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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首先感謝閱讀至此。如同各位所見,這實在是兩篇夾帶非常多作者私心和任性的同人作品,姑且不論角色的OOC程度,讀者也能見到作者愉悅地加入很多看似毫不相干的題材。不過文章都寫完了,而且作者顯然也一臉問心無愧,就讓我們在此打住這個話題。
我想在此來談談這兩篇文。第一篇〈滿室生輝〉是正劇向的長篇,裡面充滿我對魆妖紀的怨念(不是),我私心期望那些革命青年都能得到公正的待遇,而不是被以那場雨做為結局,他們有很多做得不夠好的地方,但這不是他們的理念沒辦法在劇裡得到伸張的理由。當然,會把鰭鱗會和ABC之友們做出連結,當然就必須歸因於某水靈公民的推坑了,而這篇文會從ABC之友寫到法革,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對此我只能說,在我面前的是一個非常深的大坑,而我已然回不了頭。如果各位有興致的話,歡迎也來法革坑陪我一起玩耍。那是一個以恐怖調和美德的年代,當立身清白的熱血青年被政敵指稱為陰謀家;當忠實的同伴被以「陰謀家的朋友」逮捕;甚至某位以崇高美德自期的領袖,必須以罷工六周來證明他並非暴君……當君權的陰影仍在共和之上盤旋,而正義與不義、美德與恐怖的界線也在很多時候顯得模糊,做為深陷坑底的一部分,我也只能挖著有限的史料,盡我最大的想像和理解去窺探那個時代。我認為他們都有自己的獨立生命和美德,他們的形象和人格,絕非如同某些史料那樣主觀而惡意地非難和過度推論。我想對他們了解得更多,包含他們少年時學習,並影響甚深的希臘羅馬歷史;以及他們或自閉而雄辯、或善良而暴烈、或剛正而純潔的性格,如何影響他們做出革命中的每一場決策;我更想了解,在他們隱約窺見自己隱密不安的命運之下,究竟懷著多堅定的意志,才能在國民公會和前線裡義無反顧地為所當為。而就是這樣一群可愛而令人敬佩的革命領袖,不僅無一死在自己的床上,更遭到長年以來的曲解和抹黑。唉,我還能說什麼呢?如果羅伯斯比爾死後有知,或許會無比委屈地在他的美德共和國裡發表兩次四小時的演說吧!
扯遠了。第二篇〈伯仲分時〉,名稱出自欲星移的詩號。在被給定《一九八四》的框架之下,我想寫的是夢虯孫和欲星移走向截然不同道路的故事。這裡的夢虯孫也一如既往地被我寫成機敏、正直、不擅心機,但卻不那麼天真的性格,而欲星移也被我特別強調他一視同仁的墨家智者形象。既然是《一九八四》的框架,也註定這篇文的基調會是非常絕望的,而以海境師相的能為,在牆上繼續把牆堆高,本質上顯然比鰭鱗會試圖由內把牆打破來得容易許多。但革命青年們絕不會就此退縮,而這裡我也私心彌補了一些正劇的遺憾,像是鰭鱗會兵力眾多、穌浥文武雙全而強調軍紀、夢虯孫不再意氣用事地妄想兩全,這當然都是我OOC的部分,但就讓我OOC吧。
這篇文裡也抄了很多諸位或許十分熟悉的名詞,諸如至高主宰、恐怖與美德、再教育營,這當然也都是我的私心和偷懶。我也想說的是,《一九八四》的背景或許和現實裡的專制國家沒有差上那麼多。但這又能怪誰?人們因高牆的阻隔而對真實有所誤解,這難道是人們的錯嗎?人們因高牆的險峻而抗拒革命,難道是追求現世安穩的不對嗎?或許一部分人會像鰭鱗會那樣勇敢地向體制發起挑戰,再教育營裡也有一部分的人們如同夢虯孫一般,始終痛苦而清醒地堅守做為人的底線,但我想強調的是,這體制裡的大多數人,多半會是默默無言,任由自己的權利被一步步侵蝕,甚至平白受到鰭鱗會牽連的人們。大多數心有顧忌的人們,是沒辦法如同小說主角那樣勇敢的,但他們還能怎麼辦呢?體制還在、體制的恐怖還在,而體制對人道的剝奪只會日漸加劇,或許到頭來他們也只能自言無愧於心而已。而滿室生輝,或許是人們想也不敢想的一幕,因為放眼望去皆是一片清明。
而在看似沒那麼專制的牆外,沾沾自喜地慶幸自己生活在自由國度的人們,就當真那麼自由嗎?或許是思想和行動是相對自由了,但追根究柢,我認為人們能改變體制的困難度,或許也不會比推翻專制高牆來得簡單多少。而我想問的是,從法革至今約莫兩百年了,人們當真有朝向當初革命先輩們的美德共和國前進嗎?一個理想美德共和國的制度又該當如何?社會化和輿論道德對人們的壓迫,當真不比專制和暴君對人們的壓迫來得嚴重嗎?一個讓秉性各異的人們得以立足平等,並且各得其所的社會制度當真存在嗎?還是這世界多半將收斂成《一九八四》那樣的世界?
很遺憾地,這些問題我至今都沒有答案。為了避免不學無術的我繼續在後記裡大放厥詞,我想我還是在此打住好了,而我想僅僅補充一句,我冒昧地希望人們在決策時都能盡可能地以人道為本。
最後,我想特別感謝羅伯斯比爾和聖鞠斯特,很冒昧地驚擾了你們的安寧,但感謝你們在歷史上如此不可腐蝕地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也感謝水靈公民時常被我騷擾、感謝眾位親友們被我強行塞了這本書(而且還真的打開來看了)。
感謝收看,下回再見(雖然遙遙無期)。

豬太郎
2020.8.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