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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

「八方齋首領在召喚軍師大人,說有軍議急需大人商討,大人到哪裡去了?」



「唔嗯⋯⋯軍師大人?在哪來著、是不是去了食堂?」
「啊——說到食堂,昨晚的竹輪煮得實在美味,回味無盡。可是天鬼大人似乎不太喜歡,昨天晚餐後,我見那位就沒踏進過食堂,一直閉門不出。」
「天鬼大人?一刻前我見到他往城外西側去了,記得那邊只有雜草啊?真不知道去哪裡做什⋯⋯」
風鬼搔搔下巴,還在苦思的他一時不察,被跪於身後的步兵擒抓脖頸。山田利吉以巧勁一扭,放倒瞬間癱軟的毒竹忍者。

「每次都謝謝了。」利吉將風鬼拖至事先暼好的藏匿處,換穿他與風鬼身上的衣物,便矯健翻過城牆,迅速往西方奔跑。
時值中秋,掠過臉頰的晚風已經帶著冷意。山田利吉沒有忘記隱藏好身上殺氣,認真搜索毒竹新軍師的身影,可是越遠離城廓,反而更深入一片荒野。

逢魔時刻,天黑的速度越來越快,山田利吉為了開闊視角,躍上樹幹,仔細觀察四周地形。
他看見下方斜坡有一大片紅花石蒜、雜草枯石,其他僅剩四散的稀疏樹木。山田利吉想不透毒竹軍師來這裡能夠有什麼大用?

情報錯誤——山田利吉第一個想到的是這一點。
毒竹城忍者的作風向來散漫,剛才以為順利套出情報的自己,不該沾沾自喜就往外跑。早知道應該沉住氣,潛伏久一點,得到更確實的消息再離開才對。
山田利吉長吁口氣,閉上眼冷靜幾秒,決定再度返回城廓。他跳下樹幹,便聽到背後傳來一聲低沉男聲:「來人是誰?」

山田利吉反射性回頭,驚覺自己的反應太詭異時已經來不及,眼前身穿白色山伏僧裝、大半張臉以白布覆面,露出陰沉眼神的高瘦男人,手握一大把血紅鮮花,帶著狐疑跟警戒的雙眼打量他。

山田利吉急急俯下身作跪拜姿,「是——。」雖然內心只有五成把握,不過他決定賭一把以軍師稱呼對方,若男人真的是他要尋找的天鬼。那接下來不論是進一步確認對方身分,或是暫時撤退,他都有充分把握。

「沒在城內見過你。」
「是,屬下今天才由分隊過來輪值,參見軍師大人。」

「是嗎……。」
男人拉長了語氣,在試探山田利吉是不是會露出破綻,明顯感覺到身上視線的山田利吉咬牙,便更加壓低身姿,道:「八方齋大人令屬下來找軍師大人商議——!?」

山田利吉躍起身,剛才跪著的地方只留下三支棒手裡劍。
他迅速調整好身體重心,抽出苦無打掉天鬼繼續朝他迸射的六發棒手裡劍。

「底子不差,你真的是毒竹忍者?」天鬼沒有放下石蒜花,他右手持花,左手再度以狠戾節奏連發兩回棒針,山田利吉一一擊落,可是,一股詭異的熟悉感令握著苦無的手指發冷。

為什麼天鬼使用手裡劍的方式,跟他所熟知的一個人的癖性像得出奇?
山田利吉沒有理會一瞬間閃過的違和感,他扶正墨鏡,想要至少看清天鬼的臉,可是,夕陽的逆光模糊天鬼的輪廓,白色僧服在紅色花叢中散發妖豔的詭弔感。
從頭到尾沒有挪動腳步,天鬼已經確定他非我方,一身高壓的殺氣從花叢瞬間朝山田利吉靠攏。

深知道戀戰對忍務的進行沒有意義,山田利吉當機立斷跳上最近的樹幹,特意發出聲響,讓天鬼知道他已經遠離毒竹城堡。

所幸,天鬼並沒有追上來。



「天鬼!」稗田八方齋見到他以後明顯大鬆一口氣,他迎上來,對他抱怨剛才城內被來路不明的忍者入侵,要刺探敵情的消息。
天鬼耐心等待稗田八方齋把他已經有數的詳情講完,略去剛才城外的遭遇,對首領淡道那一隻試圖鑽漏的田鼠已經被他驅趕。

「首領不用掛心。」
既然軍師都這麼作結,稗田八方齋當然徹底放心,他好奇看著天鬼手上大把的蔓莎朱華,詢問為什麼天鬼要去採這些花草。

「我檢查過藥品庫存,城內的止痛藥並不充足。」天鬼舉起花,展示如屍體手指般綻開的鮮紅針瓣給上司看,「此花有毒、但陰乾後可入藥,是很適合製作止痛藥的原料。」

見天鬼將毒竹城即將迎來大量傷亡的事,如談論天氣般平淡,跟在稗田八方齋身旁的眾鬼們不約而同一起打個冷顫,稗田八方齋則很是滿意,他哈哈大笑讚美天鬼一番,便帶著人走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