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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風/魅惑】
學園背景+不死川魅魔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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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不死川，等等！」

隨著悲鳴嶼行冥喊出的挽留話語，響起的是不死川實彌更加用力跑遠的聲音。

雖然想追上去，但對雙眼看不見的他來說，在街道追逐實在太過危險，尤其是也失去了往日冷靜從容的現在的他。

並且，那是奮力跑遠的不死川，即使追上八成也會被掙脫。

……真是。

竟然跑掉了。

雖然也不是毫無預兆，但實際上，真遇到的當下，悲鳴嶼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反應。

太開心了。

一直暗戀的不死川竟然也喜歡自己。

一直暗戀的不死川竟然吃醋什麼的。

今日不死川也是從窗戶翻進來，例行地找上悲鳴嶼。與初次闖進來時，被怒火燒盡理智衝向自己張牙舞爪的模樣相比，不死川已經顯得非常友善。

彼時的悲鳴嶼意外得知玄彌隱藏著的魅魔身份，在玄彌苦惱打工時介紹了一家餐館，薪資尚且符合需求，店主和藹可親，更重要的是那餐館不介意聘用非人類的種族，並且很好地將玄彌保護了起來。

但這樣的好意激怒了玄彌的哥哥。不死川實彌對於弟弟打瞞著自己去打工非常不滿，洩露身份一事更是大發雷霆，並誤會了悲鳴嶼對自家弟弟的齷齪心思，未成年的弟弟被教師同事拐帶什麼的想法如烈焰般襲來，差點將悲鳴嶼的租屋處整個掀翻。

更慘烈的是，過程中，連實彌自己是魅魔的事也曝露了。

好不容易解除誤會後，不死川勉強地接受了悲鳴嶼介紹給玄彌的打工，但他又拉不下臉去同意，也放不下身段去關切，只好找上悲鳴嶼，旁敲側擊地了解自家弟弟的近況。

首次從窗戶翻進對方租屋處的不死川，對著似乎對自己來訪並不意外的悲鳴嶼，有一句沒一句地找話說，三句提到玄彌、一句提到悲鳴嶼，不停地打探有關玄彌的情報。

而悲鳴嶼基於某些無法向實彌坦白的考量，沒有拒絕對方一步步地進入他生活，他不會辜負玄彌的信任，但也沒有傷害不死川的期待，對於玄彌的情報透露尺度拿捏得宜，除了基本狀態以外，實彌沒辦法再打聽出玄彌傾訴給悲鳴嶼的秘密。

這樣一來一往，兩人的生活算是越走越近，甚至，翻窗進來的不死川，還會時不時地和悲鳴嶼上街逛逛。連校園裡的同事們都認為，悲鳴嶼和不死川交情實在不錯。

今日不死川要離開時，悲鳴嶼提出去超市買東西的邀約，不死川聞言，便停下走向窗戶的步伐，自然而然地轉向，從櫃子裡揀出貓咪圖案的購物袋：「買什麼？這個大小夠用吧？」

東西自然是很快就買好了，在送實彌去搭電車的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氣氛平穩，交流順利，直到悲鳴嶼突然被搭訕。

那是一位身型模糊、帶著妖艷笑容的女性，一向感官敏銳的悲鳴嶼卻無法分辨對方的狀態，只覺得週遭氣氛開始變得飄忽，對方搭訕的內容露骨，想裝沒聽見都很困難。

雖然看不見，但悲鳴嶼感覺到，不死川幾乎是立刻就斂起笑容。

悲鳴嶼趕緊向對方搖搖頭，推拒的話還沒說出口，就感覺提著購物袋的手被對方握住：「您是盲人吧？沒關係，我就欣賞您這樣強壯的人哦~」

不習慣突然和陌生人肢體接觸，悲鳴嶼皺起眉，對方仍持續湊近，似乎還有什麼其他東西纏上了他的手，使原本提著的袋子鬆開落在地上：「太突然，嚇到您了嗎？其實我，不是人類唷——」，還朝他吹了一口氣。

幾乎是同一瞬間，悲鳴嶼感覺到對方被猛地扯開，同時不死川飽含怒意的聲音響起：「滾！」

他聽見對方錯愕道：「你竟然能動——哎，原來是同類啊？」

也聽見不死川似乎抽出什麼武器威嚇對方：「你好大的膽子……」

「哎呀，這是你的存糧？」

「他不是什麼存糧。」

「別這麼凶呀~分我一口，咱換換味道呀？」

「滾，」不死川沉下聲，喉嚨裡發出極具壓迫感的低音：「他是我的人，不准打他主意！」

「不要這麼小氣嘛~」

「再纏他我就砍斷你脖子，」不死川怒吼：「滾！」

利器揮舞引起的風壓砸向對方後，旖旎的氛圍突然散去，對方的氣息也消失無蹤，悲鳴嶼反應過來，對方這是被不死川擊退了。

而後掉落的購物袋被提起，放回了他的手心，不死川說道：「……悲鳴嶼先生，剛才那不過是魅魔的無聊把戲，如果您有任何心動的想法，實際上都是錯覺，所以——悲鳴嶼先生？」

悲鳴嶼連同購物袋一起，拉住了實彌的手。

「真的嗎？」

「什、什麼？」

悲鳴嶼深吸了一口氣：「你說……我是你的人。」

空氣靜默。

但悲鳴嶼明白，此時的不死川正漲紅了臉，連被握著的手都開始升溫，他張嘴亟欲辯駁，卻又說不出違心之論，害羞到頭上差點冒出熱氣。

「不死川，你——」

「啊啊啊啊啊！」

不死川羞憤地甩開他的手，跑開了。

「不死川，等等！」

於是，隨著悲鳴嶼行冥喊出的挽留話語，響起的是不死川更加用力跑遠的聲音。

#2

悲鳴嶼捂住了自己的臉，小聲地告訴自己要冷靜，反覆地唸著南無南無……但臉上的溫度仍持續升高，心跳聲也彷彿大鼓般狂響。

喜歡，不，暗戀不死川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因著生涯軌跡的緣故，雙眼看不見的悲鳴嶼行冥，在任教之前，早已和無數的孩子、大人打過交道，他知曉人性，也見識過風浪。

他有很高的共感性，人世間種種美好情感、高貴情誼，都促使他敏感的淚腺落下熱淚。

他明白世間有各種各樣的美好，但於他又難以融入，隔著簾幕般遙遠，又疏離。一個溫柔的人於他並不特別。其他受讚譽的任何人格特質，亦然。

注意到不死川，很俗套地，還是要提到震驚學園的撕毀獎狀事件。在那之前，兩人雖然同為鬼滅學園的任教老師，但也僅止於同事而已。

那是不死川難得的一次失態。在親弟弟不死川玄彌獲得射擊大賽優勝時，衝上台撕毀了獎狀，而玄彌的好友們為了阻止他，教師和學生們在台上爭成一團，造成混亂。這種行為和這樣的事件，悲鳴嶼當然不鼓勵也不樂見。

但人類的心態就是這麼奇妙，一個人之所以注意到另一個人，不就是因為對方在某個時刻與他人顯得不同？

那之後的日子裡，有意無意地，悲鳴嶼接收到的，關於不死川的情報增加了。

聽見學生抱怨數學老師授課內容艱難、態度強硬等批評外，也聽見被留課的學生說數學老師頂著不耐煩的臉但仍一遍遍地講解，對於艱澀內容變著花樣地演示說明；聽見他被目擊在校園角落溫和地餵食小狗；聽見他在校園附近有名的甜點店偷偷地買荻餅；聽見他……

聽見他說：「悲鳴嶼先生。」

然後悲鳴嶼才注意到，原來不死川一直離他很近，不只是辦公室座位上的靠近，連平日相處時就常常會喊他悲鳴嶼先生，默默幫他拿東西，桌上稍微凌亂也會幫忙整理，然後說「悲鳴嶼先生，這只是順手而已。」

這樣的溫柔沒有目的性。校園裡的學生和教師，大家其實都是友善的人，不死川實彌不過是其中之一。

悲鳴嶼也不明白，不死川只是個普通的人，但共事、相處的過程裡，不死川彷彿從層層簾幕中走出，向他靠近，漸漸擁有了鮮活的形象。

他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注意對方，他無法自拔於對不死川的追尋，「不死川實彌」五個字，從此代表了不同意義。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開始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在街上制止鬥毆時，意外解救了因為打工和對方起衝突的玄彌，因為氣息和實彌相像的關係，他認出了對方。將莫名抗拒前往醫院的玄彌帶回租屋處暫且包紮休息時，悲鳴嶼還在思考是否該通知不死川，邊走邊想，於是踩到了玄彌的尾巴。

踩到，尾巴？

這完全是個意外。

被悲鳴嶼帶回租屋處的玄彌，並不是人類，而是貨真價實的魅魔。他隱瞞身份，以人類的姿態生活著，並且小心翼翼地不讓人發現。

他一直都做得很好。如果不是因為悲鳴嶼看不見就疏忽大意的話。被踩到尾巴，除了疼，也意味無法再隱瞞身份了。

所幸悲鳴嶼只是驚訝了幾分鐘，並沒有詳細追究，玄彌請他幫忙保密，悲鳴嶼平靜地答應了，這反倒引起玄彌好奇：「悲鳴嶼老師，您……不是第一次聽說魅魔的存在，是嗎？」

悲鳴嶼點點頭，將沖泡好的熱巧克力遞給玄彌：「雖然人類還是佔大多數，但偶爾還是會遇到其他種族。」然後在玄彌往下追問時，他搖搖頭，讓玄彌好好休息。

魅魔屬於魔物的支系，但並不是強健體魄的類型，在魔物的慕強體系中層級較低，不過身體韌性高，恢復能力強。方才因為有悲鳴嶼的介入，玄彌也沒受什麼傷，經過這麼一會兒的休息，除了一點紅腫淤青外，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

但原本的打工沒辦法再繼續做了。過了幾天，悲鳴嶼在校園裡再次遇到苦惱的玄彌，說道：「不嫌棄的話，我知道一家不錯的餐館，要不要到那裡打工？」

玄彌其實有很多煩惱，他有偷偷暗戀但不敢戳破告白的同學，有相處不融洽但努力想和好的哥哥，有認真學習但還是提不起來的學科成績……慢慢地，玄彌和悲鳴嶼的互動越來越多，這卸除了玄彌很多壓力。

悲鳴嶼很照顧玄彌，不僅因為師生的身份，也摻雜了一些對實彌好感的緣故。玄彌是實彌很重視的弟弟，他也明白不死川兄弟總是鬧彆扭，他希望能靠自己微薄的力量盡力守護他們。

不過卻讓實彌誤會了，差點演變成慘烈的事態，幸好誤會解開後，轉變成他和實彌互動開始增加的契機。

到了今天，甚至讓悲鳴嶼聽見他不敢奢望的宣言。

雖然不是向著悲鳴嶼說出來的、雖然烙下話後確認時對方就縮了、雖然對方想掩飾但反而證實了真相、雖然對方馬上慌不擇路地逃跑了——而他沒有辦法追上去。

悲鳴嶼也不需要追。

因為他感受的到，不死川悄悄地繞回來了，躲在離他沒多遠的電線桿後，帶著緊張和害羞的視線傳過來，一直注視著自己。

這發展，比追上後被掙脫還要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