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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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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戶洋平的求職路確實是到處碰壁。和他原先預想的差不多，他的大學文憑在這裡並沒有什麼用。

而且他的英語口語也不夠順，聽力也不太好，雖然櫻木花道會和他練習，但時日還太短，成效還沒有很好的展現出來。

簡單的日常對話他可以應對，但只要對方語速稍微快一些，或者口音稍微重一點，他就可能連一半都聽不懂。

他的肢體語言沒有花道豐富，語言學校的學費又太貴了，為了在白天花道去球隊時也能好好練習英文，他最後還是跑去找了家附近的兼職，當了個學生餐廳的內場工作人員。

拼死拼活繳了四年大學學費，最後還是去打工，水戶洋平也是滿無奈的。

不過學生餐廳的老闆對他很不錯，說等他口語溜一點，就讓他出去當外場，和更多客人說話，可以進步得更快。

於是水戶洋平一天的日程表排下來了。

早上六點起床做早餐，把花道送到學校後，回家做家務到十點，隨便吃點東西當午餐，接著出門去兼職的餐廳幫忙備料準備中午營業，直到傍晚五點下班。

通常這時間花道也差不多練習結束可以回家了。他可以搭公車去花道的學校接他，然後兩人一起去吃晚飯，再一起散步回家。

週末的時候，如果花道也剛好不用訓練，那他們就去附近的公園走走，去賣場採買生活用品，或者和花道曾經在信裡提到的那樣，去遊個湖，找個安靜漂亮的地方野餐。

很平靜愜意的生活。

他們並不特別在外人面前做出親暱舉動，但也不會特別避諱。在民族性和文化的影響下，周遭的人並不會特別注意他們兩人。就算他們是兩個日本人，其中一個又是高大顯眼的紅髮，他們也很少被關注。

他們的關係在這裡並不突兀，甚至花道的隊友們都知道他有個同樣是日本人的男朋友。

櫻木花道從來不是藏得住事的類型。

隊友或同學們聊感情話題，他就提水戶洋平；聊校園女神多受歡迎的時候，他也提水戶洋平；就連聊到性感女星，他還是提水戶洋平。

「水戶洋平」個子嬌小，很溫柔，很會照顧人，而且也很受大家歡迎，連女孩子們都很親切地直接叫他洋平——這已經是深植所有隊員心中的印象。

櫻木花道一直誇，誇了整整兩年多，搞得整個球隊都知道他們的王牌球員有個超讚的竹馬男朋友，這幾年都在遠距離戀愛中。

現在好不容易聽說那個神秘男友來到美國了，他們一個個都好奇的要死，很想看看溫柔體貼又嬌小可愛的日本男孩長什麼樣子。

他們提出想在週末時開個派對，歡迎他們王牌球員的男友來到美國。但總是被櫻木花道以各種他週末要和洋平出門購物或約會等等的理由拒絕了。

櫻木花道對辦派對沒有意見，他覺得洋平也不會有意見。但他好不容易放假，還是只想和洋平一起過就好，不是很想犧牲寶貴的假日和一群燈泡在一起。

隊友們不死心，他們從櫻木花道日常聊天的口中得知那個「洋平」在學校附近的學生餐廳打工。

並且他們還得知，如果當天櫻木花道主動留隊加訓，就代表「洋平」傳了訊息跟他說餐廳要加班。通常他會加班至少兩個小時，所以櫻木花道會自主加訓兩小時後再去餐廳接他下班。

於是他們趁著櫻木花道留下加訓的時候，一行人偷偷摸摸跑去了那間學生餐廳，打算偷看一眼那個「洋平」到底長什麼樣。這樣一來，明天就可以在球隊裡虧一下櫻木花道什麼的，當個有趣的話題。

然而他們一群人在學生餐廳坐了十幾分鐘，主餐副餐飲料都上來了，他們也沒看到個子嬌小的日本男孩的身影。

他們環顧餐廳一圈又一圈，甚至故意繞到後廚偷看了兩眼，但別說什麼日本男孩，現在這個時段裡，整間店裡面甚至一個亞裔面孔都沒有。

於是他們派出在場長相最溫和帥氣的隊友，攔住一名工讀生，說他們是「洋平」的朋友，問她知不知道「洋平」在哪裡。

「洋平？」女工讀生面對高大帥氣的運動型帥哥，有些害羞和尷尬，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噢，剛才有人鬧事，洋平現在有點忙⋯⋯」

「鬧事？」隊員們眉頭一皺，唰地一下全站起身來。

「洋平」在他們心中是個嬌小柔弱的日本人，是他們球隊王牌的寶貝男友，怎麼能剛來美國沒多久就被找茬鬧事呢？

面對一群臉色難看，平均身高一九零以上的大傢伙們，女工讀生嚇得差點腿軟，但她還是趕緊給其他人打眼色，希望有人能去後面巷子通知洋平。

這群人說是洋平的朋友，但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也是要來鬧事的？雖然洋平很會打架，但還是要避免讓他碰上這麼一群高大的人才好。

然而很可惜，幾個柔弱的工讀生根本擋不住一整群的籃球隊員，店長此時不在店內，店裡也沒個能掌事的。

店員們的阻攔無效，隊員們十萬火急地來到後面巷子。

後巷狹窄昏暗，沒什麼雜物，只有四個男人，和兩個垃圾桶。

而四個男人中，只有一個還站著。

他們見到他們一直在尋找的「嬌小的日本男孩」正單手按著鬧事混混的頭往旁邊的垃圾桶裡面壓。

水戶洋平捲著袖子，抓著混混染得五顏六色的頭髮，一下又一下把對方的腦袋砸向垃圾桶裡面。手裡的傢伙還在微弱的掙扎，但全部被單方面鎮壓。他的腳邊還躺著兩個捂著肚子在微弱哀嚎、感覺半點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的人。

剛剛趕到的眾人頓時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個高大的身影疊在一起，縮在門後偷看。

「你們這些雜魚，下次要是敢再把髒手伸進女孩子裙子底下，我會讓你們連薯條都只能打成泥用吸管喝。」

水戶洋平的口語還不太流利，說這種一大段的話的時候，為了咬字清楚，他會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隊員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那個腦袋被按進垃圾桶的傢伙怎麼想，但反正他們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都因為水戶洋平那一字一頓、又輕又緩的說話方式搞得寒毛直豎。

「別間店也一樣，別讓我知道你們又幹了些什麼。」

水戶洋平一手壓著人頭，一手從口袋裡摸了根菸叼進嘴裡。他摸著口袋找打火機，語氣淡漠但兇狠。

「我下班後有的是時間。」

「美國的警察或許拿你們這些整天遊手好閒只會喝酒鬧事的『未成年』沒輒，但我能打碎你們全部的牙齒，再把你們的髒手泡進廚房的熱水裡燙掉一層皮。」

「聽清楚了沒有？」

水戶洋平放完狠話，遲遲沒有聽到回應。他從垃圾桶裡拉起對方的腦袋看了一眼，然後嘖了一聲，丟開手裡被自己嚇到昏死過去的傢伙。

這些整天只會鬧事的雜魚讓他的心情不太好。每天騷擾店裡的女服務生，今天竟然還敢當著眾人的面把手伸進人家裙子底下亂摸，真當店裡其他人都是死的？

水戶洋平不怎麼喜歡打架，但只能用暴力解決的事情他也向來不介意用暴力解決。

他低頭給自己點了菸，百無聊賴地想著抽半根就好。

他這兩年在緩慢戒菸，因為之前的菸癮太大，戒起來有點困難。但自從搬來美國和花道一起住之後，他基本上已經戒菸成功，只有很偶爾很偶爾的時候才會抽個半根。

但這半根也不能被花道發現。

他不能讓身為運動員的花道吸二手菸，花道也很討厭他抽菸，要是被發現的話，頭槌一定少不了的。

水戶洋平光想就覺得腦門很痛。

等等去換個衣服，然後站在廚房風口吹一下散個味，包準在花道來接他下班時什麼證據都沒了。花道不會發現他打架，更不會發現他抽菸。

他在心底打好算盤，然後一抬頭，就看到後門那探出一排腦袋，正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其中還包含他們店裡面的一個工讀妹妹。

水戶洋平一口菸嗆進喉管裡，差點把自己咳死。

「洋、洋平，你那邊，呃，結束了嗎⋯⋯？」店員麗莎小跑過來，她小心避開地上倒著的幾個人渣，關切地開口，「你還好嗎？安娜已經回去休息了，她說謝謝你，明天帶餅乾請你吃。」

「啊，沒事，結束了。這些傢伙別理他們就好，沒多久就會自己醒的。」水戶洋平夾著菸，他看向門後那排腦袋，乾巴巴地問道，「這幾位是？」

「他們說是你的朋友，要來找你的⋯⋯」

「朋友？」水戶洋平挑眉，瞇起眼睛，「我不認識他們。」

隊員們看到眼前小個子日本男人的眼神，瞬間脊背發涼，趕緊全跳出來解釋。

一個個大傢伙手忙腳亂，七嘴八舌。雖然眼前的「洋平」真的和櫻木花道說的一樣嬌小，身高甚至不到他們任何一人的鼻子，但那個氣勢完全碾壓他們這些基本不會打架只會打球的運動員們。

水戶洋平還想著一次打一群可能有點困難，就聽到他們說他們是櫻木花道的隊友，今天來只是想看看櫻木的日本男友長什麼樣子而已。

「⋯⋯來看我？」

由於在場的人太多，水戶洋平一下不知道該聽誰說話，於是在場身高最矮，只有一八零出頭的隊員麥斯被推了出來。

麥斯站在水戶洋平身邊，小心翼翼地解釋道，「花道很常提到你。『洋平』在我們球隊裡面很有名，所以大家都對你感到很好奇，想知道你是不是和花道講的一樣⋯⋯」

「哪樣？」水戶洋平有不好的預感。

麥斯嚥了口口水，偷偷掃了一眼水戶洋平身後那個頭還塞在垃圾桶裡面的傢伙，頂著他的視線，壯著膽子道，「嬌小可愛，溫柔體貼，還很會照顧人⋯⋯？」

「⋯⋯」

「⋯⋯」

空氣一下陷入沈默。

水戶洋平抹了一把臉。

他沒有想到自己在花道嘴裡竟然是這個形象。

他更沒有想到和花道的隊友的第一次見面竟然就是自己穿著圍裙在兼職場所的後巷教訓雜魚的場面。

他看了眼手裡才抽兩口的菸，乾咳了一聲，把菸往旁邊的垃圾桶裡面仍了，然後僵硬地笑了笑。

聽到這些話，他尷尬，隊員們也很尷尬，只有麗莎對此認同地了點頭。

水戶洋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反駁也不是，認同更不是，只好轉移話題。

「那個，今天的事，可以不要告訴花道嗎？」

「噢，噢好的。」麥斯趕緊回應，「當然沒有問題。」

雖然眼前的「洋平」和他們想像的除了身高以外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但旁邊的其他隊友也跟著連連點頭。

「你放心，我們知道你打的這幾個傢伙是欺負女性的人渣。這些傢伙很煩人，街區裡的人們都對他們感到困擾，他們能被打一頓學點教訓對大家都好。我們會幫你保密的。」

「不是這件事。」水戶洋平擺了擺手，「打架的事情無所謂，不要講最好，不小心講了也沒關係。」

「咦？」

「但是我抽菸的事情，請千萬不要告訴花道。」

水戶洋平的語氣鄭重無比，帶著一點無奈和寵溺。

「他不喜歡我抽菸，我會被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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