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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



「原來如此...不只擔心我的安危，剛好也作為送我的生辰賀禮，所以，才替我設想了這些的嗎？」殤不患搔搔頭，他問道。

「是啊！就是這樣！」聆牙說，「但你別看這個傢伙，現在演示起來，一副這麼順手的樣子，偷偷告訴你啊！想當初，他可是花了不少時間，晚上也沒睡好，每天一臉兇樣地在煩惱著，思量你的動作，不停想著你沒頭沒腦被別人偷襲時，所有手腳反應不及的破綻，堅持一定要想出一些什麼，能讓你快速扭轉劣勢的方法來，但又哪有這麼容易啊？...每次想到最後，就煩躁得很啦，完全不像現在這麼冷靜的...噫痛痛痛痛痛痛！...唉唷，我又沒有說什麼特別的！...又生氣！...好啦，我整天都別講話就是了...」

大約還是接近拂曉時分的有霧清晨，一派幽靜、露水仍存的細密竹林裡頭，兩人早早便來，停留在此，已經來往拆解、演練了許多回，看來不是那麼尋常的情形與架式。

依據聆牙所說，這都是由於浪巫謠心裡頭，始終耿耿於懷的，記著殤不患前次遭人暗算得手，差點活不到今年壽辰的那種情況。

總之，好像就是...

非常直接的，想出了不少，能讓他全然實際用於保命、格擋之時的手法，或可以使他更加改進避躍幅度的腳步等等。

「所以...這些，全部，都是你為我考慮出來的嗎？」殤不患又問道，浪巫謠便點點頭。

「這、這樣啊...」

儘管很想認為，這都是浪巫謠心裡關切過度，幾乎反應過頭了的多餘之舉，然而...

長久以來，習慣了一擊就能使人遠遠退開，輕鬆阻止敵人進襲身前的結果，似乎是真的，因此太過輕忽，也太過疏於留意，一些像是近前細微防範的小動作。

回想起來，在不久前，遭到蠍瓔珞欺近身旁地偷襲、用毒，最後危及性命的慘況，確實仍然有些歷歷在目的感覺。

也難怪浪巫謠會替他設想這些了吧...

似乎是構思了不算短的日子，另外，也越來越接近殤不患生辰之期的緣故，大概更在聆牙瞎起鬨的慫恿底下，最終是被當成要送給他，怎樣也不好意思拒絕的古怪賀辰禮物。

一早，就被拖來這裡活動筋骨。

就如同平常的相處一般，真正動嘴交談的時候不多，大多只是非常、非常確實地在動手，直練到兩人都有些微喘與發汗的程度。

雖然從外表看不出來，但浪巫謠這個老師，還...真是...挺嚴格的。

縱使已過盛暑，也選了晝時最不炎熱的時刻，但日頭漸漸爬升上來以後，晨霧略褪，在竹林裡，開始閃照了熱度有些灼人的日影，應該算是可以練得收手，準備告一段落的時候。

回頭去用早膳之前，兩人先在原處，休息了一會。

坐在一手放下太過安靜的琵琶，舉袖擦掉額頭滲落的薄汗，正在啜起飲水的浪巫謠身旁，殤不患搓搓眉毛，背了竹叢，身往後靠，不禁在腦海裡想了想，適才試演純熟的幾個動作。

倏忽接擋、應急的小動作，明顯是仔細考慮過殤不患的體型，速度，以及其餘慣常擺出的姿態等等，因此，無論出手前後的變換，皆是十分靈活，與殤不患自身各種劍式的相銜，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呢。

感覺得出來，著實是下過一番苦心思索的成果。

雖然，對浪巫謠本人而言，八成只覺得很樂意，但自從再碰面以來，確實是...

麻煩的情況不斷，一直都有些給他添勞了吧？

殤不患搖搖頭，臉上半露了一點微笑，按捺下一絲傷腦筋似的眼神時，他心裡這麼想著。

轉頭瞄了又拿起琵琶，隨手撥上琴弦的浪巫謠一眼，看他樣子放鬆地伸著手，心情顯然很好的，接連挑起幾個漫不經意的彈響，然後才是漸漸有些連貫下來的調子，似乎是把以往激越曲調放緩、放輕下來的版本...

手指的起落，看起來並不繁複。

殤不患瞧了瞧，心裡忽然一動，腦海轉過一丁點突如其來的想法。

這個嘛，好像是，從來都沒這麼想過的想法...？

雖然是有點異想天開的想法，不過...如果，這麼做了的話，浪巫謠會覺得高興的吧？

殤不患於是開口說：「那個啊，沒想到你會給我這樣的祝賀禮物，我也不知該怎麼說謝謝才好...不如，你也教我來彈上一些吧？...這個指法？然後，我們可以一起拿聆牙來合彈個一曲...如何？算是不錯的道謝方法吧？你覺得怎樣？」

「...一起...嗎？」

「呃，當然啊、要不然？...難道，你是比較想聽我一個人，自己彈得亂七八糟的...？」

「不，就一起。一起...很好。」

「是嗎？那就好！...不過...那個，聆牙你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你那是想要吐槽之類的眼神吧？想講什麼就講啊？...放心好了，我會小心一點，不用擔心會把你彈壞的啦！」

「...殤。」

「嗯？」

「生辰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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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