說著：「是你先主動的，所以你不能拒絕我。」

原來你的重點在那邊嗎？因為貝魯菲爾的話語感到好笑的俞赭，原本想開口揶揄他幾句，但下一秒就沒有了這個餘裕。

「閉上眼。」

貝魯菲爾的唇探了過去，毫無阻礙的深入俞赭微張的唇齒，他熟練的勾起俞赭的舌交纏，他挑逗著他的舌尖，或是輕輕劃過他的舌面引起淡淡的搔癢感，最後他把俞赭舌頭帶出他的口腔，連帶著嘴唇微微吮吸著。

處於這樣完全被壓制住的姿勢被親吻著，俞赭心中隱隱含著強烈的抵抗欲，他是很驕傲的人，向來不喜歡居於弱勢。
但是，眼前這個不是別的什麼人，而是他最重要的人。

現在只是要他做出一點點小退讓。

他睜開眼，看著眼前閉著眼，用心的親吻著他的男人。

他能感受到貝魯菲爾雖然強勢，但在唇舌間隱含著的柔意。

於是他放鬆了手上想要掙扎的力氣，開始細心的回吻。

剛剛原本還縈繞在這間屋內的煙霧隨著大開的房門逐漸散去，他已經聞不到那些刺鼻的苦澀味道，現在的他不管是鼻間、還是唇間，全部都是貝魯菲爾的味道。

他以前不討厭抽菸的這種感覺，是因為那些令人難受又刺激的感覺能夠讓他醒過來，不再繼續沉溺於過去，也能擺脫那些令人作嘔的情緒。

而他現在不討厭這種感覺，只不過是會有人來關心他罷了。

僅此一天，偷偷撒個嬌，應該沒關係吧？

他帶著笑意，閉上了眼，重新專心於相交的唇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