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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The Road(4)

  阿不思:

  別用檸檬雪寶來打發我,還有──你忘記了嗎?我的牙齒受不了這些硬糖了,它們已經搖搖欲墜。當然了,現在給我一瓶修復魔藥我也不想吃,吃掉它我怕會回想起那些,你知道的,我怕吃下它會做出一些事情來──你該不會是為了看我這樣做才寄來檸檬雪寶?阿不思,你可真是個調皮的小老頭,我是不會向它屈服的,你別以為我會解決它們,即使我現在是個連面容都維持不了的糟老頭,我也不會這麼做的,那太愚蠢至極。
  還有,阿不思,你說你決定要去做大事,我知道你說的那些大事指的是什麼──不是吧阿不思,你真的要以性命為賭注跟那個連毛都長不齊的小子決鬥?那小子是什麼身份值得你這麼做?難道這麼多年來的生活已經讓你忘記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你不該這麼做,你明明還有更好的方法,為什麼非得選擇這條路?難道這麼多年來你的人也變得跟那些官員一樣迂腐了?
  罷了,現在說這些也於事無補,我早就跟你說過,你那天真爛漫的想法總有一天會反噬你,現在我很希望你可以好好聽取我這次的意見,乖乖為自己泡上一杯花草茶──或許還要加點蜂蜜,你往常的習慣,接著再慢慢喝完它,好好思考你究竟該怎麼做,而不是步下毫無章法的棋子,盲目地追求你那個計畫,在我看來那簡直是漏洞百出。
  先別行動阿不思,那個小子不值得你這麼做──但願你能看到這封信,別抱持著你那固有的想法,那根本就是荒唐又無頭緒的,不要貿然行動──我可不想看你先行一步離開,那樣實在於太過可笑了,你可不想聽到我這個老頭笑你吧?
  我──我是說,別不回信,好嗎?(後面一行變得模糊,字跡有些潦草)

  你的,
  蓋勒

  最後──

  這封信跨過一切阻礙,伴隨迴盪墓園鳳凰悲凄的歌聲,陪伴收信人長眠於白色陵墓。

  沒有人打開過它。


  □


  這條路比想像中還要漫長,他們踏過廣闊的草原,繞過滿開的盛花,唯一通往前方的路徑上都沒有其他通往別處的路口,似乎只要一昧的向前行就可以抵達最後的終點。

  他們的面容一直變化,只要越向前,佈滿時間歲月的痕跡也慢慢地從臉上消失,鬆弛下垂的肌肉變得緊實,花裏胡哨的長袍──或許只對鄧不利多而言,也被換上年輕時常穿的純白襯衫,那看上去顯得年輕又樸素。

  原本由鄧不利多主動牽起的手已經交換了主導權,葛林戴華德反緊攥住他的手,就好像是怕他會主動放開一樣。

  一個前一個後,兩人就這樣在這條路上走了很久,前面走過的路已經被朦朧的霧氣掩蓋。

  然後,腳步漸漸趨緩,他們眼前赫然出現了第一個交叉口。

  交叉口延伸至兩個地方,後頭被迷霧遮擋住看不清,一座木製指示牌放置在中央,上頭佈滿交錯纏繞的綠藤,最上圍的箭頭指向左右,斑駁的木牌上頭刻著一些東西。

  「……死神和梅林?」鄧不利多低聲唸出來那些有點磨損的字。

  箭頭左邊指向死神,右邊指向梅林,由於先前都沒有這種情況,頭一次碰上分岔路的兩人相互看著對方。

  這明顯的是要他們只能選擇一條路,而且沒有回頭的機會。

  「你覺得呢?」鄧不利多開口。

  葛林戴華德端詳那兩塊木牌,也沒瞧出什麼端倪,在他看來上頭並沒有被任何魔法覆蓋住,看上去就像普通的木頭。

  葛林戴華德反問他:「你想去誰那裡作客?」

  死神和梅林,這兩者對鄧不利多來說都有極大的吸引力,死神──如果他猜的沒錯,指的是三兄弟傳說裡的死神,那意思是三兄弟手上的死神聖物有可能真的是死神贈與的,當然,死神也有可能指的就是皮福雷三兄弟。至於梅林更不用說了,那可是常常被巫師掛在嘴邊的存在,任誰都會感到好奇。

  這兩個方向鄧不利多都想一探究竟, 但現在首要的是選擇一條道路向前,而不是停留在原地。

  鄧不利多看向被牽住的手,再抬眼注視葛林戴華德。

  「你想去哪?」葛林戴華德又一次問,語氣變得異常急促,或許是鄧不利多的錯覺──他竟能看到對方眼裡一閃而過的不安。

  「蓋勒,這條路選了好像就不能回頭了。」鄧不利多注視他的目光裡帶著真誠,話裡的問題非常嚴肅,「你確定要跟我一起走?」

  「那就走吧,難不成你要自己一個人去?」葛林戴華德說。

  他牢牢地抓住鄧不利多的手心,沒有給鄧不利多提前放開的機會。

  就這樣,他們抬起腳,慢慢朝向那頭走去──

  即使不清楚前方等待他們的是什麼。

  踏出的步伐堅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