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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nkz]Encounter

巫師7 x 貴族9



　　年紀仍十分幼小的吸血鬼少年在陌生的溫暖懷抱中微微地張開眼睛。還十分睏倦的迷濛雙眼只看見一片白，也許是注意到了他的動靜，頭上傳來柔和的話語：「繼續睡吧孩子，你的身體還很疲憊。」
　　還可以繼續睡嗎？小吸血鬼聽話的想著，他也真的還很睏，努力想睜開眼皮卻一直不聽話地向下墜，於是他乖乖的閉上雙眼，再次進入夢鄉。

　　再醒來時，他躺在完全陌生的床上。吸血鬼少年嚇地想跳下床，可無力的身體讓他無法達成目標，只能撲倒在床上。
　　「你醒了？」
　　少年將視線轉向來處，門邊站著身穿白色長袍的……男人？
　　中性的外表與束在一側的長髮令他有些難以判斷，是他的嗓音讓少年推斷對方是男性。
　　男人的手中端著個托盤，上頭似乎裝著什麼熱呼呼的東西。少年發現自己似乎餓了，有點眼饞，又連忙提醒自己不可放鬆警惕。他警戒的看著來人。

　　「你是誰？這裡是哪裡？」
　　「嗯……這也是我的問題。」男人輕笑了聲，他這一笑，看起來十分年輕的臉龐顯得更加無害。「我叫叶，是個巫師。這裡是我家。」
　　「叶……先生。」少年重複著不熟悉的發音。
　　「叫我叶就好了。」叶將托盤放在床邊的小櫃子上，拉了張椅子坐在旁邊。「我在森林中發現昏倒在地上的你，由於不知道你從哪裡來，就先將你帶回家了。」

　　「森林？」
　　叶見少年一副疑惑的樣子，細細向他問道：「沒有印象了嗎？知道自己怎麼來的嗎？」

　　聞言少年努力回想。「我一開始在家中院子裡……然後看到母親，想跟上去找她可是跑了好久好久都追不上，回過神就在森林裡了。」在森林中完全失去方向的少年不管怎麼找都找不到出路，最後只能無助的蹲在地上啜泣。難怪叶找到少年時，就看到對方雙眼都哭得紅腫了。
　　「你可能是遇到幻蝶了。」想起在少年暈倒在地時，他發現附近有蝴蝶的殘骸。
　　「幻蝶？」
　　「對，那是這片森林特有的物種。這段期間剛好是牠們的繁殖期，牠們會靠著鱗片上的魔力誘騙其他生物，並吸食生物的血肉以用來進行繁殖。」
　　少年嚇的發抖：「那我沒事嗎？」
　　叶笑著安撫他：「沒事，雖然你被幻蝶的魔力迷惑了，但因為你身上有著更強大的魔力防護所以牠們無法接近你。」只是一般的幻蝶無法飛離森林太遠的地方，雖然不曉得眼前的孩子從何而來，但導致幻蝶飛到外地這件事……叶猜想應該是自己的緣故。

　　就像月圓潮汐一般，每隔幾年的週期他的魔力就會有高漲的波動，平時他能將魔力收發自如，可這一兩個月恰巧是他波動的高峰，硬要收回外擴的魔力反而會十分難受。幻蝶或許是浸淫在自己的魔力當中，像是無形中替牠們加了一層放護罩，才能在森林外活動一段時間，只是或許回到森林後就耗盡精力，亦可能是想攻擊少年時被更強大的魔力侵蝕了。

　　聽叶說明發現自己的原因，少年漸漸將警戒放下，看得出男人對自己應該沒有惡意。一旦放鬆下來，肚子便不受控制的喊叫起來。他忍不住漲紅了臉，不敢看男人的表情。

　　「哎，你一定餓壞了吧。我弄了點湯，你盡量喝吧。」催促著少年用餐，叶將湯匙遞到少年少中。
　　「謝謝你……」呢喃般的道謝，還是清楚的進了叶耳中。

　　貴族少年與森林中的巫師便是這樣相遇的。

※

　　多年後，少年成長成了優美的青年，而巫師仍是自己兒時遇見時的模樣，一張無害的娃娃臉。
　　把玩著巫師放在桌上排列整齊的魔藥水，少年－－現在是青年了，宛如受騙一般的開口：「所以你不是人類嗎？」
　　正低頭點著藥水的庫存量，叶抬頭看向對方：「我是人類呀……大概曾經是吧？」
　　「什麼啊？」
　　「我也不曉得呢，突然有一天就發現我有魔力，發現自己成長至一段時間後就完全沒有變化，因為怕在人界被當成怪物，我就跑到邊境的森林裡住了。我也已經很久沒有算過自己到底活了多久。」
　　現在叶就是在魔界賣賣藥水，偶爾也會變裝去人界販賣，幫青年帶點好吃的回來。有時候青年也會跟著一起去。

　　「所以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帶刺的玫瑰』是什麼了嗎？」
　　「嘶－－」還努力在清點的叶一個手抖讓寫著庫存的羊皮紙被撕裂，他戰戰兢兢的回頭。「你怎麼還記到現在？」

　　在那次相遇之後，少年便時不時會跑來叶的住處，豐富的好奇心自然讓他對叶製造的藥水充滿興致。只要不擅自使用，叶倒是隨便他看，畢竟危險的藥水他早就已經都收拾好了。只是那天剛好他正趕著替一位魔界貴族製造下訂的藥水，那位貴族出了名的喜好淫色，訂的自然是兒少不宜的品項。他急著完成工作，便沒特地將做完的藥水收拾好，而是散亂的擺在一旁的長桌上。少年正巧在那天來到叶的住處，見他在忙也沒特意打擾他，只是好奇地觀察著桌上一瓶瓶的粉色液體。

　　叶紀錄訂購藥水的清單也擺在桌上，少年探頭一看，一字字念出上面的文字：　「帶、刺、的、玫、瑰？這是什麼呀？」

　　聽見小吸血鬼純真的問話，叶有些驚慌的抬起手揮了揮，讓紙條飛到自己手中。
　　「這東西很危險，等你長大再告訴你！」
　　「呿！」年輕的吸血鬼不滿的撇撇嘴，默默把這東西記在心上。

　　而現在他長大了，這個巫師再也沒有理由可以阻撓他知道真相！

　　叶感到困擾萬分，就算眼前的青年成長了，卻仍是十分純真，也許是種族特性的因素，也可能他就是特別晚熟，青年對於情愛一事似乎一點都不熟悉，也從沒聽過對方提起相關話題。可自己卻不一樣，叶在這些年與眼前的吸血鬼相處之中，漸漸愛上對方。他嘗試過試探對方，然而對方完全沒接收到自己的訊號。也許是涉世未深，除了來自己家外幾乎都待在自家城堡之中的吸血鬼，對於他人的好感似乎並不敏感。

　　「當然記得了，我好奇很久了！」從那次之後他就再也找不到那款粉色藥水了，不知道被叶藏到哪裡去了。
　　「唉……如果你堅持的話……好吧。」叶撫額。敗給他了。「那是一款春藥，可以了吧？」

　　「春藥？」陌生的詞彙讓青年還在狀況外。
　　「不是吧？連春藥都不知道？」
　　「魅藥？會讓人發情的藥水？這樣解釋聽的懂嗎？」叶豁出去了。
　　儘管慢了半拍，青年還是漸漸反應過來了，向來呈現不健康蒼白的臉頰在瞬間泛起紅來，連那對尖銳的耳朵都染上色彩，他結巴的回答：「你說那是魅……春、春藥？」

　　「是，所以你以後別再大聲喊那名字了。」不可否認叶當初替藥水取名時有些帶著玩心，畢竟誰想得到過了這麼久之後才會出現讓自己尷尬不已的狀況？

　　「笨蛋！色狼！不知廉恥！」
　　「欸欸？為什麼我要被罵……」


※

　　然而叶沒想到的是，在更多年後吸血鬼會把這東西用在自己身上。

　　「當年明明有個吸血鬼大罵我色狼又不知廉恥……」叶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用棉被拱起的山丘，打趣道：「現在看起來誰是色狼啊……或許應該說色吸血鬼？」

　　「吵死了！」棉被裡傳來悶悶的抱怨。「我就不該鬼迷心竅！你這衣冠禽獸！嗚！」他用力在床上一拍，卻連帶牽動到酸痛不已的腰部，忍不住發出哀號。

　　「好好好，一切都是我的錯。」掀開棉被，叶替難以自行移動的吸血鬼調整好姿勢，讓他能舒服躺著。叶也不和他爭，就算吸血鬼事到如今還在碎碎念著後悔的話語，但昨晚明明被下藥的人是自己，到最後不自覺散發魅惑的愛心瞳孔、緊緊抱著叶喊著喜歡他的可是這位吸血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