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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普通-下｜2025旭日生日賀文

　　兩人拖到了最後一刻才慢吞吞地下樓吃旅館所提供的自助吧，與昨晚的菜色相仿，滄笙伸了個懶腰，幸好早上有再泡一次溫泉，把昨夜春宵一刻所帶來的疲憊感給洗去了大半，也不知道另一間房內的兩人過得如何。

　　他們自認為已經夠晚起床了，沒想到莊堯與棲宮更晚，餐盤的食物拿到第二輪時才看見兩人的身影。

　　莊堯看起來睡得還不錯，神采奕奕的就和平時一樣，棲宮也和平時一樣的帶著整天沒睡飽的眼神，但也比平時還要有精神了，他大膽猜測......

　　「大白癡的腰還好嗎？」旭日一拳砸在對方的腰上，頓時整個餐廳迴盪著莊堯的慘叫聲。

　　「白癡旭日你幹嘛！」

　　「只是確認你們昨晚誰在下而已。」他口氣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的風涼話，絲毫不覺得自己說出了什麼驚人的話。

　　「什麼？那你打我吧不准打棲棲！」

　　棲宮打了一個呵欠依舊很睏的樣子，接收到滄笙的眼神而轉過來看向他，大腦似乎還沒開機，給人一種看起來很呆的樣子，這時才發現到對方白皙的頸子上貼了個透氣膠布，昨晚看起來很刺激。

　　順著滄笙的視線落在自己頸子上，棲宮巧妙的側過身來擋住。

　　「別亂看，吃早餐。」吐槽完後，大腦才彷彿開完機後的終於把腦迴路給接上，緩緩地靠在滄笙旁臉帶著疑惑：「旭日這麼克制？」

　　「哥⋯⋯吃早餐。」

　　反將一軍的棲宮終於滿意的走去自助吧。

　　早上11點前是最晚的退房時間，一大早剛起床的棲宮只吃了一點小籠包就不吃了，倒是昨晚爆吃一頓的莊堯仍然按起來像個餓死鬼，不免把晚上太累所以多補一點體力聯想在一起，只是趁著棲宮離席時，莊堯才敢開口。

　　「我們可是互相的！只是每到了這時候就會猜拳來看看，我也不是都在下面的。」聽起來像在澄清什麼，所以昨晚⋯⋯哇賽，滄笙一臉興奮。

　　一旁的旭日捏了捏滄笙的臉頰，平和的語氣竟然讓人感受到不悅。

　　「亂想什麼？想想你吧，如果不能走就告訴我。」都忘了他們兩昨晚也很盡興，肯定是有溫泉還有透明玻璃的加成吧，否則旭日怎麼能興奮成這樣。

　　他是不是該去和棲宮學學如何反攻？可每當聊起這話題，棲宮都會莫名地把自己看低，他也是可以的⋯⋯吧？默默地將盤子裡的蒸蛋給吃完，昨晚都沒什麼空閒時間來查查哪裡好玩，棲宮說想去九份，但查了一輪也沒有什麼地方好去。

　　很少到外地去玩，也幾乎沒有走過附近的老街與菜市場，只差在會有屬於景點才會出現的紀念品，似乎每個地方都會出現這類型的小物，算是台灣特色吧。

　　小時候和棲宮一起出遊時會吃的芋圓，每次回程時都會買個一兩袋冷凍包裝的回家吃，但現在芋圓似乎變得隨處可見，就不會專程去買來吃。

　　當他正在查閱時，旭日則撐著臉安靜的待在他身邊，滄笙感受到視線後側過頭與對方視線交會，他將手機螢幕移到能不費力就看見的角度，是一間茶樓的介紹文，照片看起來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樓房，從簡介上來看是累了可以稍微休息的好去處。

　　餓了也能吃點東西，絲毫不用擔心會餓肚子，可以照顧莊堯的胃。

　　旭日看起來也很感興趣，滄笙將他放在正選裡頭。

　　接著依照著兒時記憶去找那一間很好吃的芋圓，他只記得嚼起來裡頭有料，具體是哪一間還真的完全摸不著頭緒，等棲宮回來再問他好了。

　　下一個則是很有名的面具館，這種程度的應該是不會吸引到什麼特別的物種吧？滄笙一邊搜尋時一連搜到好幾個鬼故事而面帶複雜，棲宮不喜歡，但假如真的要去也會答應的，他陷入了糾結中。

　　最終還是將景點給安排進去了，有沒有昧著良心只有滄笙自己知道。

　　感覺再安排一個就差不多了，滄笙將網頁給翻了一遍後得出了個結論。

　　「九份好小啊，阿旭有想去哪看看嗎？」

　　「陰陽海吧。」

　　「這裡似乎是早上去比較合適，人也少，但現在退房的話過去也要一段時間。」滄笙一邊說一邊點開地圖，將目前位置與九份連結在一塊，但這也只是粗略計算，看起來要一個小時才會到。

　　旭日則是接過手機研究起路線，導航所提供的數據似乎有繞遠路的嫌疑，他將手機往許久未出聲，甚至可以忽略的莊堯眼前遞。

　　「研究一下，我懶。」

　　「蛤？現在出門的話會塞車吧，但既然是棲棲想去，那就現在出發！」

　　「我是叫你看路線不是現在出門。」溫和不過三秒的旭日差點一個用力把手機給捏碎，從自助吧回來的棲宮一臉無語的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用多想又是另一對的歡喜冤家。

　　只見莊堯接過手機後開始研究起地圖，只看了幾秒後就把手機還給滄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做保證：「如果現在出發的話就可以在半個小時內到達，避開人潮的話會更快。」

　　真的假的？可是他才剛完小籠包，棲宮慢吞吞的夾起一片生菜吃下肚。

　　「你們繼續吃，我去整理行李。」莊堯一說完就起身離去，如果忽略桌上大概十幾個空盤的話，旭日也有此打算的離去，留下兩人在餐廳吃飯。

　　與其說吃飯，不如是說有男朋友真好，他們只負責耍廢就好，棲宮很安詳地喝了口牛奶，假如莊堯在的話，這場早餐會變成地獄等級。

　　「哥我想去這裡。」滄笙也緩緩咀嚼著麵包，或許是良心發現，他把手機切換到面具館的詳細介紹遞給棲宮看，不看還好，他才瞥一眼就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劇烈咳嗽了起來，這哪是什麼旅遊景點，這根本就是去工作的。

　　話雖如此，看到滄笙明亮的眼神他也不好開口說不，只是把原本隨身攜帶的護身符往對方手上綁。

　　「可以去，但我就不進去了，除非出來否則不能拆，你帶東西回家的話我可沒辦法處理，只能回家了。」真該死，以為只是單純的出遊沒想到卻會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也不知道旭日的八字重不重，棲宮再把一份護身符交到滄笙手上。

　　「待會放在阿旭包上。」交代完後又繼續啃食著生菜，今天的番茄很新鮮很好吃，他感覺可以再去吃一盤。

　　差不多吃飽了之後又坐了一下，才看見莊堯姍姍到來，手邊沒有行李一度讓人疑惑，但另一位同行者已經在停車場等他們的話一切都變的合理。

　　「小朋友們我們待會的下一站是陰陽海！要上車前要記得尿尿哦，路程上是沒有廁所的。」棲宮跟在後頭抽著嘴角，莊堯的背影看起來真像幼稚園的園長，拿著旗幟的話更像了。

　　每次聽到這種哄小孩的話都會讓人哭笑不得。

—
　　他閉著眼小睡了一陣子，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隱約聽到莊堯與滄笙在閒聊，但內容卻意外地圍繞在自己身上，棲宮意識回籠時感嘆著想著，學長終於轉性不去刺激旭日了？但話題為何是在自己身上。

　　「滄滄啊，棲棲平常都喜歡什麼？」

　　「真可憐，連自己老婆喜歡什麼都不知道。」旭日帶著輕蔑的口吻嘲諷著。

　　「噓！專心開你的車！」話音剛落，旭日不屑的輕哼了聲。

　　一旁的滄笙像是在思考的發出了嗯——的長音，棲宮沒有睜開眼無法去確認對方的表情，在所有人看來他都極為神秘，一個人上課、下課的做任何事，除了滄笙之外，但他也好奇在滄笙眼裡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我覺得他很喜歡一個人。﹞嗯，在預料之中。

　　「但同時他也很怕孤獨。」嗯？棲宮差點就睜開眼去追問為什麼會這麼認為，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到。「所以有學長在真是太好了。」

　　「啊？啊？啊啊？」一連發出了幾個疑惑的單音，但這吵死人的聲音居然沒有被旭日阻止，真讓人感到震驚。

　　「如果學長想要的話就讓哥多睡幾次吧。」

　　「喂這是什麼結論。」棲宮終於聽不下去的睜開眼反駁，在兩個當事人面前聊這個會不會太超過了一點。

　　「有阿我很常給他睡！」糟了，都忘記學長的直腸子，要不是坐在旭日正後方的座位上，他依定一巴掌拍在對方臉上。

　　前面的旭日傳來了冷笑聲，他緩緩地將頭轉向滄笙，對方則是露出天真到有些呆的雙眼，要不還是來稍微訓練一下滄笙的體能好了，看看能不能某一天反壓旭日。

　　車子開了很長的隧道後終於迎來了出口，只要看見海邊就在預告著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陰陽海快到了，莊堯率先伸出手指指向前方，呼喚著後座兩位的目光。

　　「你們快看！大海！」原本只是一點，隨著距離的加近，變的越發寬廣起來，也能感受到旭日的車速有逐漸變緩，似乎是為了讓他們能好好觀賞美景，但又不至於慢的擋住後頭車輛。

　　棲宮將後頭的窗戶給打開，一股海邊特有的氣味擴散在每個人的鼻腔中。

　　真驚人啊，棲宮想著。

　　一旁的滄笙則是舉起手機將美景給拍下來，旭日正在開車無法顧及看風景的部分，他先充當眼睛記錄美景，等到下車後就可以給旭日看，沿途也逐漸越來越多車輛，平日來出遊的人數也很可觀，但沒有料到有人會在路邊搭起帳棚。

　　不是要過夜的那種，而是普通的稍為能遮陽看海的簡易帳篷，看來這兒的路邊不夠大到足以開海景咖啡廳，否則一定很多人會就此停留吧。

　　沿路就一堆人了，很難想像待會抵達目的地後會有多少人，車子再往前開了一點，比起一開始還要寬廣，甚至感覺只要停在路邊下車後一個跳躍就可以在海裡游泳，但這邊什麼都沒標示他們也不會冒險。

　　「你看，這是地圖上之前來過的人所留下的照片，我們快到了。」滄笙將手機拿給棲宮看，他不禁感嘆現在科技越來越厲害了，沒有來過卻能藉著照片一同感受到當時的的瞬間，或許回程後也能成為下一個讓世界擁有瞬間的人。

　　他們經過了一處沒有特別注意就會擦身而過的小型停車場這裡看起來比較像是夕陽時可以來觀海的地方，沿途也多了販售海釣用具的店，不遠處的海邊有著不少人正在海釣。

　　「喂笨蛋旭日要不要釣魚？」

　　「我可以把你踹下去餵魚。」

　　前排兩位的聊天內容依舊地獄的令人髮指，旭日緩緩將車子平穩地停在路邊，這風景似乎在高處看會比較清晰一點，但他們沒有空拍機，光只是在岸邊看不足以讓人感到讚嘆，可鼻腔中淡淡的硫磺味在告訴著眾人這不單只是普通的海。

　　滄笙把手機給拿起拍了好多張，接著往旭日旁走去。

　　「阿旭喜歡嗎？」對了這個地方似乎是旭日想來，其實他是想來釣魚吧？能看出方才開車時有在默默觀望著釣具店，只是想和莊堯唱反調才這麼說。

　　「喜歡。」棲宮觀察著小情侶的互動，看著旭日牽起了滄笙的手心裡很是欣慰，不過一下車就不見得莊堯人呢？他四處觀看的結果是莊堯正在往回頭路走，是要去哪？

　　棲宮一臉無語的將莊堯給揪了回來：「釣魚下次，旭日會殺了你。」

　　不要忘記這次開的是旭日的車，難怪剛要開口誘惑旭日，原來是真的想釣魚嗎？

　　把莊堯抓回來後也該往下一個目的地前進了，此時已經下午一點，按照網路上的指示路程不過十幾分鐘，但看車流量決定抵達的時間，從這而開始會往山路走，在上車前滄笙識相的吃了顆暈車藥。

　　一直在補眠的棲宮反而精神很好，他也不是一個容易暈車的體質，隨著車子往上行駛，平面的陰陽海也逐漸俯視，比起在岸邊看還來的漂亮，棲宮記得九份老街的停車位本來就少，當地人甚至會開放自己家車庫給遊客臨停，找到這種地方的話也算是幸運。

　　但沒想到網路上常常提到的霞海城隍廟也在這，與其說沒想到不如說根本沒注意，這讓棲宮眼睛為之一亮，他打算這幾個人去那奇怪的面具館時他要來這走走。

　　找停車位的同時，他將手機的搜尋引擎打開，方才滄笙說的面具館比較靠前，他們的第一站大概是那裏，棲宮將自己包裡帶的護身符往莊堯包裡塞，先前是有綁過但也不知道有沒有弄丟，防範於未然。

　　與當地住戶交涉完的旭日將越野車給停好，棲宮則是負責把滄笙搖醒。

　　「醒醒，九份到了。」

　　「唔、這麼快嗎？」滄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慢吞吞地下車，按照自己排定的行程要去一個棲宮不想去的地方，將目光移到對方身上時，他看起來像是找到備選的安然。

　　「你們去，我去交流交流。」這就是宮廟出身的人嗎？只要看見廟都想去逛逛，一旁的莊堯還在猶豫著到底跟誰，最終決定當兩人的電燈泡。

　　在走之前滄笙還記得棲宮的囑咐，他將口袋裡的護身符綁在旭日的隨身包上，接著牽起對方的手往面具館走去。

　　或許是因為三人都長得還不錯，一路上被許多人用驚豔的目光盯著，旭日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目光，不過許久沒聽見莊堯白癡的言論讓他有些不習慣地回頭，才發覺這傢伙被陌生人給攔住，撇除白癡發言他還算是長的能看。

　　但被人攔住會拖累行程，旭日不耐煩的往回走，伸手拉住莊堯的手腕後用自認為和善實則凶狠的表情看著陌生人：「名草有主。」

　　女孩子們倒抽了一口氣，抱歉連連的走了，莊堯尷尬地揮了揮手，本想開口和旭日吵架但想想又感覺不需要，他也確實替自己解圍了。

　　「我不想出門還當保母，給我跟好。」他重新牽起滄笙的手，往面具館的方向走，莊堯在後頭追趕著一邊碎念，但距離太遠沒聽見對方念了什麼。

　　三人來到這看起來有些豐盛的店面，門口擺放的面具多到是會讓小孩子做惡夢的程度，但滄笙卻與之相反的眼睛一亮，他仔細端詳起每個面具，手作品是無法複製出第二個，每個面具被創造時就帶著獨一無二的標籤。

　　莊堯繳了三個人的門票錢就踏進店裡，和外頭的擺設差不多，可裡頭可謂是豐富非凡，店主擔任導覽員的解釋起每個面具的由來，據老闆所言這都是各方鬼怪託夢而來的話，難怪棲宮會想避開，滄笙這次倒是沒有把照片給拍下來，畢竟有些面具看著也有點瘮人。

　　花了半小時逛完恐怖面具區走出店門時，棲宮早就在外頭等待，他似乎是算準時間的走過來手裡甚至早已買好想吃的芋園，怕買四碗吃不完，他只買了兩碗。

　　「如何？」

　　「很讓人驚奇。」藝術有分很多種方式呈現，每當來到類似的地方就會想探討別人的藝術，在歷史上總有比較蠻橫的藝術家會自覺地把自己的藝術當成世界第一，可在他眼底卻不盡然。

　　每個藝術的碰撞都能激發出火花，會讓人有種哦原來還可以這樣子的感覺啊。

　　棲宮緩緩地咬下一口芋園，小時候獨有的記憶與現在隨處可見的味道完全不一樣，就連滄笙吃下去後也跟著睜大了雙眼。

　　「好吃對吧，我只承認九份的芋園。」

　　「哥你這言論會引起公憤吧。」

　　「那又如何，嘴是長在我身上，別人的意見只會是意見。」說完又挖了一口芋園冰吃下。

　　棲宮還是一如既往地我行我素啊，滄笙餵了一口給旭日吃，不禁感嘆著，他一口接著一口很快就把整碗給吃到見底，旭日到是只吃了幾口，他尷尬地笑了下：「要不再買一碗？」

　　「如果你想吃的話。」旭日靜靜地等待著，聯想到之後要去茶樓喝茶，應該要只吃這一碗就好，但九份不是一個可以常來造訪的景點，稍微多吃一點也無所謂的程度，況且還有個餓死鬼。

　　不遠處的莊堯正在享受著棲宮的投餵，旭日很滿意保母換人了，真是，年紀比任何人都大，卻又像個孩子一樣，但可能眾人沒發覺的地方是莊堯在照顧著棲宮。

　　「學長還想吃的話再買一碗？」他自認為已經找了算是能吃飽的小點心，嚐嚐味道的話這樣就夠了，但照著無底洞的胃可能還不夠？不過接下來的言論卻讓棲宮有些無奈。

　　「這樣的話棲棲就不會餵我了，不吃！」偏偏這時候在任性，不遠處的旭日也一臉無語，他背過兩人不再去關注。

　　棲宮緩緩地嘆了口氣，伸手捏了捏對方的臉，剛毅的臉上沒有贅肉，捏起來手感也不好，但能起到一絲安撫的作用，真難得能看見學長撒嬌呢。

　　「我餵你，去買吧。」指了指自己所買的那一間店的方位，莊堯終於開心地往那方向走去。

　　明明就想吃，真受不了。

　　棲宮轉過身要走向滄笙時卻被突兀出現在身後的旭日給嚇了一跳，誰沒事會站在人身後？重點還是完全沒有聲音，他驚魂未定地看著旭日，對方似乎有話想對自己說。

　　「考慮和大白癡分手嗎？」沒頭沒尾的鼓吹人分手？棲宮臉帶著疑惑。

　　「不考慮。」他想了一下才回答。

　　「我想也是。」旭日冷哼了一聲。

　　在圍欄旁的滄笙將最後的幾口給吃掉，搭配上山林間的風景，下午時分的九份又是一種不一樣的味道，旁邊也有許多不認識的陌生人在觀賞著同個風景，他才發覺原本在旁邊的旭日又趁著自己不注意時離去，滄笙轉過身來看著旭日與棲宮，不知為何看起來像兩個很不爽的人。

　　「我回來啦，你們幹嘛臉那麼臭？」

　　「沒有鼓吹到分手很不爽。」

　　「你幹嘛洗腦棲棲！你這個大壞蛋！」莊堯一聽到旭日的嘲諷就立刻把棲宮護在身後，看來短時間內莊堯會禁止他們倆靠近。

　　棲宮被擋在身後，滄笙慢吞吞地走來，他沒有聽到方才的對話，旭日與莊堯一如既往地相處模式也讓他沒放在心上，拉著棲宮的手往茶樓走去。

　　稍早時有先打電話預約，不至於會來到店門前卻撲了空，光看外觀是一個很古色古香的建築，據說似乎有不小心成為電影的取景地而讓這家店與九份老街迎來了更多客人，早已過了最熱的時候，海風與森林的氣息混雜在一塊輕輕撫過每個人。

　　他們選了一個能夠眺望海與山林的座位區，早上吃飯到現在的話，莊堯肯定餓了，棲宮率先拿到菜單，他直接把菜單遞給莊堯，方才吃的芋園讓人有保腹感，或許能點個甜點吃，還是從莊堯碗裡稍微吃一點也可以。

　　「炒飯還有燴飯都看起來很好吃。」看啊，把孩子給餓成這樣了，棲宮對主餐沒什麼想法，但茶凍的話到是可以考慮，只見莊堯在兩三道的主食區劃單，也點了飲料，甚至在棲宮沒開口時也把茶凍劃上菜單。

　　有些意外，也有些意料之中。

　　「學長。」

　　「還想吃什麼？」

　　「桂花酒。」他伸手指向菜單的最後一頁，來這邊喝酒不算貴，說實在也只是喝個氣味，不知道回程是否是莊堯開車，但無所謂反正他也沒打算開車。

　　對面的小情侶也點了幾道下酒菜，但大部分都是甜食，大概是滄笙點的，旭日則是緩緩地在牛肉麵上點了幾下，莊堯確認完餐點後去櫃檯點餐，旭日也往另一邊走。

　　坐在茶樓眺望遠方和在普通的圍牆邊看有一種說不出的奇異感，或許是課金與否的關係吧？從上往下看的階梯綿延到看不見的轉角過後，隨著黃昏的到來逐漸變得昏暗。

　　「我想你說的沒錯。」收到滄笙疑惑的眼神，棲宮自顧自的開口：「我可能真的很害怕孤單吧。」

　　學長在平常時是真的很吵，吵到想和旭日一樣暴躁，但另一方面也能感受到對方真摯的情感，不愧是莊堯嗎？棲宮將目光從外投的景色移到滄笙臉上，被對方有些打趣的眼神打量著。

　　「幹嘛？」

　　「學長能追到你真的太好了。」對方意有所指地開口讓棲宮陷入沉默，想當初感覺自己像是個會一輩子單身的人，看看璃淵舅舅年過三十還是單身，他就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舅舅脾氣爛到炸掉，他沒有對象很正常，要是某天帶對象回家那肯定嚇壞一群人。

　　結完帳的莊堯沒有立刻入座，消失的兩人是在餐點都上桌後才回來，兩人身上都有一點淡淡的煙草味，似乎很克制的只抽了一根，其餘時間是在等味道散去，但仍然能從味道中得知是抽哪個牌子。

　　奇怪，抽這麼重居然沒吵著要抽菸？該說兩人的克制度是多麼高？

　　「好餓啊我要開動了！」莊堯所點的餐點都有被挖了一點的痕跡，是方才棲宮嘗試味道所留下的，能看出少了一半的炒飯很深得棲宮的心，桂花酒早就喝去一半，旭日無法輕易分辨這兩人喝多少，但看著神色自若的棲宮，他大膽猜測可能酒量還不錯？

　　老實說也想嘗嘗口味，但這也就代表需要再住一晚，他可沒打算讓莊堯開車。

　　「阿旭開心嗎？」這兩天滄笙一直在提出相同的疑問，他也不厭其煩的告訴對方：「開心。」

　　愉快的時間總會過去，會回到權衡利弊中，但那也是未來的自己該煩惱的，眼下的滄笙、還有其他兩人與窗外的美景，才是他該好好享受的，眼前的莊堯給他一種像是餓了十年的感覺，他眼神避開地看向棲宮。

　　對方帶著看透人心的感覺盯著他，像是在告訴自己：擔心這麼多做什麼，真不是你的風格。

　　他想，不論過了多少年，他們四個大概也不會向外頭一樣的漸行漸遠，去年明明也不算多熟，今年卻可以因為莊堯的一句話拋下一切的出遊，將家族給拋在後頭是以前不曾做過的，去年的生日遊戲體驗也是抽空才抽得出來的。

　　擱淺的每個人都很溫柔，他也許該嘗試對每個人溫柔。

　　「你幹嘛看著我傻笑，感覺真恐怖。」莊堯把炒飯給解決掉，抬頭就看見了這麼令人驚恐的畫面，他無法忍受的開口吐槽。

　　能感受到旭日和善的表情瞬間裂開，要不是這裡是外頭，大機率會翻桌吧。

　　棲宮默默地把自己的空杯添滿酒，眼神死的往窗外看。

　　聽著滄笙的安撫，他再度體認到有滄笙真好，根本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