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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

五条和悠仁兩人坐在高專裡的一張長椅上，什麼都不做就只是一邊看著天空一邊等待時間過去。
其實不應該這樣浪費時間的，但即使已經是個二十八歲的人了，他還是不懂身旁的孩子在想些什麼。從兩人坐在這張長椅上算起已經經過快一小時了，但悠仁就只是坐在旁邊一邊晃著腳一邊看著天空。

「如果有來世，」五条終於打破了沉默。
「希望能以不一樣的身份跟悠仁見面呢。」五条用輕鬆的語氣這麼說。
悠仁轉過頭看向五条，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馬上露出笑容。
「但這樣一來即使見面了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啊。」
一旦打破沉默後兩人就自然而然地閒聊起來了。
「這麼說也是，但應該會比現在的情況要好上許多吧。」
「我倒是覺得現在這樣比較好喔，若不是因為宿儺手指的關係，我也不會遇到老師和大家。」
「遇到我們對悠仁是好事嗎。」
「是啊，我很開心可以遇到大家喔。」
「……即使只剩下一天的時間？」
「應該說還有一天的時間！」
五条微微低下了頭。
「老師我啊，希望悠仁能把剩下的時間拿去做其他你想做的事。」
「雖然我的確還有些事情想做，但比起那些，我想把時間留給現在。」
「現在？」
「現在跟老師在一起的時間！」
「為什麼？」這次換五条愣住了，他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
「咦？這需要什麼理由嗎，」悠仁眨了眨眼，那表情就像在說老師怎麼會問這種奇怪的問題。
「就只是想跟老師待在一起而已啊。」悠仁笑了出來。
「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好嗎。」
「怎麼會是浪費呢。對我來說，現在這樣很開心喔。」
五条沉默一下，接著深呼吸了一口氣。
「如果我說，其實我希望悠仁能夠活下去，悠仁會想活下去嗎？」
聽了這句話，悠仁收起了笑容，轉過頭看向前方。
「……不會。我已經決定要帶著宿儺一起死了，那是我的責任。」
「……」
「伏黑和釘崎大概無法接受這個理由吧，啊，好像能想像到他們的反應了。」
悠仁抓了抓頭，露出有點無奈的笑容。
五条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說，或是該怎麼做，才能讓身旁的孩子改變想法，哪怕只有一點動搖的跡象。
「……如果，我因為悠仁不在了而變得不幸福，悠仁還是執意要這麼做嗎？」
五条知道這問法有點卑鄙，但無所謂。
悠仁一聽便轉過頭來，臉上帶著些許驚訝的表情。但沒多久，又回到那個帶著些許無奈的笑容。
「……嗯。」
五条不喜歡那個表情。
「我真的會變得不幸福喔。」
「嗯。」
「每天都會哭喔。」
「哈哈……」
「真的不會改變想法嗎？」
「不會。」

啊啊……我該拿這孩子怎麼辦。

「…悠仁真的太溫柔了。」
悠仁聽了五条這句話後，露出了一個五条第一次看到的表情，只是一個淺淺的微笑，但又能在那沉穩的眼神裡看到滿溢出的溫柔，陽光照在悠仁的臉上，顯得更加燦爛了。

「老師也很溫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