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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織，初戀到底是什麼味道呢？」
和泉一織放下手上的瓷杯，微微簇起眉，抬頭看向對面的七瀨陸。
「七瀨，您怎麼還在問這個。」一織嘆了口氣說道。「胡鬧也要有個限度喔。」
七瀨陸不為所動，笑瞇瞇地捧起杯子，又輕啜了一口莓果茶。
在今天的代言工作順利結束後，節目組送了七瀨陸幾包沖泡茶袋，因此陸一回到宿舍後就興沖沖地泡了一壺，端進房間，半強迫地拉來一織一起享用。
「這才不是胡鬧，我很認真的啊。」陸笑著說道。「在群組裡一織不好意思回答，但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應該可以告訴我了吧？」
「這又不是不好意思的問題，是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一織搖搖頭說道。
陸把茶杯湊近唇邊，透過蒸騰的熱氣，瞇起眼睛看向一織。蔓越莓茶的味道很香，乾燥的梅果與山楂在茶水中伸展開來，讓整個房間都充滿著甜甜的清新氣味。
「一織的表達能力那麼好，頭腦又清晰，」陸歪著頭說道。「應該可以把這種事情講得很清楚吧？」
「……那七瀨您呢？您平常看那麼多書，詞彙量應該比我還多吧？」一織反擊道。「您偶爾也會用一些文學性的抒發不是嗎？這種事情您應該更會表達才對？」
「嗯……書裡的說法啊。」陸搔了搔頭，放下茶杯，隨手從床邊拿來一本似乎是他正在讀的翻譯書。
見陸認真地翻著書頁，一織也好奇了起來，不自覺停下了動作，拿著茶杯的手就這麼懸在空中。
「『胸口像是有一種渴望在燃燒，像是一種甜蜜而揮之不去的痛苦。』」陸舉起書本，認真地朗誦道。「『這種刺痛逐漸麻痺知覺……』」
甜蜜與痛苦並存嗎？一織想著。聽上去似乎很矛盾，但卻是如此準確……
「……真難想像的感覺呢。」一織輕輕地感嘆道。
「一織沒有這樣的感覺過嗎？」陸闔上書，抬起頭問道。
「……沒有吧。」一織說謊了。
陸露出了有些沮喪的神情，默默地喝了一小口茶。
「所以，」陸小聲嘟噥。「這段時間以來，一織難道什麼感覺都沒有嗎？」

幾周之前，在種種因緣際會與親友的促成之下，一織與陸已經彼此表達了心意。雖然是以極其靦腆又生澀的方式，但兩人之間已確實跨出了第一步。
不過，也僅只是一步而已。除了趁沒人看到的時候牽牽小手，在房間的沙發上貼著肩膀看電視，兩人也沒有再多做什麼了。
正因為兩人本來就是朝夕相處的夥伴關係，想突破這種關係才會如此困難。一織與陸都很珍惜這一年多來兩人所建立的友誼與羈絆，也都害怕著這段青澀的戀情會威脅到這一切。
萬一搞砸了，會不會連朋友狀態都回不去了呢？一織始終如此擔心著，也因此總是過於小心翼翼。

「不是這樣的，我……」一織避開了陸的視線，一時語塞。
今天陸問我這個問題，是不是一種試探呢？一織想著。或許只是他平日不經心的胡鬧？
「還是……」陸低聲說著。「我們其實不是……一織的初戀？一織以前……」
「您誤會了。」一織趕忙開口，感到自己的臉頰一陣發燙。「七瀨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
兩人之間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一織與陸低頭默默喝著茶，各自都在思考著下句話該說什麼。
突然，陸輕輕放下茶杯，三兩下把身子挪到了一織身邊，把一織嚇了一大跳。
「吶，一織，如果我們現在接吻的話……」陸的雙頰泛紅，但視線卻直直地看向一織的雙眸。「那就可以知道什麼是初戀的滋味了吧？」
一織本能地想向後避開，但陸卻一把拉住了一織的手，雙脣隨之湊了上來。
生澀的初吻是如此地稍縱即逝。兩人的唇瓣短暫地貼合在一起，輕啄般地吸吮了一下，便快速地分開了。
在這短短的一瞬，一織的腦中昇起了一陣紅色迷霧，意識彷彿漂在莓果茶的甜蜜氣息之中漂浮。
兩人滿臉通紅，雙唇微啟，帶著尷尬的微笑注視著彼此。
「嗯……」陸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唇。「蔓越莓果茶的味道。」
「……這樣的答案本末倒置了吧。」一織忍不住輕笑。
「那一織你來說啊。」陸帶著惡作劇的微笑說道。「初戀之吻是什麼味道呢？」
「……甜甜的，酸酸的，胸口有一點悶痛，腦中有點暈暈的……」一織想了想，緩緩說道。
「一織喜歡這種味道嗎？」陸帶著笑意，在一織耳邊小聲說道。「想不想……再多嘗幾次？」
一織緊張地閉上了眼，臉燙得像發燒，但卻沒有拒絕或躲開，而是微微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