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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享秘密 (7)


《老師妳不知道嗎？》城戶理一 X 《從謊言開始的愛情》鴨下淳之介　


7.

沒人再提起那晚鴨下的話語及溫暖的擁抱，理一也清楚那是專屬於對方的溫柔，不該做任何額外的闡述。

恬淡而平靜的時光並沒有維持很久，晨間新聞爆出Floral成分標示不實、加上該檢驗公司過往曾有員工協助客戶偽造檢驗報告的歷史，所有產品被要求即刻回收下架，標示、分析、產線認證，所有大大小小的事項都須重新溝通、檢驗。

鴨下白天偕同鈴木先生處理多如牛毛的事情、晚上還要跟歐洲原廠開會報告代理進度，庫存水位越來越高、營收銳減卻突增大量費用支出有如千斤重擔全壓在身為負責人的鴨下身上，往往是午夜過半才回到家，隔天一早又打開電腦繼續上班。

不過鴨下更覺得對不起理一。明明是出於幫忙的立場進行代銷試用，作為銷售通路的HANA卻跟著遭受指控，店家的招牌出現在新聞撥放畫面上，誤導消費者以為那是不實店家，使得理一的業績大受影響，原先排滿的預約取消了大半，無奈鴨下每天光是處理眼前的事情就忙得焦頭爛額，連親自拜訪道歉的時間也沒有。




鴨下回家後沒有開燈，隨意扯開領帶便倒進沙發。突然亮起的螢幕讓他心頭一顫，他抹了抹臉看向手機畫面，幸好並非緊急情況，而是理一捎來的訊息。

『鴨下先生還好嗎』溫柔的男音彷彿透過文字傳來。

明明HANA的生意因為自己而受到波及，理一卻沒有怨懟，反而搶先關心自己。

鴨下將身體縮進沙發中，微亮的畫面在全黑的室內成為眼前唯一的光。他用臉頰蹭過一旁的抱枕，整顆頭幾乎埋在枕頭中，只用一點餘光看著畫面回覆：『當然，能有什麼問題』

『不，沒什麼』

鴨下將手機丟回桌上沒有回覆。連續長時間上班讓體力消耗殆盡，連理一傳訊息的理由都沒心思探究。

良久，螢幕再次亮起。

『鴨下先生，現在方便過去找你嗎？』




***




眼底的黑眼圈及明顯的血絲顯示鴨下已經好幾天沒睡好覺，「屋子有點亂，你隨意就好。」

然而鴨下家裡像是展示屋般毫無生活的樣子，屋子的主人遞了瓶水給理一後便逕自坐進沙發。

理一倚坐在鴨下身旁，後者倒也沒抗拒自己挨得比平常還要近的距離，仰頭灌了一大口水，才用疲倦而抱歉的眼神望向自己。

「連累到你，不好意思。」鴨下手抵在額上，重重嘆了一口氣。「明明是我公司的事情卻害你捲入，是我能力不足。」

「我沒關係的，」HANA生意確實有些影響，不過還不到赤字的情況，反倒是鴨下的狀態比較讓人擔憂。「鴨下先生，還好嗎？」

「這剛剛不是問過了嗎？」鴨下滿臉疲倦卻硬擠出笑容，「哪有什麼事情，都是需要時間處理而已。」

「有沒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我還滿會做料理，或許可以一起吃飯什麼的。」

莫名的提議讓鴨下忍不住輕笑出聲，微微皺起的眼角牽動浮腫的眼瞼有些痠麻，卻是這陣子以來第一次放鬆緊繃的肌肉。

「謝謝你的心意，不過我最近三餐都在公司解決，不用麻煩了。」

看著鴨下緊皺的眉頭，理一心中也跟著揪緊。

「還是，我幫鴨下先生按摩一下吧，稍微放鬆會很舒服的。」

原本枕在沙發上的頭偏向理一的方向，鴨下沉默了一會，挪動身體整個背貼進理一胸口。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混著些許汗水和男香的味道竄進鼻尖讓理一有些恍惚，他將鴨下的頭放到腿上，努力想著以前訓練時還不熟練而被喝斥的樣子。

沒過多久平穩的呼吸從鴨下口中吐出，對方在自己腿上挪了挪身體，找到舒服的位置後又繼續淺眠。

而主動上門服務的理一動也不動、全身僵在沙發上希望鴨下不要再更往內靠近。

再靠近的話……真的會發生不得了的事情。




***




鴨下在理一的呼喚中醒來，自己睡了多久，十分鐘？半小時？鴨下滿足的伸長雙手低哼一聲，覺得自己好久沒有在完全放鬆的狀態下入眠。

「抱歉，竟然就這麼睡著了。」他在理一的攙扶下坐直身體，淡淡的甜香從男人懷中傳來，讓人安定。

理一伸出雙臂圈住削瘦的肩膀，手掌一下、兩下輕拍著男人的後背，沉默許久後才輕吐：「疲倦的時候盡管找我吧。」

微弱的呼吸打在後頸，鴨下沒有掙扎，只是靜靜靠著，任由寂靜在屋內發酵。

「謝謝你，理一君。」從後方傳來的聲音柔柔軟軟，雖然依舊帶著疲倦，卻沒有剛才的緊繃。

理一將鴨下從懷中拉起，眨著眼不敢相信剛剛聽到了什麼。

「我看店裡的人都這樣叫你，不行嗎？」

「當然可以！」理一綻開笑顏，小心謹慎的跟著改口：「淳之介先生，怎麼稱呼都行。」

兩人又聊了一段時間，雖然依舊是無聊的工作話題，但兩人總能巧妙地接話，盡情暢談。





「抱歉，就算你來了還是一直在講工作。」鴨下送理一到樓下，等計程車時又繼續未完的話題。

「沒關係，我只是想跟鴨下……跟淳之介先生見面聊聊。」

計程車已經到達路口，道別後鴨下目送理一的背影，後者突然轉頭又朝自己方向跑來。

溫暖的懷抱阻隔深夜微涼的空氣，理一緊緊環上鴨下後頸，試圖將自己的信念分享給對方。

「我相信淳之介先生。這陣子的互動、還有聽著客戶建議改良產品的廠商，不會是做這種小動作的人。」

雖然已是深夜，但畢竟在開放空間，鴨下拍著理一的後背試圖提醒，圈住自己的人這次卻不肯放開。

「淳之介先生，真的很優秀又帥氣，一定沒問題的。」

「知道、知道啦，你先鬆手。」

理一又過了幾秒才不捨的放開雙手，「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什麼都沒關係，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幫。」

鴨下潦草的答應了理一，不等對方離開就以太冷為理由逃進室內，等回到家裡才拍拍有些發燙的臉頰，對於理一整晚的的舉動又感動又惶恐。

不過最近煩心的事太多了，鴨下不打算深思、也沒心思。

或許等一切結束，他再慢慢梳理這混亂的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