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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良】極短篇《Trick》
#陰深良夜_47萬聖節倒數創作週
*成人深良美國同居中

　　深津一成是個喜歡儀式感的人。生日、節日、紀念日，他會在各種特殊的日子以相符的儀式度過。

　　這是他們買了房子後度過的第一個萬聖節，可想而知，深津一定會有所準備——他之前就對別人家庭院的節日佈置充滿嚮往，每年都會到處參觀。

　　「你有什麼想法？」宮城問。

　　果不其然，深津向宮城展示了他的布置規劃──除了整體的設計圖，還有材料清單、尺寸清單、布置流程等，可說鉅細靡遺。

　　趁著休假，兩人一起出外採購，接著又花上一天慢慢製作、布置。他們將鋸好的木頭架設在庭院中，披上黑色及白色的斗篷，從斗篷中露出固定好的黑色假髮，看起來就像披頭散髮的鬼。

　　白天看著還好，到了晚上，一具具等身高的人形錯落在庭院中，被冷灰的燈光一打，光影紛亂，頓時便有了那麼股鬼影幢幢的味道。

　　鄰居認為他們的佈置充滿氣氛，稱讚著他們的佈置。偶有人經過時會拍照。

　　因為是自己製作的，所以即便把鬼影擺在窗邊，宮城也絲毫不覺得可怕，可以面不改色地和深津一邊聊天一邊用餐。深津說他想再做一個南瓜燈放在屋內，就是還在考慮怎麼選擇，買太大的話接下來的日子他們餐餐都得跟南瓜奮鬥，這點比撞鬼還可怕。

　　「它在看我們唷。」偶而深津會故意這麼說。

　　「好可怕唷。」宮城說。

　　除去一開始的新鮮感，接下來就是習以為常的無感了。

　　——宮城原本是這麼以為的。

　　某天他在半夜裡醒來，突然很想上廁所，於是睡眼矇矓地去了浴室。

　　洗手的時候，宮城聽到腳步聲，原本以為深津也起來了，但當他走出浴室，就見深津依然好端端躺在原位，呼吸規律，並沒有起來的跡象。

　　是他聽錯了吧。宮城沒有太在意。

　　因為有點口渴，他又轉出房間，下樓到廚房喝水。不免的，他又看到佈置在窗戶旁的鬼影。在萬籟俱寂的夜裡，鬼影確實顯得格外陰深。宮城莫名有種被注視的錯覺，好像在那頭黑髮下有一雙眼球正冰冷地盯著他。

　　自己嚇自己做什麼，太無聊嗎？宮城為自己的臆想感到好笑，喝完水就回了房間。

　　這個季節的氣溫已經轉涼，到了夜裡更冷，宮城鑽進被窩側身躺下，打算延續溫暖而舒服的睡眠。他不經意地往前方一瞥，就見窗戶上赫然貼著一具鬼影！

　　宮城整個人頓時僵住。

　　他們明明沒有在臥室外佈置這個，他很確定……

　　鬼影貼著窗戶蠕動，像是要鑽過玻璃闖進來，分開的頭髮下方露出慘白的下巴，眼看著整張臉就要露出來。

　　宮城閉上眼睛，明明是在被窩裡，卻感覺寒氣從腳底竄了上來，教他渾身發冷。他換了一個方向，貼近同樣側睡的深津。

　　「怎麼了……」

　　似乎他的動作吵醒了深津，深津咕噥著，聲音困頓。

　　「窗外……」

　　「唔？」

　　「窗外有東西……」

　　宮城下意識放低了音量，好像怕大聲些就會觸怒窗外的東西。

　　深津陷入沉默，宮城沒有睜眼，不確定他是否也看到了。半晌，他被深津的手臂摟入懷中。

　　「沒事，睡吧。」深津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宮城原本覺得自己不可能在這種狀況下睡著，但在他背脊上撫摸的手掌像有什麼催眠的魔力，他比自己以為的更快浸入夢鄉。

　　早上起床時，窗外的東西已經不見了。

　　宮城一邊思考一邊刷牙，一邊思考一邊換衣服，一邊思考一邊在餐廳裡坐下，看繫著圍裙的深津在廚房裡準備早餐，然後將盛著培根、煎蛋、吐司、生菜的盤子上桌，附上牛奶，脫下圍裙掛好，坐下準備用餐。

　　「一成。」

　　「唷？」深津放下喝了一口的牛奶，向他望過來。

　　「昨晚的那個東西……是你弄的吧？」

　　雖然當下因為震驚而腦子轉不過來，但睡了一覺起來，宮城就越想越覺得可疑。

　　他們搬進這棟房子後從來沒有碰過任何靈異現象，怎麼會突然就撞鬼了？

　　回想到他在浴室裡聽見的腳步聲，有沒有可能……這其實是深津策畫的惡作劇？

　　肯定是。

　　「什麼？」深津道：「昨晚，窗外並沒有任何東西唷。」

　　「怎麼可能？」

　　還想繼續耍我嗎？宮城瞪著眼前的深津。對方臉色如常，看不出來話語虛實。

　　雙方僵持了好幾分鐘。正當宮城內心的篤定開始動搖時，深津開口了。

　　「果然還是騙不過你唷。」

　　「哈……」

　　宮城舒了口氣，表情得意。

　　「當然，我還不了解你？真遺憾呢，這種小把戲。」

　　他笑著將培根、生菜一起夾進烤得金黃香酥的吐司裡，爽快地大口咬下。

　　「小把戲嗎？說的對唷。」

　　深津語氣平穩地附和，眼神往窗外瞟了一瞬又收回，不著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