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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sticMessenger
V x MC
雨天、空氣和你

下午三點，灰色陰鬱的天空，雨綿延不斷的下了三個小時，打濕了地磚、他的皮鞋還有褲腳，手上的手機也濺到了幾滴雨水。他中午發出的訊息沒有顯示「已讀」，按了幾下快捷鍵找到行事曆，上頭由另外一個人標註著「休假 在家」。

他從人來人往的大馬路轉進人煙稀少的巷子裡，避開水窪，鞋尖帶起幾滴雨水又快速落下，空氣裡瀰漫著雨水的氣味、鞋跟敲擊柏油路面的聲音和雨水撞擊屋簷的聲響。大概過了三分鐘，他在一間公寓前停下腳步，一邊收起透明的雨傘一邊走上階梯，略過「天雨路滑」的警示牌，將滴水的雨傘掛在架子上，推開厚重老舊的玻璃門。

他向路過的清潔阿姨禮貌的點頭微笑，然後循著記憶一步一步的走上五樓，往左邊轉直走就會看到一扇門掛著「503」門牌。

從風衣口袋裡拿出一串鑰匙，他熟練的轉動年老失修的鑰匙孔，比屋內的房客更輕而易舉的打開房門。裡頭的空氣比外面稍微暖和一點，他從鞋櫃拿出灰色的男用拖鞋，走到浴室將腳稍微洗淨後，拿起吹風機打開最弱的熱風吹向褲腳。

機械運轉的細微轟轟聲在一片安靜的空間中相當突兀，也許過幾秒，他一直想要見到的女孩就會睡眼惺忪的走到浴室門口瞪著他不發一語。

一想到對方的起床氣，二十秒後他果斷關掉吹風機，幸好褲子也差不多乾了。

他從浴室走出來粗略的觀望一圈，女孩不是一個會堆積東西的人，所有的家具擺設和日常用品一覽無遺，僅僅一眼就可以看透對方這兩年來的生活。

他在廚房替自己煮了一杯暖和身子的熱可可，走向半掩著的房門，那整整三個小時沒和他聯絡的人此刻躺在潔白的床鋪上熟睡，棕色的長髮肆意披散在枕頭上，棉被只蓋了一半，露出纖細的腳踝和寬鬆的睡褲，手邊有一本攤開的短篇小說集。

他放輕腳步靠近床上的女孩，小心翼翼的替她蓋好被子，然後爬上床的另一邊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坐臥姿，拿起女孩手邊的書本安靜的讀著，空氣中只剩下彼此安穩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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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她的意識慢慢地被翻書的聲音和馬克杯輕碰桌面的聲響拉回，她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手邊讀到第909頁的短篇小說集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男人，還有他身上獨有的香氣。

「......之旭？」

「終於醒了？貪睡鬼。」金之旭闔上書本，伸出手替她梳開打結的髮絲，語氣帶著十足的寵溺。

「你什麼時候來的？」

「一小時前。因為妳沒讀我的訊息，我就直接來了。」

女孩微微一愣，起身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通知欄的確有來自「金之旭 12:23」的訊息。

「天啊......我一定是小說看得太入迷沒有注意到......抱歉。」女孩尷尬的的倒回床鋪，一連歉意的看著他。

「別為這種小事道歉，這本書的確很引人入勝。」

「......但你還是該叫我起床的，你難得過來卻只是在睡著的我旁邊看書。」女孩往他身旁蹭去，被衣服壓出淡淡紅痕的手繞過他的腰輕輕的環著，金之旭看著那隻橫放在腰間的手，沒有多做思考，伸出自己的手與之十指交扣。

「傻女孩，光是能在妳身邊，和妳呼吸同一個空間的空氣就已經讓我很滿足了。」金之旭在女孩面前時，總是不自覺的放柔聲調，原本就很好聽的男性嗓音此刻在女孩耳裡更加悅耳。

她回想起一個人在這裡一邊生活、一邊思念他的兩年，她也想像出金之旭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捧著電腦訂了飛往韓國的機票，卻又在最後一刻毅然決然的取消班機。

兩年的時間像一眨眼，又好像度日如年，現在相處的每一刻都彌足珍貴。

「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貪心一點。」

「為什麼？」

「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呼吸一樣的空氣。」女孩突然坐起身來，她無暇顧及自己凌亂的髮型和素顏，略小的雙手握住了金之旭溫熱的大手。

在金之旭疑惑眼神的注視下，她的笑容越發燦爛。

「之旭，和我住在一起吧。」

雨聲漸漸遠去，只剩下殘留的雨水從高處落下的滴答聲。陽光從蒙上一層灰塵的窗戶灑在狹小卻又洋溢著幸福的空間。

空氣中是戀愛的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