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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必須熬夜


\新年快樂/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跨年夜，一年的最後一天。

身為義大利規模最大的黑手黨，彭哥列理所當然地舉辦了盛大的跨年晚會。

吃不完的美食、數不清的美酒、各種奇怪的表演，笹川了平熟悉或不熟悉的人群，全部聚在彭哥列寬廣的宴會廳中。

在彭哥列的主場裡，彭哥列年輕的十代目一向不對他的守護者們有太多要求。大家可以隨意的玩，隨意的鬧，他放任他的夥伴們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因此笹川了平在不到晚上十點就提出要早退時，二十四歲的澤田綱吉很快就笑著同意了。

笹川了平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朝著他的首領乾了一杯，然後熟練地穿越已經鬧成一團、煙花炸彈刀光閃電齊飛的宴會廳。

他閃過山本意外從他頭上劈過來的武士刀，用拳頭把朝他門面飛來的特製煙花炸彈打回獄寺的方向，然後再順手把摔在地上、已經是少年的藍波提起來站好，經過庫洛姆的時候還順便幫她擋了杯酒。

熟悉彭哥列晴守的人都知道，他喜歡熱鬧，但他從來不和他們一起跨年。
因為他要回去陪家裡那朵霸道又孤僻的雲。因此笹川了平很順利地就離開了宴會場，沒有人留他。

笹川了平從宴會場喧鬧的氣氛中脫離，他驅車離開彭哥列的總部。

踏進家門時，他和以往每天晚上回家一樣，深呼吸了一口家裡安靜冷冽但熟悉的空氣，感覺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

接著他快速洗完澡，把身上可能會被嫌棄的宴會上沾染到的複雜味道都先洗掉，然後套上最常穿的苔綠色睡衣，擦著頭髮，赤著腳走到臥室門前。

他拉開和式的拉門，臥室內不出他意料地一片漆黑靜謐。

他啪地一下打開燈，聲音朝氣又充滿活力，在夜晚空曠的房間裡迴盪開來。

「雲雀，我回來了！」

笹川了平大步踏進臥室內，一下撲到已經在床上不知道安穩入睡多久的雲雀恭彌身上。

「雲雀你給我起來！」

「不准睡！不是說了今天要等我回來極限跨年才可以的嗎！」

「起來！不准裝睡，我知道你醒了！」

笹川了平豪不留情地一把掀開床上男人的被子，雖然室內有空調，一點都不冷，但蓋得暖暖的被子被抽走還是讓雲雀不悅地睜開了眼睛。

被吵醒讓他的心情有些糟糕，眼尾鋒銳的鳳眼微微瞇起，深藍的瞳孔盯著不知死活膽敢吵醒他的草食動物，聲線冷涼。

「你想被咬殺嗎。」

「咬殺個頭！給我起來！」可惜白髮青年從來沒在怕，扯著黑髮男人的領子，不依不饒地晃著。他皺著眉頭，不滿地抱怨，「我都提早回來了，你怎麼能睡！快起來守歲！」

雲雀恭彌不太想動，但跨坐在身上的笹川了平實在太煩，他只好順著他的力道坐起了上半身。

「很好，坐好，不准躺回去！」

雲雀恭彌打了個哈欠，側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晚上十一點，早過了他睡覺的時間，「我不熬夜，也不需要守歲。」

「不行，跨年就是要熬夜，然後極限守歲！這是必須的！」笹川了平極限反駁他，然後話鋒一轉，「你要看紅白還是看電影？」

「都不要。」

「雲雀你還年輕，別像個老頭一樣這個不要那個不要！」笹川了平唸了兩句，然後自顧自地決定，「還是看紅白好了，日本人就算在義大利也要看紅白！看紅白才有過年的感覺！」

二十五歲卻被說像個老頭的雲雀恭彌挑起眉毛，「你想死嗎。」

「這個問題極限爛，當然是極限不想！」笹川了平隨口回道。他嘗試了兩下把雲雀拉下床，沒成功，但他也不是太在意，反正只要確定雲雀醒著就夠了，在床上看紅白也還可以接受。

他從旁邊的矮櫃裡抽出平板，開機點開節目頻道，然後翻了個身坐到雲雀身旁。他大剌剌地伸手摟住雲雀的肩膀，沒兩秒又改摟雲雀的手臂，接著再改摟雲雀的腰，但總覺得姿勢哪裡不對。

雲雀恭彌面無表情地抓住笹川了平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一把丟開，坐挺了一點，背靠著床頭，總算讓笹川了平很順地窩到了他懷裡。

「喔！」笹川了平喬了半天姿勢總算找到一個舒服的，他頭靠在雲雀恭彌的肩膀上，抬眼讚賞地看了下雲雀，語氣有些驚奇，「這個姿勢不錯！感覺極限適合兩個人看紅白！」

雲雀恭彌根本懶得回他，他也不想說他們去年也是這個姿勢看紅白，前年也是，再前面幾年還是。

自從十五歲過後，每年的跨年夜都是這個樣子，笹川了平闖進房間把他吵醒，然後硬要看歌唱節目跟著倒數。

十年了，都是這個只有兩個人跨年的模式。

單調平淡，但是比起其他嘈雜又無趣，還需要群聚的跨年活動，這是雲雀恭彌還算可以接受的模式。

雲雀恭彌有時候會想，笹川了平到底是真傻還是裝的，否則怎麼能每次都卡在他能接受的那個最低點上，讓他每次都妥協。

笹川了平的體溫偏高，摟在懷裡跟蓋了條被子也沒差到哪去了，雲雀恭彌抱著人，耳邊是根本不知道是誰的歌手的聲音，他又開始想睡了。

笹川了平敏銳地轉頭過來瞪他，「雲雀，你不可以睡著喔！要極限撐住到十二點才行！」

「⋯⋯嘖。」

「不准嘖！」

「別吵，沒睡。」

「真的沒睡嗎？你該不會已經睡著了，然後睜著眼在用夢話回答我吧？」笹川了平有些不放心，他伸手在雲雀臉前面晃了兩下，「這樣的話我要怎麼知道你到底醒著還是睡著了？太極限困難了！」

雲雀恭彌拍開笹川了平的手，他不想回答這個愚蠢的問題，「⋯⋯閉嘴，安靜看你的節目。」

「喔！那你要跟我一起看，眼睛不能閉起來！」

雲雀恭彌沒有回應，但笹川了平就當他答應了，於是繼續舒舒服服地窩著看人家歌手唱歌。

隨著節目裡最後一首歌的結束，笹川了平也跟著秒數倒數。

「五，四，三，二，一⋯⋯！」

伴隨著螢幕裡眾人的尖叫歡呼聲，遙遠的窗外也傳來煙火連續綻放的聲音。

「雲雀，新年快樂！」

笹川了平丟開手上平板，轉身用力抱了下雲雀，然後又在他嘴上響亮地親了一口，「今年我也是第一個跟你說新年快樂的人喔！極限的第一名！」

雲雀恭彌看著眼前笑得燦爛的白髮青年，明明已經摟了很久，但對方抱上來的時候依舊是溫暖熨熱的。

「好了，你要睡可以睡了！」
笹川了平看了紅白，跨了年，還和雲雀說了新年快樂，心滿意足地覺得事情都極限完美完成。

至於守歲這種小事，他一個人守也可以。他的身體素質很好，一個晚上不睡也沒關係，可以直接熬到天亮，還可以連雲雀的份一起守！

他順手幫雲雀把被子拉好，然後準備下床關燈，他想著該到樓下客廳找部電影來看，還是去找草壁他們打牌或什麼的，沒想到腳還沒踏上地板，就被ㄧ把扯回床中央。

雲雀恭彌撐在他身上，逆著光的眼神看上去深邃晦澀。

笹川了平被壓進柔軟的床舖裡，有些沒反應過來，「雲雀，你幹嘛？不是要睡覺？」

「不睡了。」
黑髮的男人將手從白髮青年敞開的浴衣領口摸了進去，掌心貼著溫暖的皮肉，舒適的溫度讓他滿意，他勾起嘴角，低頭咬上身下人柔軟偏厚的下唇。

「你說的對，跨年必須熬夜。」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