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你呆呆的望著貝利,他把槍插進皮帶旁邊的搶套,朝你走來。

四處充滿工人的哭叫,場面混亂,但你的視線感官都鎖在那個人身上。

皮鞋在水泥地摩擦的聲音,西裝褲在海風下勾勒他腿的形狀,永遠扣到最上面的襯衫與捲起的袖子,深邃的眼眶跟冷冽的眼,嘴上掛著不悅的弧度。

你頭皮發麻,彷彿你又回到兒時第一次打哭羅賓被貝利懲罰的時候。

他停在你旁邊,黑色的髮絲讓太陽點綴絲絲金光。

有那麼一瞬間,他看起來神聖的令人安心。

「……」你看到他上下打量,審視你狼狽的樣子,就像在確認商品受損的程度。

「站起來。」他命令,聽不出他的聲音有什麼情感。

「ㄕ……是的。」你開口,粗啞的聲音,看來嗓子暫時是毀了。

明明沒有多餘的力氣,被他命令後身體卻賭氣的股著如同初生小鹿的腿,你顫顫巍巍的起身。

但剛站直就往旁邊倒,你的頭碰到貝利的襯衫。

糟糕,你緊張的咬著下唇,貝利一定會生氣。

他把一隻手搭在你的肩上,但沒有對你笑,不是那種展現在神父面前的溫暖,他扶著你走了幾步,就像在確認你能自己站穩。

他收回手,把菸刁在嘴裡。

「難道你想讓更多人看到你好好爽過的樣子嗎?」你能聽到他用鼻孔笑出聲。

回去了。

他沒有看你,邁步往他的車走。

你說不清是怒氣還是藥造成的暖意還沒退去 你搖搖晃晃的跟上貝利,他幫你開門。

才剛坐上車,一條毛巾就撲向你的臉。

「不要弄髒我的車。」他嫌棄的看著你身上的粘膩。

但他沒有把你趕下車的意思。

車拐彎開出碼頭,你認出這是往孤兒院的路

你安全了,回家了。

你眼前一黑,你把自己逼的太緊了。

再次醒來,你聞到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你不在孤兒院。

這個認知讓你從床上彈起,抓緊棉被四處張望。

聽到響動,一位穿著護士服的小巧女性快步走來,檢查你手背上的針頭。

穿著白大掛的人影走過來,他翻了翻你手腕上的牌子。

「聽你的爸爸說你昏倒了。」他溫柔地微笑,打開檔案,他慢條斯理的詢問你的日常生活、學校情況與健康問題。

他的臉上浮現關切,但你不知道為什麼。

他拿起一隻筆,你開始覺得這個世界有點荒謬,你看到你坐在醫生對面,直勾勾的盯著筆,意識逐漸恍惚。

喀。

一個人影站在門口,用貝利的聲音說了什麼。

但你聽不清楚,你身邊穿著白大掛的人影搖了搖頭,門邊的人影快速逼近。

你看到那雙石榴石色的雙眼,就像商業街櫥窗內的墜飾一樣美麗。

他的手掐住白大掛人影的脖子……應該說脖子的位置,你盯著筆落地,腦中響起曾經聽過的話語

「當我丟下這隻筆,你就會醒來。」

一瞬間世界倒帶了,一切的一切湧入腦海,漆黑的木箱、腳鐐,春藥與觸碰、撒在身上的污穢,工人的怒吼、哀嚎……

還有監護人的雙眼。

貝利的嘴唇動了動,你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但醫生的臉變的蒼白。

貝利一放開哈伯醫師,他快速的整理好白大掛,對你說:「咳,你沒什麼大礙,你可以跟你爸爸回去了。」

然後逃跑似的奔出房間。

貝利盯著護士,他顫抖著幫你拆下點滴的針頭,你感到手上的冰冷被取下。

貝利沒有看你,他的臉上似乎掛著微笑:「你惹的麻煩超過你的價值。」他喃喃:「跟醫師槓上代價不小。」

你跟在貝利身後,開門上車。

月光高掛,看來你在醫院待了不少時間。

車行駛在夜晚的街道,你覺得一切都離自己很遙遠,有些不真實。

「吶,先生。」你聽到你突然說話。

貝利放慢車速,瞪過來的視線寫滿「不要給他惹麻煩」幾個大字。

「我能不能,請您抱我呢?」

「你這個小」貝利的額頭浮出青筋,他大吼

毫不猶豫地打斷他,你為你從未有過的大膽驚訝,但你深吸一口氣,降視線從車床移開,雙眼直直對上你唯一的浮木。

夜晚的石榴石深刻的令人陶醉。

「我會付錢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