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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章】關於那位母親

「那如果你也能接受，我就說個簡單的小故事吧。」
「關於我的故鄉那邊的。」

在蠻族裡有個傳說，說海是連通著死亡世界的門，所以住在海邊一帶的部族，每次出海就是一次搏命，而他們會稱那些人為勇士，並且尊敬著他們。

但也不是每個人天生都那麼勇敢。

有個男人就不敢出海。

他總是靜靜的站在海邊，眺望的海平面。每當有人問他在看什麼，他都不會回答，只是默默走回去，頭垂著老低。

大家都說他是膽小鬼。

有一天，有個女孩問他：『你為什麼總不出海？』

可男人沒回答她，只是站在崖上看著海平面搖頭。

隔天，女孩又在崖邊找到了男人，她又問了一樣的問題，可男人依舊沒有回答她。

她覺得奇怪，既然害怕那為什麼天天都要去看海？

有人說男人是在嘗試克服，也有人說他看到了那扇門，他在觀察。

每個人都不知道男人到底在幹嘛，等到幾年後，女孩變成了少女，她又一次遇到男人，但這次卻不知道該如何搭話，總覺得男人變得越發詭異，一直在自言自語，讓人心裡發毛。

她跑掉了。

其實少女以前總認為神祕的人很有趣、很吸引人，所以她才會總是去找男人搭話。

可過這麼多年，她懂事了，她發現神秘縱使玄幻，但也相對危險，男人或許是腦袋不正常也說不定，她不應該再次貿然接近。

那年她14歲，是適合成親的年紀。

而同年，也是她發生意外的一年。

夏天的時候，海上總是免不了出現些異狀。那年夏天因為天氣的問題，海邊的船都被吹翻了，浪打的老高，一下又一下的捲走了大家賴以為生的船隻。

當時馬上就有人衝了出去，他們紛紛拽住船的繩索，一群人拚了命的想要拉回船，卻漸漸的被海浪的力量拉走。

很多人都被捲入浪裡消失了。

死亡直接來到大家面前，同時也來到了少女面前。

有人當時說了，這是天授，是死神在向他們招手，這是祂要我們前往那邊世界的意思。

而在當時，蠻族裡頭有個叫薩溫的部族便是信奉死教的，他們認為死亡是自然且正常的，所有人都該向死謳歌。

這份教義傳達到了這個地方，變成扭曲的信念。當時在場沒有人想反駁，更是有人直接走進大海裡，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少女的人生才剛要開始，她看著眼前的景象，頭一次感到了害怕。

可就在這時，男人站了出來。

他說海的另一邊並沒有門，他也否定了死神的存在。

『什麼勇士？你們只是一群腦袋不正常的傢伙罷了。』

他說完，走進了海裡，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下，告訴他們，如果自己回來了，那也就代表著根本就沒有死神的存在，沒有所謂的門。

隨後男人就被浪捲走了，直到三天後他才再次出現在別人面前，站的筆挺，卻渾身冰冷，像被海水泡了許久一樣，膚色都泛白，出現了可怕的皺紋。

『我並沒有死。』他說著，模樣卻宛若剛從地獄歸來。

少女愣愣地看著他，心裡翻騰了起來，她意外的發現了這個場景讓她有些興奮，自己又開始追求了什麼。

『邪教』、『屠殺異教徒』、『盲從』她從男人嘴裡依稀聽出了這些詞語，心臟更是跳的劇烈。

但是對話很快就被喊停，有人打昏了男人，並以瘋癲為由，將男人拘禁在地牢裡，不讓他再到處亂發瘋。

少女對此感到了疑惑，她的心態瞬間被拉回到了小時候，眺望著男人背影，思考對方到底在想些什麼事情。

她想救出男人，再問清楚對方到底知道些什麼。

可是哪怕她再怎麼大膽，一名少女要能在戒備森嚴的地牢中，帶著一個男人逃出來還是困難的。

沒過多久她也被抓了起來，並且遭受到比男人更可怕的懲罰。

......那對少女來說是一段生不如死的遭遇，興許是聽到少女每晚的哭泣聲，男人決定在一天白天裡帶著少女一起逃跑。

看守很快便發現他們逃跑了，男人見事機暴露，也沒多想，甩開少女的手，讓她一個人繼續跑下去。

『不要回頭。』他說著。

少女知道他想要幹嘛，可她又不想就這麼拋下對方，兩邊為難之際，男人主動推了她一把，以一個命令作為代替，讓少女有了逃出去的決心。

『去告訴別人吧。把這裡的事情說出去。把族長找過來，讓他來處理這些事情。』

少女一路跑向了其他的部族，她一路上使勁各種方法，不管是交易還是權威衡量，從無到有，她讓所有人都信服了自己，並主動帶著她去找當時的族長。

可當少女終於見到族長時，她失望了。

當時的族長拒絕干涉東南一帶的事情，那時候的瓦特比起幫助其他部族，更在意壯哉自己的領地。

少女看了看身後的夥伴想著：沒想到自己曾經會認為族長是強大的。

像這樣只因為半點權力就忽視他人苦難的傢伙，真有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嗎？

她當場拔劍，斬殺掉了那名男人。

少女想著：『男人要她帶著族長回去，那她成為族長便可。』可女人的身分總讓她有過不少的爭議，所以最後她讓丈夫繼位，成為了族長，而自己則在檯面下，關注著所有的一切。

獲得權力的她，第一個要件就是派人整治東南海域。

可是等她本人回到那個村子裡時，男人早已不在了。

她派人去找，卻也只找到了些許逃犯，且在嚴刑逼供下，他們才坦白：

『男人早已被丟出去餵鯊魚了，在外海被撕扯拋摔，屍骨也早就沉浸海底了。』

他們還說，至今為此的異教徒，都是如此的下場，包括男人所有的家人。

少女心裡看著那片大海，心裡頭滿是複雜糾結的情緒。

對她而言，她的世界曾經是那麼的小，那麼的神秘；可現在一切都說開了，現實又突然變得血腥慘忍。

她發誓自己再也不要是名弱者了。

她要變強，她要強到足夠讓這種事情不會再次發生。

她有想要保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