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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濘染髒了海倫的裙襬與磨損嚴重的靴子,滿地泥水慢慢地染紅,女傭不緊不慢地向後避開血水。
  綿綿細雨未能沖散廣場人群,哀號聲與鞭打甚至吸引了更多人停下手邊工作,轉頭窺視。
  「看見了沒?這就是你們這些賤民得罪我們的下場。」
  是哪一家的少爺?還是單純的有錢人?老實說海倫分不太出他們服裝上的差異,他只知道看到穿絲綢、或是裝扮顏色鮮豔豐富的人,趕快低著頭閃遠就對了。

  頃刻間,金屬的磨擦聲自耳畔響起,海倫很快意識到不妙,當機立斷掐緊身旁騎士的手。
  「不要阻止我。」​與高大身形相悖,頭盔下傳出女性清脆的聲音,騎士半出鞘的劍被女傭硬生生壓回鞘中。
  「你真是水牛腦袋。」海倫注意到貴族身邊的騎士正時不時向這裡投射視線,海倫熟練地讓布帽的陰影掩去目光,拉著騎士連連後退。

  身份是一種武器,毀滅性、不可抗,光是目光就能讓人節節敗退。

  兩人倒退至人群最外圍,海倫對終於能離混亂中心遠一點感到慶幸,身旁的騎士卻跺起腳,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音。
  「我不敢相信,看到這種事你竟然無動於衷?」騎士壓低音量責備道。
  「是他看到貴族自己不閃遠的,我們以後多注意點就好。」海倫如是道,事實上貴族出現在這種邊陲地區本身就很罕見,一不小心得罪那些發著光的人,老實說也只能算那個人倒霉。
  騎士脫下頭盔用力摔在地上,濺起泥水弄髒了海倫的裙襬,海倫心道這該死的傢伙最好能把它弄乾淨。
  頭盔下與海倫相像的面容卻與海倫總是一絲不苟地繃著嘴角不同,安娜塔西亞眼眶通紅、甚至連脖子都因激憤而泛起青筋。
  海倫說:「不需要對任何事都起​那麼大的反應,反正我們什麼都改變不了。」
  安娜塔西亞粗喘著氣,揉亂了自己那頭褐色短髮,海倫心想若是再那麼暴力的拉扯,恐怕很快就禿了。
  「我對你很失望,海倫。」
  海倫的裙襬滴落著污水,泥水落在地面,很快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