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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夜晚時分。

　　雖然已經談完工作，但日本的酒桌文化導致時間越拖越晚。叶保持得體微笑，心裡暗自盤算到底還要多久才能解脫。

　　和葛葉約定的時間已經遲到一小時了。

　　各自都有行程要忙，他們其實有段時間沒有聚在一起了。每日通話只是杯水車薪，根本無法抵銷戀人間想要互相碰觸的欲望，好不容易找到空閒時間約好見面，叶卻碰上突發工作，不得不出門。

　　「喔、還是改天再約？」
　　
　　即使隔著電話，叶都能感覺到葛葉略帶失落的語氣。

　　「就明天。」叶說的信誓旦旦：「我會馬上結束工作回家，也會買好食物和飲料，遊戲電影什麼的都隨便你挑，房間裡的東西也隨便你用。」

　　「……也太誇張。」
　　「我想和葛葉約會啊！」
　　「……」

　　一段平靜的沉默，叶聽見一聲小小的「好」。

　　傍晚時，葛葉就傳來已經到叶家的訊息，然而無奈，叶實在找不到時機脫身，只能抽空回了幾句話讓葛葉自己拿遊戲來玩，也說了冰箱裡有很多吃的，還有兩罐他最喜歡的草莓牛奶。

　　唉，叶在心裡嘆氣。這下不知道要弄到幾點，本來以為今天能和葛葉一起甜甜蜜蜜──

　　大概上帝有聽見天使的願望。

　　為葛葉專設的鈴聲響起，叶本想直接接起，卻在最後一刻發現有哪裡不對。

　　葛葉打的是視訊電話。

　　從位置上站起，叶對周遭人抱歉笑笑，往廁所走去，一手接通了電話。

　　首先跳出來的是葛葉的臉。

　　他距離鏡頭很近，叶能瞧見吸血鬼沒有半點瑕疵的肌膚、微微瞇起的紅眼，還有眼角那點誘人親吻的痣。

　　但葛葉看上去顯然有哪裡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體質因素，他的臉上向來沒什麼血色，唇色也偏淡，所以叶喜歡在接吻時包住他的唇，細細摩娑，直到唇瓣染上自己的溫度──扯遠了。

　　畫面中，葛葉滿臉通紅，視線也有些渙散，呆呆愣愣坐著。憑藉後頭背景看出葛葉還待在房間內，叶鬆了口氣。

　　畢竟他的狀態確實不太對。叶加快腳步進到最裡邊的隔間，掛上耳機，輕聲喊了對方的名字：「葛葉？怎麼了嗎？」

　　葛葉安靜地搖了搖頭。

　　滿頭霧水，叶又試探性問道：「那是有不舒服嗎？還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回答，那雙紅色的眼眨也不眨地盯著叶。吸血鬼的眼神很乾淨，明明活的歲數是人類的幾倍，裡頭卻沒有半點汙穢，只裝著叶的身影。

　　「你什麼時候回來。」他突然說：「我等了好久。」
　　「草莓牛奶我喝完了。」
　　「冰箱其他飲料好難喝。」
　　「……」
　　「……我想你了。」

　　最後那句輕語幾乎要飄散在空中。

　　被一連串暴擊打成殘血，引以為傲的口才此時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叶張開嘴、又闔上，覺得自己現在大抵像隻缺氧的魚。

　　勉強抓住理智，剛想說些什麼，葛葉就突然移動了位置。鏡頭被拉遠，把原本遮蓋住的身軀顯露出來。

　　他跪在床頭，身上套著一件眼熟的灰色毛衣，這件毛衣顯然十分寬鬆，加上葛葉身材偏瘦，只能鬆垮垮的罩住他，再往下，便是雙若隱若現的白皙大腿。

　　「……葛葉、你的衣服怎麼了。」

　　「剛剛飲料灑了。」葛葉聽上去還有點委屈，「你的褲子好短，穿不下。」

　　他嘟囔：「屁股好涼。」

　　哭笑不得，看見葛葉這種狀態，叶大概能猜出發生什麼事。冰箱裡放了幾瓶度數頗高的水果酒，估計葛葉把那當成飲料來喝了。

　　吸血鬼對酒精的耐受性幾乎等於零。

　　即便是叶也沒看過幾次葛葉喝醉的模樣，他有些新奇，又覺得這樣的戀人實在可愛，聲音不自覺放緩：「你先找東西披上啊，小心感冒，不然棉被蓋著也行。」

　　「ん……」嘴上應著，葛葉卻沒有要動作的意思，長而濃密的眼睫微微顫抖，「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又問了一次。

　　「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抱歉。」叶低聲安撫：「你也可以先睡，回去後我就陪你──」話尾突兀截斷。

　　毛衣隨著葛葉的動作上翻，原本堪堪擋住的下半身一覽無遺，稀疏毛髮間，顏色淺淡的性器挺立著，前端溢出些許濕液，似乎急需誰去撫慰。

　　瞳孔驟然收緊，叶有段時間沒抱過葛葉了，但對方的一舉一動都還鮮明留在腦海內，他知道接下來觸碰哪個地方會讓葛葉舒服，手指舒張開，像是想透過屏幕撫摸後頭的人。
　　
　　「葛葉。」
　　「自己玩的舒服嗎？」

　　如同以往的語調卻微妙透出危險，葛葉下意識否認，手卻誠實的在腹部滑動，「沒有……是衣服上有你的味道。」

　　坦承的吸血鬼簡直要人命。

　　叶知道現在應該要讓葛葉去洗個臉，或是乾脆上床睡覺也好，可對方會不會聽是其次，他心裡的私慾也在竊竊私語。

　　想多看些葛葉不同的面貌。

　　「葛葉。」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不繼續嗎？這樣很不舒服吧。」

　　這是誘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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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

　　一聲接著一聲喘息透過耳機，被放大無數倍。螢幕裡，細長手指握住莖身，上下撸弄著，敏感的前端濕得一蹋糊塗，透明清液順著會陰流下，弄得一片黏膩。

　　他顯然不常自我撫慰，動作有些生疏，卻意外的認真，這種矛盾反而使他更加誘人，彷彿純潔與慾望的綜合體。

　　垂下眼，葛葉模模糊糊回想著叶平時是怎麼做的──他們的手差不多大，帶來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叶向來溫柔、但葛葉也不討厭偶爾的粗暴，暢快淋漓的情事帶來肉體與心靈的滿足。他們也喜歡接吻，視線接觸時便想唇齒交纏。

　　想親吻叶，葛葉想著。好想被叶擁抱，也好想擁抱叶。

　　毛衣被捲到肩膀處，他學著叶撫上自己乳尖，緩緩繞著圈捻動，感覺到那點漸漸挺立，酥麻感從脊椎蔓延，將意識拖入情慾深海。

　　還想要更多，想要被叶觸碰。

　　手指在入口猶豫徘徊，沒有潤滑液幫忙，強硬進去是絕對不行的。可身體似乎還殘留著被疼愛的記憶，穴口隱隱張開，透出一點濕意。

　　唔、如果是叶的話，一定知道要怎麼做……不滿足的放棄，葛葉重新握上陰莖，邊抬頭往手機的方向看去，正好對上那雙深邃的灰藍色眼瞳。

　　在被叶看著。

　　舌尖舔過乾渴唇瓣，喉嚨像是有團火在燃燒，點燃所有慾望。自瀆的快感與罪惡感混雜成一塊，熱意在身體裡橫衝直撞，急需出口宣洩。

　　能帶領他通往極樂的大概只有叶。

　　使力摩擦上頂端小孔，曖昧呻吟圍繞在房內，葛葉迷迷糊糊嗚咽著，有絢爛焰火於他腦海中盛放。

　　然後爆發。

　　顫抖著吐出一股股白濁，葛葉在自己手中到達高潮，身體蜷縮著忍耐過多的快感。

　　紅眼迷離望著叶，嘴唇輕啟，無聲呼喊他的名字。

　　「叶。」

　　背靠牆壁，叶的表情掩在陰影下看不真切，但他的語氣很溫柔。

　　「えらいね、葛葉。」
　　「等我回家。」

　　陪伴戀人說了幾句話，叶掛掉電話，氣勢洶洶的踏出洗手間。

　　還好今天穿的是大衣，他想。然後──誰也別想阻止他回家。


　　──距離叶趕回家還有？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