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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在看什麼？」

從恍惚中清醒，裹著厚圍巾的男人低頭看向同樣裹著圍巾的孩子，他勾起淡淡的笑容，伸手輕撫對方沾了雪花的面龐。

「爸爸在看什麼呢？」隨著父親的動作，孩子瞇起眼睛並再次開口，他微微晃了晃抓著的衣擺，把男人那件有皺褶的大衣添上一點點、幾近於無的幅度。「是……是那個提？啊！提琴嗎？」這一次並沒有等待，孩子晃了晃腦袋，歡快的聲音像是發現了答案，破舊的小手套指向擺設在玻璃窗前，一把嶄新的樂器上。

「不是。爸爸不是在看這把提琴。」溫聲回應的男人搖搖頭，接著蹲下身，將裹在溫暖裡的孩子小心地抱起。「你看那邊。」相同的高度讓懷抱裡的孩子短暫擁有了大人的視野，他聞言看去。

毛絨地毯之上，是一架暗褐色的鋼琴。

「哇！是鋼琴呀！書本說鋼琴有很多聲音！對吧！是不是比提琴還多呢？」有了解答的孩子顯得心情很好，金黃色眼瞳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沐浴在暖色燈光下的大型樂器。

「薄荷點要不要進去看看？」男人伸出手指，輕點孩子開始發紅的鼻頭，看著懷裡的孩童不發一語，但那眼中的期待讓他下了決定。「時間還很多，我們不需要這麼早回去。爸爸彈一曲給薄荷點聽好嗎？」這次的旅途只有他們彼此，他希望盡可能地讓孩子感到輕鬆愉快，不必因為在意他人的目光而強迫自己成為一個“好孩子”。一旁的他都看得喘不過氣，何況是孩子自己呢？

止於表面的單純想法。
斐迪南也不是“合格的父親”。

「真的嗎？」薄荷點高興地問道。
「真的。」斐迪南帶著笑容回答。

但兩人的提問與回答並不在同一層平面上。
只是此時此刻剛剛好有了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