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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桃魔法][黑澤安達] 日常 10

安達沒有魔法的妄想/無H/ 日劇


32、
「我說，安達⋯要來我家吃飯嗎？」

—現在這麼說，又還有什麼意義？

黑澤優一看著手機裏的line對話畫面，顯示：”謝謝你”。

—我不是再清楚不過了？總有一天，我會失去這一切。

空無一人的走廊，靜靜地灑落日光，安達清的身影已然離去，但黑澤還留在原地。


黑澤從很久以前就知道，安達並沒有自己所設想的那麼不受歡迎。隨著工作資歷累積，後輩也多了起來，安達細心又溫和的工作態度累積不少好評。雖然本人沒有自覺，但只要跟安達共事過，稍微接觸到他的內在，沒有人不喜歡他；同部門的藤崎和六角就是最好證明。

「之前被退回的報告，給安達前輩修改過後就順利被接受了。」

「就跟你說去問安達前輩準沒錯，別看他平時不太講話，人其實很親切又有耐心呢。」

「上次分給他多出來的會議點心，笑起來也意外可愛，仔細一看前輩的眼睛圓圓的，不是很像小狗嗎！」

諸如此類的評價，黑澤全聽在耳裡。


「還有下班去應酬的時候，安達前輩也幫我擋掉了課長勸酒，人真的很好！話說他有女朋友嗎？」

「從沒聽說過，下次問問他如何？喝酒的時候找他去續攤！」


黑澤一直祈禱，別讓其他人發現安達的好、安達的可愛。但他也明白，安達至今維持單身，是因為他長期低自我評價導致的遲鈍，如果有那麼一個人察覺了、主動了，安達一定會陷進去。

這個現實，他做了十年的心理準備，卻仍然沒有自信面對那一天。耗盡了氣力，只是，沒有人能夠承接自身的下墜。


—如果安達與別人交往、結婚、生子，從親切害羞的前輩變成穩重可靠的父親，而我依舊只能從座位上看著他的身影⋯⋯

—如果我哪天一時衝動，做出什麼奇怪的事，那怎麼面對安達？


黑澤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悲好可悲，即使他未曾後悔過這些歲月，亦不由得感到恐慌。


—若真的變成那樣，從此以後我又該靠什麼活下去？要持續以同事為名，無望的暗戀，還是⋯⋯

他第一次心生退卻，不為了安達，僅僅為了自己。愈瞭解安達，就愈喜歡他；隨著益發深切的戀慕，心中的愛還炙熱著，痛苦也在煎熬著，他該拿這份執著怎麼辦？


—在真的落入那般淒慘的境地之前，不如親自先斬斷這些糾葛。

步步將自己逼到絕境，回過身往下眺望，只有不見底的深淵。要繼續在這份暗戀裏沈淪，還是縱身躍下？他發現，無論哪項都是一樣的，在粉身碎骨之前，以安達的身影做著還能飛翔的美夢。


33、
「安達，你太狡猾了⋯」

黑澤攫緊了懷中人的腰，將他攬得更近。


「我下了好大的決心⋯才決定要放下你。」

黑澤的下巴抵在安達肩上，貪戀地嗅聞安達身上的氣息。


「你說放下⋯是什麼意思？」

安達掙脫黑澤的懷抱問道。


「放下就是不再喜歡你，也不再對你動心。」

黑澤再度把掙脫的安達擁進懷裏。


「我明白不該對你有踰越的想法，也不求任何回報，但是⋯待在你身邊的時光，讓我既開心，卻又痛苦⋯⋯」

「我掙扎了好久好久，就在我終於下定決心時⋯為什麼？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你對我這麼好，我會動搖⋯⋯」


安達側耳傾聽黑澤的告白，問道：

「放下以後，你還會像以前一樣關心我嗎？」


雖然看不見黑澤的臉，但安達知道黑澤在笑。

「如果放下，我就再也沒有合理的理由關心你了吧。」


—沒有合理的理由⋯是什麼意思？

安達在心中思索著。


關心需要什麼理由？如同下雨需要什麼理由，放晴需要什麼理由？安達回憶起過去與黑澤之間的種種。

黑澤不是一直都在他身邊嗎？加班的時候、開會的時候、吃飯的時候，以及每個徬徨無助的時候。

不只是相處的點滴，黑澤的溫柔、黑澤的細心，還有黑澤的微笑，回想起來，全都變成溫暖的餘韻，留在腦海裡。那些笑過的曾經，那些痛苦過的混沌不堪，都是絕無僅有的回憶。


—還有那個雨天裏，電車上的擁抱⋯⋯

黑澤的身體是冰冷的，但擁抱是溫暖的，呼吸是溫熱的，心跳是怦然的。如果這些全部消失在他的生命裡⋯⋯


「這樣的話⋯我不要！」

安達抓緊黑澤的手臂，放大了音量道。

黑澤的話語，有諸多聽不明白的地方；但唯有失去與黑澤的連結，是他可以確信，絕對不願意的事。


「安達⋯」

黑澤詫異得連眼睛都忘了眨。


「我、我不太明白，可是⋯⋯」

安達的呼吸急促起來，彷彿害怕下一刻黑澤就會離開他，迫切地找尋適當的詞彙。

「如果你不在⋯⋯」


—如果黑澤不在，我會如何？


「如果你不在⋯⋯」

安達的胸口劇烈起伏，幾乎喘不過氣。


—如果黑澤不在，就沒有人溫柔地關心我，也沒有人會在我傷腦筋的時候伸出援手，也沒有人會跟我一起交換午餐便當的菜色。

—不對！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安達望著黑澤的雙眼，在他的瞳底找尋解答。最終他領悟了，答案並不困難，答案一直在他心裏。


「如果你不在，我會寂寞的⋯⋯」

安達輕輕說道。


「⋯⋯」

黑澤按捺不住身體的顫抖，眼淚快要奪眶而出。


「⋯我可以繼續喜歡你嗎？不是同事、也不是朋友的喜歡。」

不成聲的話語，夾雜紊亂的氣音，黑澤費了好大的勁，才能問出口。對他來說，此刻才是宣判死刑的時刻。


「我不知道喜歡應該是什麼樣子，畢竟從來沒人喜歡過我⋯⋯」

安達觸及黑澤的目光後，隨即害羞得瞥開。

「但、但如果是黑澤的話，我、我⋯」


停頓許久，安達再次抬頭：

「如果是黑澤的話，我既不討厭，也不排斥⋯⋯」


34、
「安達，眼睛閉上。」

黑澤伸手抬起安達的下巴，如此說道。


「⋯咦！」安達嚇了一跳。

「閉上就是了。」

黑澤湊近安達的臉龐，濕熱的吐息令他感到酥麻。


「⋯⋯」

就算安達是處男，他也知道黑澤接下來要做的事。

—我該怎麼辦？


彷彿讀懂了安達的心聲，黑澤低語道：

「放輕鬆就好。」

隨即吻上了安達的唇。


「⋯⋯」

安達在濕軟又酥麻的觸感中，意識逐漸渙散，黑澤的嘴唇出乎意料地美妙，他連推開的力氣都沒有。

「安達⋯」

黑澤雙唇微啓，看見安達迷濛的表情，再度緊抱著他，這次他以手指撥開安達的嘴，堂而皇之伸舌，更深切地親吻。


「唔⋯黑、黑澤，我⋯⋯！」

難分難捨之際，安達推開黑澤，大力喘氣。

「呼⋯呼⋯哈⋯哈⋯⋯」

安達滿臉通紅，拚命撫著自己的胸口，張口用力呼吸。

「安達⋯這該不會是你第一次接吻？」

黑澤發現安達似乎是在接吻的過程中忘了呼吸，不禁失笑。


「⋯⋯」

安達困窘得低頭不語，如果老實承認，便顯得自己很遜。


「安達，你好可愛。」

黑澤抱緊安達，在他燙紅的臉頰輕啄一口。


「⋯⋯」

安達像隻乖順的崽兔，倚在黑澤懷裡。

「我這麼遜還真是抱歉喔。」

鼓著圓滾滾的臉頰如此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