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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乙香】逐光者 (現代+無咒力PARO)


Summary:
悠揚的琴聲,完美的合奏。少女的笑容一直是少年努力的動力。
「里香最喜歡憂太了!」「嗯,我也是」



【零】


他第一次見到祈本里香是在電視上看到的,當時電視上播出的是天才兒童系列的節目。乙骨憂太一開始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節目上,而是玩著家人買的玩具鋼琴用手指在上面叮叮咚咚的敲打著不成調的音符逗樂比自己小幾歲的妹妹。
這個時候另一個更好聽更吸引人的樂聲從電視裡面傳了出來。乙骨憂太這才抬起頭看向電視機裡的演出。

那個女孩年紀沒有比自己大多少,但乙骨憂太依然覺得她很好看。小提琴拿在手上,拉動琴弓演奏出悠揚而美妙的樂章。就連方才還在和自己一起玩的妹妹也為這番演奏拍手鼓掌。
天才小提琴家——祈本里香。
乙骨憂太記下了那個女孩的名字以及她那在舞台上閃閃發亮的身姿。



【一】


對於鋼琴他也只會一點點。在妹妹和自己說“哥哥要不要試著去學音樂呢”之後,他就稀里糊塗的選了鋼琴這門課。小時候學過一點但對於樂器還得需要一些天賦吧,乙骨憂太知道自己和其他同學的程度有差距,只有更加勤奮地去努力才能彌補,他每天每天都很認真的練習。
手指漸漸習慣在黑白琴鍵上快速地來回彈奏。
他夢想著的是小提琴與鋼琴的合奏,有朝一日或許自己也能像電視上的那些演奏者們一樣表演,想像著與自己搭配演奏的小提琴聲、不,不對,並不是小提琴配合自己而是自己要跟上小提琴的節奏。

「雖然還不夠成熟,但你的琴聲非常的吸引人哦。」
「謝...謝、欸?」
突如其來的稱讚嚇得乙骨憂太一愣一愣,少女眨了眨眼看著乙骨的模樣笑了起來。
「什麼反應呀、你也太可愛了吧!」祈本里香掩著嘴「我是不會看錯人的。」那是祈本里香,雖然和小時候在電視上的模樣有些不同了,但絕對沒錯。
畢竟這些年來乙骨憂太一直在關注著祈本里香的表演,他是她的粉絲。
「我叫做祈本里香。」
祈本里香微笑著並向他的方向伸出了手以示友好。
少年緩緩地伸出了手握上了對方。和電視上看到得一樣,一如記憶裡的那樣發散著光芒。
「你...你好,我、我叫做乙骨憂太......。」

「憂太啊、是個好名字哦。對了,憂太,你要不要來成為我的搭檔呢?」

那是乙骨憂太與祈本里香開始合作成為搭檔的契機。


里香對自己很溫柔,不論是在學校裡練習的時候又或者是私底下兩人練習的時候。她從來不會強求自己一定要趕快跟上自己的進度,而是一步一步的調整帶著憂太慢慢的進步。
“憂太其實很厲害哦。”里香總是那麼說。她從不吝嗇對憂太的稱讚以及保護欲。這也導致不乏有人在暗地裡說著批判憂太的話、甚至還有些人說像乙骨這種平凡人根本配不上天才小提琴家祈本里香的表演。
乙骨憂太一直不怎麼在意這種評價,但里香就不一樣了,不僅只是身兼自己的搭檔、教練甚至是經紀人,里香總能嘴臭的傢伙們評論的一無是處還講的聽有道理。

某一次的練習裡乙骨憂太敲下樂譜裡最後的一個音符時開口問道。
為什麼里香會選擇我呢?為什麼呢。

憂太憂太你知道嗎,你彈琴的時候總是能非常非常的沉浸在你的世界裡哦,你的音符是自由的、是美好的,像春風、像涓流,雖然沒有職業等級的技巧但你是開心的,你的琴聲構成了你的世界吧——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很羨慕哦,因為你不會受到別人的影響,一直都溫柔笑著的你所在的那個世界。

我也想,待在裡面。

「我對憂太的鋼琴,還有憂太是一見鍾情的哦!所以憂太要對自己有信心!」
「...嗯、謝謝妳,里香。」

里香說她對自己是一見鍾情,而他也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歡上祈本里香這個人了。



【二】


他們第一次的表演可說是大獲成功。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在祈本里香的手下演奏出了讓所有評審與觀眾都稱讚的演出,但更讓他們吃驚的是與其合作的那名叫做乙骨憂太的少年的鋼琴。
令人驚艷的是鋼琴並沒有被小提琴的強勢帶跑,黑白琴鍵譜出來的是悠揚而自在的樂聲,兩種琴聲自然的交織在一起,像一對戀人共同在舞台上跳著舞,那是只屬於那兩個人的世界,鋼琴始終沒有搶走小提琴的風采也沒有被小提琴的光芒給掩蓋過去。
平衡、完美,他們是最佳的組合。
先是一個評審開始鼓掌並站起身來,然後又是一個然後再是下一個,最後整個廳內的所有評審和觀眾都站起身來為這場演出獻上感謝的掌聲。

乙骨憂太不安的愣了愣,他看向里香正開心的看向自己,掌聲沒有停止他其實聽不太到祈本里香說什麼。但他至少懂得讀唇語,抱著斯特拉迪瓦里的祈本里香嘴巴一開一闔——
“我就說吧,憂太你是最棒的”


憂太你是最棒的。
不,不是的。只有和里香一起表演的我才是最棒的,因為有里香在啊。
因為有里香妳在我身邊啊。


十七歲那年他們正式的交往了,以里香從小至今的知名度,這個消息在當時的音樂圈裡可以說是震撼彈。這可是一對才子佳人啊,他們收到了許多來自同業和朋友、親人們的祝福。
「里香只要有憂太就可以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勾著看起來有些害羞不自在的少年的手臂說道。
「里香會和憂太永遠在一起演奏的,對吧。我們要一起成為世界第一!」少女對著記者的攝影機鏡頭誇下豪語。
「和里香在一起的話,一定、做得到的。」


里香最喜歡憂太了!
嗯、我也是。
他們交換了戒指,發誓要在憂太成年的生日當天一起去登記。
里香和憂太就能永遠的在一起了、永遠的。
永遠的。
永遠的。
吶、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哦——憂、太...。
約好了。



【三】


意外總是來的猝不及防,但如果能夠預先預測到的話就不叫意外了吧。
首先是刺耳的煞車聲,再來是人們的尖叫聲然後是......噗哧!有什麼東西被輾過爆掉的聲音。
再然後乙骨憂太的視野裡僅剩下一片赤紅色、滿地的赤紅色、刺眼的赤紅色—「里香?」
他的世界好像被人拿走了顏色、奪去了聲音,他覺得自己只看得見黑白還有漫了整個地面的赤紅色鮮血。血的腥味和鏽味直面撲鼻而來,好像...好像還有什麼白花花軟綿綿的東西散在那裡。

不絕於耳的驚恐地尖叫聲。
乙骨憂太看了一眼戴在自己無名指上的訂婚戒指,又看了一眼那個躺在地上似乎已經沒有生命跡象的少女左手和自己戴在同樣位子上的戒指。
「...里香?」
乙骨憂太雙眼一黑,之後的事情他什麼也不記得了。


雙眼睜開後看見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四周圍很乾淨但沒有生氣,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的氣味。躺在床上的少年愣了愣便很快的意識到自己身在哪裡,啊、這裡是... ...醫院啊。

「啊、你醒啦。不好意思我們是警察。」他循聲看過去,站在門邊的是兩個十分高大的男人,說話的那個男人臉上戴著一副黑色的小圓墨鏡,身高起碼有一米九還有著一頭明顯就不像是日本人的白色短髮。雖然他說的日語滿流利的就是了;另一個沒有說話站在白髮男子身邊的男人也不矮,最少也有一百八十幾公分,黑色的長髮在後腦勺後邊綁了個小馬尾。
是警察。白髮的那個拿出了他的警察手冊以示證明。乙骨憂太怯諾諾地點了點頭。
「請問、有...什麼事嗎?」
「乙骨憂太先生...嗯,我們想跟你問一下關於稍早發生的車禍......」
「咿——」
「啊、看來還是造成創傷了呢。」
「當然的吧,畢竟是在那麼近距離的地方目睹的嘛。」
「真沒辦法啊、好!傑你去外面吧,我一個人來問他就行了!」
「哈啊?悟,你在說什麼呢?」
「因為傑看起來比較不親切嘛,會嚇到人家的。所以這裡就交給超級大帥哥的我吧。」
「嘖、好吧。你好好工作就是了。」黑髮的那個,被叫作傑的男子妥協似地聳了聳肩膀之後就離開病房,只留下白色頭髮的那個人在病房裡。

「不好意思呢,我們直奔重點吧。」
「我需要跟你做個筆錄,別擔心很簡單的......你能不能告訴我關於車禍發生時的詳細情形呢?」



【四】


里香死了。她在那場車禍裡死了。
為什麼死的不是我呢。里香比自己更加優秀,是大家眼裡的才女、是未來能夠在世界的舞台上發光發熱的大明星。而不是像自己這樣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不自覺地摸過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憂太的琴聲很溫柔,就和憂太本人一樣,里香很喜歡哦。”
“憂太和我要做一輩子的搭檔哦,憂太和里香要永遠在一起哦!”
“里香只要有憂太在身邊就好了。”
我也很喜歡里香的小提琴,里香拉小提琴的模樣很帥氣;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會的,一定會的;我明明也只要有里香妳在身邊就好了。

「試著活下去吧。」那個警察離開前是這麼說的,「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痛苦,但還是活下去吧。」黑色的墨鏡稍微下滑,乙骨憂太看見那一對青藍色的眼睛但對方的目光似乎不是對著自己。
——活下去,在這個沒有妳存在的世界嗎。

「里香、妳在...哪裡...。」
妳在哪裡。


他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乙骨憂太還是選擇了逃避,逃避外在的社會、逃避這個沒有祈本里香存在的世界,在曾經只屬於他們兩人的全黑的個人練習室裡,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鋼琴上被積了一層薄薄的灰,面外的窗都被厚重的窗簾遮住了所有可能照進來的光源。
門被乙骨鎖起來了,沒有任何人能夠進來他的世界。
少年蜷縮在地上,懷裡緊緊環抱著少女曾無數次在練習時演奏的小提琴以及樂譜。


“憂太”
或許是悲傷過頭所以開始聽到里香的聲音了吧,但這怎麼可能呢,里香在自己的面前死了,連搶救的機會都不存在直接被殘忍的神明大人給帶走了。
“憂太”
幻聽之後會不會有幻覺呢,他是不是哪天能夠看見里香的靈魂什麼的,如果真的能看到就好了——但這怎麼可能呢。忍不住吐槽自己腦袋裡的不切實際,眼睛忍不住發酸,他用力的抽了抽幾下鼻子,更加地抱緊了懷裡的樂器和譜。
他當然明白警察的那句「你應該活下去」背後的意義,活下去,想啊他很想啊,他想找到活下去的理由,但他一直認為自己的存在意義就是陪伴著里香,作為他最愛的少女永遠的搭檔,陪伴她一起走向世界的舞台。原本應該是這樣的、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我啊、最喜歡憂太彈鋼琴的時候了。”
“里香我啊、最喜歡看憂太彈琴的模樣了——讓我再看一次屬於憂太的世界好嗎。”

有氣息在耳邊擾動,是溫暖的、輕柔的,就像少女在自己心儀的男孩耳邊悄聲告白那樣。


他不應該在這裡自暴自棄。過去在無數次的日與夜裡,他那麼努力、堅持不懈的練習鋼琴是為了什麼——他得承認在最開始他其實是為了他自己,為了讓自己某一天也許、可能,大概會被祈本里香給注意到而默默地練習的琴技,但在里香向他伸出手之後,他就、不再是只為了自己。
他想幫助里香達成她的夢想,他想要在燈光灑下的舞台上;想要在掌聲簇擁的舞台上看見里香的笑容、乙骨憂太想要成為一個配的上祈本里香的男人。

他誠懇的低頭小心翼翼地親吻訂婚戒指。原諒我、里香,原諒我這麼早結束對妳的哀悼;原諒我不夠早點醒來繼續完成我們的夢想。顫抖的雙手放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頭,漆黑無光的練習室裡乙骨憂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當奏下第一枚音符時,他幾乎要流下淚來——即使不需要樂譜他也把自己與里香私底下偷偷練習了無數次與比賽沒有任何相關的曲子記的一清二楚。
那是結婚進行曲。

他又聽見了熟悉的琴聲,還有少女銀鈴般的笑聲。



【五】


乙骨憂太聽從那個曾是祈本里香的經紀人的建議再一次選擇回到舞台之上。人們都以為他在失去了祈本里香之後就只是個普通的凡人,甚至還有音樂評論家發表文章說他空有其表,只是靠著一個女人才得到了大家關注之類的誇張言論。
乙骨憂太沒有放在心上,更甚至他幾乎從不去閱讀任何人對自己的評價無論好壞。
在第一場的復出演奏會前他和採訪的記者們這麼說:我的琴和我的音符全部,都是寫給里香一個人的情書。是我對她的思念和對她的愛,音樂一定能夠替我將這些想法傳遞給在另一個世界的她。
少年瞇起眼,黑眼圈沉重而明顯,讓他看起來有點憔悴但臉上的笑容卻是心滿意足。

少年虔誠的親吻銀色的指環。


表演的結果自然是大成功的。原本等著看乙骨憂太久未練習出糗的好事者無一不在演出結束後大為震撼,當然不只是那些看熱鬧的人們,還有一些是從以前就死忠追隨著粉絲。
琴聲悠揚如潺潺流水,明明沒有小提琴的伴奏但所有人就像是中了幻覺一樣在那高亮裡帶著一絲悲傷的鋼琴聲裡聽見了不一樣的音調。似乎有誰在與臺上的少年合奏著,依附著鋼琴聲就像和煦日光灑落在眾人身上,給所有的人都披上了一層暖意。
吃驚的不只是技巧上沒有退步,甚至比以前更好了。因為沒有往常有小提琴伴奏的緣故,鋼琴變得鮮明,所有人這才驚訝的發現——乙骨憂太從來就沒有自己一個人單獨演出過。

最開始他們見到這個不起眼又內向的男孩是在什麼時候,是天才小提琴家祈本里香宣布她終於找到能和她一起向著目標努力的合作對象之後的第一場演出。
原來他不僅僅只是陪襯紅花的綠葉,少年纖長且略顯蒼白的手指點下了最後一個音。
他才是那個被紅花襯托著主角。


掌聲如雷,乙骨憂太從椅子上緩緩起身,他一身白色西服打上鮮豔的紅色領結,因為里香很喜歡紅色。他向著拍手的觀眾鄭重的鞠了躬,偏黃的燈光打在站在臺上的他身上,這般的場景他想在和里香一起體驗——里香應該待在他身邊的。
眨了眨眼,淚水模糊了視野,乙骨憂太抿了一下唇後便舉起了他的左手,銀色的戒指在燈光下閃閃發光,他把無名指靠近到自己的嘴唇前,虔誠地閉上了眼親吻。
台下有人不以為意、有人在掩嘴驚呼,更有人掩面哭泣。
里香、我會一直彈琴下去,讓妳聽見我想對妳說的那些話,用音樂傳達我對妳的想念。
乙骨憂太這才看了一眼觀眾席上,座位幾乎坐滿了人這件事並不會讓乙骨感到驚訝,只是他仍然為他看見的東西而分了神。

少女突兀的站在那裡,當然,在一群都坐著的人之中唯一站著的那個人是最明顯的。但吃驚的點不僅於此,她站在人群中央,那個位子既不是走道更不是座位,那是在人與人之間,一個不可能讓人站立的位子。
她半透明的身子似乎將她的身份不言而喻的表達出來。笑容如同記憶裡的那樣甜美,還有那笑彎似夜空上新月的眉,少女的幽靈微瞇著眼、嘴角邊下的那顆黑痣更添嫵媚的氣質。

似乎只有一個人能夠看見她。
只有乙骨憂太能看見的祈本里香。


那個像是里香的少女幽靈似乎也在望著站在臺上的乙骨憂太。
他還不敢肯定對方的身份,但他的內心是無比激動的——他看著那個里香對著自己笑,然後和方才的他一樣,舉起了左邊的那隻手,戴著銀戒的無名指輕碰嘴唇若似親吻。她開口,即使聽不見聲音乙骨憂太也讀懂了對方的唇語。

那是一句話。
一句他們總是會向彼此說的話。

“——憂太,我愛你。”
祈本里香再一次的親吻戒指,彷彿眾人的掌聲就是為他們兩人獻上的祝福。啊啊、她的乙骨穿著她一直想看見的白色西服,在原本的未來他們彼此二人會交換誓言,互許終身之約定。
現在沒有那個未來也無妨。

在這裡、在此時此刻便是他和她的婚禮。
而在場的所有觀眾全部都是他們宴席上的賓客們啊。


END.
想嘗試寫現Pa結果失敗的產物(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