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生日隨筆 (父水)

電影主線後、我流OOC、偏父子溫馨向




◆生


鬼太郎，從墓地裡出生的孩子。


*


從哭倉村被救回後，水木本就一團混亂的人生好似被妖怪下咒般完全脫序了，一夜白頭、失去應該很重要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的記憶，以及真的有個木屐喀喀作響、包滿白色繃帶的詭異男子，在下班時刻像極了路燈造成連綿不絕的斜影，尾隨自己走過無數狹窄巷口。


水木非常害怕、惶恐、甚至莫名的難過，腦袋裡呼嘯而過的畫面明明不斷巡迴，自己卻抓不到一絲片段，任憑悲傷的淚水不知何時爬滿了整張臉而無能為力。


等他下定決心主動去撕開恐懼及困惑時，得到的答案卻是一陣從墓裡爬出的嬰兒，響亮的哭聲。


『他絕對不是人類!他是妖怪!必須殺了他!』


*


雖然忘卻了哀淒故事的大部分，我仍記得曾答應過某個人，要讓你好好的看到日本的將來。


因為你的誕生，我成為了父親。




◆日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鬼太郎一點一點的成長著。


*


光棍男子和單親爸爸的日常簡直天壤之別，下班後的時光從觥籌交錯的應酬聚餐，變成了奶粉、尿布、趕路接送和哇哇大哭後輕輕拍撫的安慰聲。


某天夜晚，正當疲憊的水木再次對上班時間鬼太郎的照顧問題發愁時，那個男人出現了，一併帶回了自己人生拼圖中原本缺失、首要的那一塊。自此之後，最要好的夥伴共同攜手向最美好的未來前行，陪伴著他們最愛的兒子，一同面對充滿未知的世界，無所畏懼。


即使咯咯郎始終都只能以眼球的型態過活，對水木而言，他的相守已是上天給予自己最珍貴的禮物了。


*


我由衷地感謝你沒有因為我的數次抗拒而失約，不論要經歷多少個日子，我最終都一定會想起我們兩人相遇到那天。


我唯一的摯友。




◆快


歲月過得飛快，鬼太郎已經不是那個離不開父親的孩子。


*


小孩的成長總是一眨眼就過去了，水木看著鬼太郎坐在玄關穿鞋準備上學的背影，心中不自覺感慨萬分，明明前些時候還是個見不著爸爸就會委屈啜泣的小肉球，怎麼現在就成了有了朋友忘了爹的兔崽子呢?


「義父，我只是去上學。」鬼太郎的聲音比大多數人類兒童沉著冷靜。


「我知道，快去吧。」水木用右手迅速抹掉蓄積在眼眶的液體，一邊在心裡咒罵著把自己同化的男人：『可惡，都不知道淚腺發達也是會傳染的。』


「但你抓著我的衣角。」鬼太郎有點無奈地扯了扯被揪住的靈毛背心。




水木家的門口每天早晨都會上演類似的戲碼，水木會在手忙腳亂後紅著臉向兒子道別，而鬼太郎則會耐心地回應完才乖乖前往學校，在途中想起義父依依不捨又故作無事的表情時便會淡淡一笑。


「水木也變得多愁善感了呢。」站在鞋櫃上的咯咯郎為眼前感人的父子互動默默拭淚。


「你也不想想是誰害的!」待兒子離開水木會立刻轉換成社畜模式，抓起公事包急匆匆出門，不過，他也總不會忘記和負責顧家的咯咯郎說再見，並保證會早點回來。


*


原以為要花費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洗淨過往的不堪及算計，然而，因為有了你們，我可以毫無顧忌地笑著、哭著。


因為我擁有世界上最棒的家人。




◆樂


鬼太郎的生日，是水木家全年中最歡樂的一天。


*


看著鏡中穿著純白西裝的身影，水木再次後悔自己的多嘴。




在鬼太郎生日前的某天晚上，水木家一如既往地討論今年的慶祝方式。水木在每年兒子生日這天都會排除萬難請假，像普通的人類家庭，一家三口上山下海四處創造燦爛的回憶，就算鬼太郎一再強調不用特別做什麼、只要家人能聚在一起就足夠了，但是他根本抵擋不了兩位爸爸歡欣鼓舞的熱情安排。


在咯咯郎天馬行空的建議和鬼太郎小小聲地吐槽中，水木無意間提到公司前輩一家人去照了家庭沙龍照，也就由於這微不足道的一句話，他就把自己賣了。




『拍什麼全家福……要也是你們父子倆拍……我湊什麼熱鬧啊………』


在水木心裡，鬼太郎和咯咯郎不容置喙是最珍惜的家人，但在公開場合他總會有技巧地避免用相關詞彙形容這層關係，幾乎都是含糊帶過，原因是這個想法每每在看見客廳矮桌上美麗陽光女人的相片時，都會勾起濃濃的罪惡感。


好像是自己搶走了岩子小姐本該擁有的幸福，代替她享受和父子二人生活的快樂，而自己卻還貪婪地想要更多。


『唉……可能真的像咯咯郎說的，我越來越多愁善感了……』動了動被合身布料包裹住的手腳，水木深深地嘆了口氣，試圖讓自己不要多想，畢竟這可是鬼太郎的生日願望哪。


「義父好了嗎? ……!!!……義父……你這樣真好看。」難得也穿上西裝的鬼太郎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擔心水木出狀況就返回更衣室，而眼前的畫面讓大多都面無表情的孩子露出難得的驚豔神情。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嗯……可以再稍候一下嗎?」水木掩飾著五味雜陳的情緒，牽起領口前別著紅色蝴蝶結的可愛兒子大步往棚內走，一邊對攝影師抱歉道，一邊找尋那小小的身影：『咯咯郎明明說好要裝成玩偶一起拍的，現在人呢?』


「啊～?!所以人數是改成三位嗎?一家三口?」瞅了瞅手中的報名卡，攝影師望向他們並詢問。


「師傅你別開玩笑了，這裡就我和這孩子，哪來的三個人?」水木不明所以，但隨後立即想到，不會是咯咯郎不甘心被當成娃娃，所以故意把資料上的人數改成三位吧?


當水木正想辦法解釋時，突然，身後響起一聲令人懷念且溫暖到想哭的男音。


「沒錯，是一家三口喔～老夫、吾兒、及老夫的伴侶。」




水木不可置信地轉身。


一樣熟悉的藍色浴衣，一樣熟悉的木屐喀喀聲，一樣只露出單眼的銀髮幽靈族不可思議地站在水木面前，過於真實的夢境讓他一時間不知做何反應，只感覺不受控的淚珠再一次滴滴滑落雙頰。


「這……怎麼會?」顫抖的雙手慢慢向他朝思暮想的人兒靠近，但又害怕戳破後的絕望失落而停滯於空中。


「老夫可是好不容易儲存到足夠的靈力，才能暫時恢復原本的樣貌喔。」


咯咯郎張開大手，期待水木驚喜地撲過來給他一個深情的擁抱，沒想到左等右等，盼來的卻是一記重拳。


「儲存那麼久的靈力就用來拍照也太浪費了!若鬼太郎發生危險，留著你就可以馬上變回來保護他!!你到底在想什麼啊!!!」水木滿腦紊亂的怒吼著，還沒從訝異中回神，故只能沒頭沒尾的發洩。


「為了證明我們是一家人，這才不浪費呢!」含著淚的咯咯郎主動箝制住水木的手臂，強迫他與自己四目相對。


「什麼?!」


「你和岩子都是老夫永遠的愛人，沒有哪個是不值得或不重要的，更沒有所謂的替代關係!」


長久以來扎在心底的那根刺被久違的直球告白瞬間拔除，害羞、興奮、喜悅、愛戀一時間猛然灌進心裡，反駁不能的水木脹紅了臉，任由咯咯郎恣意地撫摸、抱緊、親吻自己。




今年，鬼太郎的生日就在吵吵鬧鬧哭哭啼啼的氣氛中度過了，而矮桌上除了短髮女人溫柔的笑容外，多出一張父子三人溫馨的全家福。


*


咯咯郎，謝謝你，
還有，我愛你。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