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傾語後的行動》－范姜浩


夜梟咖啡店的霓虹燈在天色漸暗時亮起，勾勒出老屋外牆的柔光。下班後的寧靜總帶著些許疲憊與慵懶，像深夜裡泡開的熱茶，一點點散著暖香。

范姜浩晃著手裡擦乾的杯子，斜倚在吧檯旁，一臉無害的笑意看著收銀台後的她。

「店長～」他故意尾音拉得綿長，眼尾輕挑地喚著，「我今天表現不錯吧？要不要給我些獎勵？」

「你每次說這句的時候，都是為了賴掉打掃。」店長瞥了他一眼，手上仍忙著對帳本。

「被發現了？」他聳聳肩，狀似投降，「那不如獎勵我一下，陪我去夜市？我剛查到有家鹹水雞很讚喔，保證不雷。」

她抬起頭，眉眼彎了彎，「你是查行銷資料還是查鹹水雞啊？」

范姜浩眨了眨眼，輕聲哼笑，「所以店長要赴約嗎？給優秀的店員一個小獎勵？」

她失笑，卻也沒說不行。

他們的相處總像這樣，自然、帶點玩笑，有時候像姊弟、有時像曖昧不明的戀人。

范姜浩知道，店長對他的撒嬌習慣總是寬容的。她會在他懶得收東西時碎唸，會在他亂入會議時嘆氣，但總是在最後幫他善後，他有時候想，也許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那些「像玩笑的喜歡」裡，早已藏了真的心意。

他不急。他有時間。

直到那一天。

颱風夜。整座城市安靜得只剩下雨聲與風聲，連街燈都閃得虛弱。

店裡沒客人，他們乾脆早早收店，她蹲在吧檯下收拾備品，范姜浩遞著毛巾過去，卻不小心撞掉了她手邊的紙箱。

東西散了一地。裡頭混雜著雜誌、繪本、和一個小小的、明顯來不及藏起來的……可愛造型耳機？不，仔細看，是震某種成年玩具？

兩人不約而同同時沉默，氣氛一度停了下來。

然後她紅了臉，慌亂地伸手想收起來，「這個、不是你想的那樣——」

「欸欸欸——等等店長，妳該不會……偷偷藏這種東西在店裡啊？」他語氣像在開玩笑，卻又咬著舌笑不出聲。

「是朋友送的，我、我沒打算……就只是沒時間帶回家啦！」
她手忙腳亂地別開視線，伸手想趕緊將那個令她掌心滾燙的東西塞到其他地方，哪裡都好，反正絕對不是眼前能夠觸及到的地方。

范姜浩沒說話，只是蹲在她身旁，忽然壓低聲音，笑意裡多了一點別樣的情緒。

「原來……店長會寂寞喔？」

她一頓，轉頭剛想開口反駁，卻在對上他眼神的瞬間愣住了。

那不是平常的調皮笑意，是他難得顯露出的某種成熟——帶著一點占有欲的成熟。

「妳知道嗎？」他緩緩說，「我一直想讓妳喜歡我，是認真的那種。但現在我有點不甘心了耶，原來……妳都沒發現，其實我早就想代替這些東西陪妳了。」

他說得直白，甚至帶點輕挑。卻又不是戲謔，那語氣裡藏著實實在在的溫度。

店長的臉紅得不像話。

但她並沒有退。

反而是慢慢伸手，勾住他領口，微微一笑。

「那你現在要代替嗎？范姜。」

那一聲「范姜」柔軟又輕佻，像是原本她用來教訓他的語調突然換了個語氣——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選擇。

范姜浩愣了幾秒，喉結輕動，然後低聲笑了。

「……哇，店長今天怎麼這麼撩啊。」

「你不是說我都沒發現嗎？那我現在回應你，不行嗎？」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在壓抑什麼情緒，然後往前輕靠一點，鼻尖幾乎碰到她額頭。

「小心點喔店長，我可不保證這次還會像以前一樣放妳走。」

她仰頭看他，語氣帶笑，「那你就別放了。」

—

窗外燈影搖晃如夢，他們的距離在這場逐漸升溫的挑逗中，被徹底拉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