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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和一個女生租住在九樓。
她抽涼菸,在房間的角落密密麻麻排著透明酒瓶,還有吉他。
一個極其躁鬱的夏天,我病得一塌糊塗,除了自身的精神疾病癱瘓無法控制,全身還長了令皮膚科醫生眉頭一皺,俗稱皮蛇的怪病。
那丘疹肆無忌憚遍滿我腰間,親近脖頸眼看就要爬進腦殼裡去,到處都是精神病藥物,但我不能吃,因為身體無法負荷那時還未發展完全的第一代產品。

那女生常常坐在窗台邊問我,要不然就一起跳下去吧?
早知道就跟她一起下去就好了,我怎麼就孬了呢。
一直到今天,我還在後悔。
如果可以重新再來,我想再勇敢一點,在有人真的願意給我機會的時候。

窗外的車輛像小雨點,怎麼人生就不能重來呢。

我們總是沒命地夜遊在大街小巷,然後看到貓咪就餵,我永遠都在憤怒飢餓,似乎只有群聚過來的貓咪能短暫賜給自己一點點平靜熨貼的時間。
到了天色微亮的時候,就會再次感到鋪天蓋地的絕望向自己襲來。

絕望,巨大的絕望拖著長長的尾巴,在漫長的白日之中,像酒瓶打破的碎片將我跌得遍體鱗傷,沒辦法向任何人解說自己看見的心靈畫面,無法看見盡頭的荒漠與恐怖,那灼傷如此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