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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o】
※RPS站街梗,慎入

***
  牆上時鐘的短針碎步走向數字十二,男人倚在頂樓房間的窗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那只增不減的人潮——黑點熙來攘往、留連徘徊著尋找短暫歸宿——這是他每天看慣了的街景,從幾年前踏入這片土地至今始終如一。
  即使距離遙遠,他也能想像出更細緻的畫面:酒氣與淫聲穢語交纏填滿街上每一個角落,懷拽各種理由的雄性也許在路邊與看順眼的對象搭話,同時,白日貢獻於工作的雙手會不安份地攀上那暴露在空氣中的纖細腰肢、並飽含暗示的輕撫……陰暗的小巷屬於猴急者,而簡陋的房間屬於普通人。這是平民的玩法,儘管多數不值得一提卻偶爾會出現些「驚喜」,一如他們的日常。用拇指摩娑脣瓣一邊回想,男人似是憶起了什麼有趣經歷,忍不住勾起一抹被客人們讚美過無數次的漂亮弧度——他也記得有不少人偏好具體表示對這份平凡微笑的喜愛,熱衷於在上頭留下腥臊體液。儘管他向來不解自己明明只是一般地笑著,卻總是收到「性感」、「嫵媚」、「誘人」之類的形容詞。
  噢,他還得解釋稱呼金主為雄性並非蔑視。只是因為他覺得滿腦子情慾的野獸很適合這樣叫罷了。

  「Laurent,你今天到底做不做,櫃台的要生氣了。」

  男人被房門輕叩的聲音打斷思緒,來者的話聲尾隨著傳入。Laurent沒有馬上回答,只是逕自取過下午拍照用的道具後才走向門口,一把拉開刻有精緻紋樣的門板,一名相對自己嬌小的男性映入眼簾,似乎正因他過度突然的動作受驚。他不禁輕笑,並向前給了這名退後半步的後輩一個密實擁抱,儘管他不認識對方。「感謝你的告知,請再幫我轉告他我今晚要出去『透透氣』,好嗎?這個給你當作謝禮,就拜託你了。」
  Laurent很快鬆開了環住對方的雙臂,隨手將小小的不知名物體塞進後輩掌心,他附在對方耳畔囑咐要等自己離開之後才能看,然後徒留跑腿者一身「蔚藍」的香氣便颯爽離去。

  良久,仍然青澀的男性才從清新香氣中回神,頂樓廊道除了他再無別人。靜默環繞,他突然想起這層樓不只住著當前公認是「花街」頭牌的Laurent,還有另一位不喜被打擾的存在。
  「不愧是頭牌……」
  他這麼呢喃著,快步離開這塊難得能上來一探的禁地。攥著贈禮的手不自覺加大力道,他想,Laurent大概就是所謂的天選之人,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著甜蜜魅力,讓所有人都甘願為其俯首稱臣、迷醉其中,從此染上以他為名的癮;他也想著方才那個擁抱,溫柔猶如獨屬夜晚的月,為無光大地貢獻幾絲足以辨認方向的貼心。

  結果最後他代替Laurent被罵,負責櫃台的同事收到他稍來的訊息後頭痛地碎念著男人不合時宜的任性,一邊俐落地操作電腦,他看見Laurent的新照片被大大的投放在專屬位置上,卻附加今晚不接受指名的字樣。咬著非洲菊的男人看起來是如此美艷。
  他想起剛剛的短暫互動,上挑眼尾就和照片上看起來一模一樣,那麼Laurent到底去了哪裡呢?他問。正坐著忙碌的同事白了他一眼,介紹非洲菊又稱扶郎花,有神秘、興奮、有毅力和適應性強的涵義,之後再也不搭理他。

  他仍然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