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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侍第三遍被修葉蘭舞動的四肢給嚇醒,饒是他包容度再高也到了忍耐的極限了,要不是這裡沒有第二張床--他早就試著想過了──只要有第二張床出現一定會毫不遲疑的人把人丟過去。 「修葉蘭、修葉蘭!」 他看對方緊皺著眉頭的樣子肯定也睡得不舒服,因此毫無心裡壓力地把人晃醒。 從惡夢中醒來的修葉蘭瞪大了眼睛不斷地喘著氣,似乎一時之間分不清現實與夢,直到看見上面盯著自己的金侍才回過神。 「……怎麼了?」 「你還敢問,做了什麼惡夢會需要三番兩次的抓住別人啊!」 「我…我……抱歉,我吵醒你了嗎?」修葉蘭本來想解釋自己的夢境,想一想還是算了,乾脆地朝金侍道歉。 在搖曳的昏黃燭火下能看見他蒼白的臉和額頭上冒出的冷汗,而且也坦然地直接向自己道歉了。 ……然後就這樣決定繼續睡,迎接可能會被吵醒的可能性? 「我不想再被你嚇醒了。」 「……不然我睡過去一點?還是我去靠著牆睡啊?」 金侍煩躁地揉了揉額,要是自己能毫不留情地把人趕下去就好了,但偏偏後者無助茫然的神情在今天頻頻出現,他又和對方沒仇,不可能做這麼狠的事情。 當然,他也不可能大方到說,床讓給你我去旁邊睡,這樣不也一樣睡得很不舒服嗎? 他的沉默讓修葉蘭以為他是真的不開心了,於是悻悻然地掀開棉被要下床。 「等等。」 「嗯?」 「你不用睡過去或是去床下睡,過來一點。」 修葉蘭納悶地看他,但還是把懸空在外的腳收了回來。 然後他就被金侍一把拉進懷中,他的額頭因為猛地趴倒而撞在了他的肩上,有點痛但是眼前的情況讓他更難以置信。 被按進懷中後,金侍的手很自然地搭在自己背上,讓他抬頭起來時的幅度也不大。 他抬起頭就離金侍的臉距離沒幾公分,幾乎彼此的吐息都能吹在對方臉上。 「你什麼意思?」 「讓你離太遠我不能放心,但我也不想要委屈自己下床睡,你既然這麼需要有東西抓著,那就直接在睡著時抓著我。」 「這什麼歪理……」 「你那沒安全感的模樣,可不適合說這種話啊,試試看吧,不會因此睡不著吧?」 金侍朝他彎起唇角笑了下,手移到修葉蘭的後腦把人按向了自己的肩窩,讓他幾乎是半趴在自己身上。 修葉蘭心情複雜地聞著近距離混雜著皂香和金侍身上淡淡的香氣,只覺得剛剛的惡夢一個也想不起來,反倒是混進了一些詭異的想法。 在心中反覆地壓下腦袋的胡思亂想,他小小地吐出一口氣,放鬆了身體。 睡就睡!雖然躺起來沒枕頭舒服,但也還能接受。 「要是還做惡夢怎麼辦?」 「那就只能把你綁起來再睡了。」 「繩子我想過了,變不出來。」 「不是還有浴袍的帶子嗎?」 「……」修葉蘭一瞬間想回應浴袍抽掉綁帶不就鬆掉了嗎,但他感覺能猜測出金侍的答案多半是「無所謂吧,裸睡就裸睡」這種,因而沒有再度反駁。 「要是你明早起來手麻,不許怪我。」 「你放心,不會的,睡吧。」 他的另一隻手也搭到修葉蘭身上,幾乎算是圈住他的身體。 這種和別人親密接觸的行為基本上不存在在他的過去中,和比較親近的人或許會有一些擁抱,但也不是這種抱得緊緊的,感受的到彼此體溫的擁抱。 他摸不清金侍的態度,但整日來的疲倦讓他不願意再去思索,放棄而順從地靠著對方陷入睡眠。 - 朦朦朧朧地睜開眼時,修葉蘭先是因為自己被抱住的姿勢嚇到,隨後昨日的記憶提醒著自己他仍然還被關在這個空間。 因為他剛剛抖了下,所以抱著他的人也察覺到他醒了。 「睡得好嗎?」 「為什麼你的聲音得意洋洋的模樣?都醒了還不放開我是怎麼回事?」 「你抬你的左手。」 修葉蘭不解地抬起手,才發現自己手裡是從對方衣服裡伸出來的。 「知道是誰不放開誰了嗎,嗯?」 金侍剛醒時低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修葉蘭可恥的發現自己可能臉紅了──丟臉丟的。 「……你應該還是有能力把我的手拿出來吧!」 「反正抱著手感不差啊,先起來也只能去看一個傷痕累累的虛影,還不如手裡抱著的實在。」 這句話一般人可能會恥於開口,但金侍一向都這樣,修葉蘭對於他講出這樣的話並不意外,但自己還是難免的感到有些羞恥。 醒來了自然不用抱成一團,修葉蘭撐起身體要起來,但他小看了自己維持同個睡姿的僵硬,右手才剛支起身,就因為手麻而尷尬地摔回去金侍懷中。 「嗯?你還不想醒啊?」 「不是!我手麻了!」 「要抱著再躺一天也可以喔。」 「閉嘴……」 修葉蘭改用左手撐起,但他卻忘記他的手還撐在他身上,等於是撐著金侍身體起身,這曖昧的動作讓他反射性想鬆手,但左手腕就被對方牢牢地抓住了。 「你別在撲到我身上了,剛清醒身體會比較禁不起刺激,你能夠體諒吧。」 話都說的這麼直白了,修葉蘭幾乎是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 金侍抓著他的手出了些力,讓他順利坐起身。 因為事實上不會感到疲倦的關係,金侍自然也沒有非得繼續睡著的理由,他也跟著坐起身,然後便注意到修葉蘭複雜的眼神。 「你這樣看著我幹嘛呢?我可沒趁半夜對你出手啊。」 雖然修葉蘭曉得金侍平常乖巧的模樣應該是他偽裝出的面向,但他確實是不知道對方如此……開放?坦然?直接? 直到現在才發現,他對於金侍的理解幾乎是零,而金侍卻能輕易待在他最痛苦的回憶中。 因此他回應的話語有些悶悶地,甚至也沒經過大腦。 「講的好像跟我上床也沒差的樣子……」 他自己邊講邊覺得有些荒謬,因而失笑地搖搖頭。 「對喔,你沒有說錯。」 「什麼?」 「我是說,在這邊把你辦了對於我來說也是沒問題的喔,所以你還是晚上安分點睡覺,否則會發生什麼我不負責。」 「……你、你……」修葉蘭看著湊近自己朝自己笑的金侍,心裡的警報器響個不停,只能在對視中先撇開頭逃離那雙彷彿會勾人的眼睛。 「我會盡快想到方法出去的!所以你想都別想!」 「我本來是沒想的,但你繼續露出這種誘人的表情我就不能保證我可以什麼都不想。」 「……我去洗漱了!」 修葉蘭逃離似地跳下床,碰地甩上浴室的門,撐著洗手台看著鏡面中自己紅透的雙頰。 金侍這個神經病!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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