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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戈爾x希爾妲 優生學


「陛下，恭喜您，也恭喜加蘭，即將迎來一位美麗的小公主。」

書房門在背後輕輕闔上，伊戈爾踏向前，對著辦公桌後那高大的女子微微一欠身，獻上自己的祝福。

「你怎麼知道？」希爾妲抿起唇。

她一向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保密到底，懷孕的徵兆顯現時，除了私人醫生和至親，沒有人知道。

伊戈爾顯然不算在「至親」之內。

「是威廉告訴我的。」伊戈爾捕捉到女王發怒的前兆，立刻撒了謊。希爾妲絕對不樂見伊戈爾在白樺宮中織出自己的消息網，於是他搬出了自己的好友做擋箭牌，反正回頭再跟他套好話就行了。

「這樣啊，我分明警告過他，別向其他人透露。」希爾妲皺起眉頭。

「請妳千萬別錯怪他，他不過是忍不住要分享這個好消息。」伊戈爾心裡不知道第幾次慶幸，女王的大弟是個老實人，又深受姐姐的信賴，總是「幫」了他很多忙——雖然希爾妲從來沒提，但威廉肯定在她面前替自己說了不少好話，這也是伊戈爾在與希爾妲熟識之前就跟威廉打好關係的理由。

希爾妲嘆了口氣，算是相信了他的說詞，從辦公桌後走了出來。

「懷孕初期很不穩定，所以我什麼也沒說。」

「我相信一切會順利的，亞岱爾女士的醫術精湛。」伊戈爾也往前走了幾步，直到能觸碰到對方的距離，低頭凝視著希爾妲還沒有明顯隆起的小腹處。

「真奇怪，你只是單純來恭喜我的嗎？」希爾妲斜睨了他一眼，意有所指，「我還以為你會想確認自己是否是孩子的父親。」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這個榮幸。」深怕自己不小心流露出真實想法，伊戈爾連忙抬頭，專注地凝視女王那雙冰藍色的眼睛。

即便希爾妲已經認可他們非尋常好友的關係，但新王登基近一年，卻始終未封給伊戈爾一個正式的名分。情人可以很多，侍夫的位置卻只有一個，伊戈爾只能在心中渴望，卻不能開口跟希爾妲要求，只能惱火地忍受重臣懷疑的眼光，和其他男人的挑釁。

這一切都能改變，只要長公主被希爾妲親口宣告為伊戈爾的孩子，可以消弭大部分有心人的氣焰，就算沒有實質的頭銜，卻已經有物理上的證據，宣告他與女王關係匪淺。

「你認為呢？」希爾妲顯然也明白，故意反問。

「……我這麼期望。」伊戈爾謹慎地回答，背肌緊繃了起來。

希爾妲不是以流連於男色之間為樂的君主，但仍不能排除風險，或許她還是認為伊戈爾太積極了，想要換個更聽話的……

希爾妲突然笑出聲，她的笑聲絕不溫柔，但還是打破了僵持的氛圍。

「看你那副緊張的模樣，我保證，是你的孩子。」她轉過身，「真不明白你們男人在想什麼，難道我懷的不是你的血脈，你就不願意替我高興了嗎？」

這女人真是明知故問，肚子長在妳身上，我又能奈何？伊戈爾內心咬牙切齒，卻只聽見自己的聲音歡欣雀躍地說：「希爾妲，流著同樣的血，意義並不相同，妳也明白這個道理吧？」

女王坐了下來，手輕輕擱在扶手上，伊戈爾把這當作歡迎，小心翼翼地跟上前，坐在另一張椅子上。

「我希望孩子會像妳一樣勇敢而強壯。」他伸手牽住女王的指尖，試探地摩娑著。

希爾妲不以為然地看了他一眼：「省省你那張逮到機會就開始恭維的嘴吧。」

「我是認真的，母親都會希望孩子像自己。」他的手指緩緩往上移動，隔著手套輕撫希爾妲手碗、然後是手臂，沒有被拒絕，他又將手輕放到女人的下腹處，儘管現在什麼也感覺不到，但他已經能想像數月之後肚皮之下有力的胎動。

男人又忍不住嚥了口唾沫，聽見女王的聲音響起。

「那你呢？你希望孩子像自己嗎？」

正當伊戈爾思索該怎麼回應時，希爾妲又繼續說：「很多鳥類都有這種習性。雌鳥讓很多雄鳥接近她，跳舞取悅她，捕食來餵養她，但雌鳥只會與其中最強壯漂亮、捕食能力最強的交配，這樣生出來的孩子也會是最優秀的，加蘭的女性世世代代也是如此，僅歡迎最好的男人窺探自己床帳後地秘密。」

「你認為自己是那個佼佼者嗎？你身上有那樣漂亮的羽毛嗎？」女王突然伸手箝住他的下巴，看起來像是情人間的愛撫，手指卻捏得伊戈爾發疼。

「這個嘛……」伊戈爾無懼地看著那沒有多少溫度的笑容，「我雖然挺有自信的，但也知道自己還是有些小缺點，我相信妳能看見更多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優點。」

希爾妲瞇起眼。

「硬要說的話，人們總喜歡誇讚我的眼睛，或許公主會擁有跟我一樣的眼睛呢。」他又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

全是些無關痛癢的漂亮話，希爾妲選擇他的真正理由怎麼能宣之於口呢？但說出來只會顯得他太自視甚高，膽敢把這當作炫耀的資本。

大概是對他的答案還算滿意，希爾妲鬆開了手。

「說這麼多，最後還是要交給命運。」

「或許……妳的腹中有兩個孩子，一個像妳，一個像我，如何？」伊戈爾摸了摸被捏痛的下巴，「我認為一位公主有點太少了。」

「雙胞胎？哪有這麼容易？」希爾妲不以為然。

伊戈爾正要開口，白樺宮的鐘聲正巧響起，希爾妲站起身，銀白長髮如瀑垂下，讓男人別不開眼。

「退下吧，我要準備例行會議的文件了。」她低頭，方才兩人談話時短暫的溫馨已經消逝，「記得提醒威廉，讓他學會保守秘密。」

伊戈爾凝視她幾秒，也站起身，優雅地鞠躬。

「我知道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