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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茂夫的直覺一向很準。
但他一直選擇相信師匠，選擇不去懷疑—因為那是靈幻新隆。
他的師匠總是這樣，可靠、強大、無所不能。
無論遇到什麼樣的事情，他都能游刃有餘地應對；無論身處何種困境，他都能輕鬆地化險為夷；無論世界怎麼變，他依然是那個笑著拍拍自己肩膀，說「沒事，交給我吧」的師匠。

——所以，這次應該也沒事吧？
這樣的念頭，他已經在心裡對自己說過無數遍了。
但最近的師匠變得有點奇怪。
即使他以及追來這間鄉下小學，和師匠成為同事，已經在足夠近的待在這裡，茂夫還是發現靈幻比以往更頻繁地消失，回來的時候帶著難以察覺的疲憊；他說話的語氣仍然輕快，但每當他放鬆下來時，眉宇間卻藏著淡淡的憔悴；他的笑容還是那樣熟悉，卻讓茂夫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像是一層透明的薄膜，包裹著什麼不願示人的真相，這一切讓茂夫感到不安。

「師匠。」某天晚上，他在學校的走廊上攔住靈幻，「最近……你是不是不太對勁？」
靈幻眨了眨眼，然後笑了：「什麼啊？Mob，這話說得好嚴重。」
「……」茂夫皺起眉，「我總覺得你……」
「你啊，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想太多啦？」靈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語氣輕鬆，「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沒事啦。」
這個回答，和過去的每一次都一模一樣，熟悉得讓茂夫無法反駁，讓他不得不暫時按下心底的不安。
但在他轉身離開時，他沒有看到，靈幻笑容褪去的瞬間，眼底浮現的那抹壓抑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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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窩最初對這些事情毫不在意。
他一直覺得靈幻是個麻煩但有趣的騙子，沒有靈力，卻能把茂夫這種擁有力量的人抓在手中，又莫名地在這個詭異的世界裡存活下來，甚至比許多擁有真正能力的人還要強勢。
他不是個普通人類嗎？明明乖乖當個普通人就好了。
但靈幻沒有，他總是硬撐著，逞強著，明明什麼都沒有，卻偏偏想要管這些事。
小酒窩不理解，但也不阻止，畢竟這種人類，或許還能利用來牽制茂夫也不錯。
直到他親眼看到靈幻倒下的那天。

那天晚上，小酒窩剛進辦公室，就看到靈幻站在窗邊，身體微微晃動，臉色蒼白得不像話。
「……喂。」小酒窩皺起眉，語氣不耐，「你是怎樣，連站都站不穩了？」
靈幻動了動嘴角，像是想說些什麼，但話還沒出口，他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了一下，下一秒，他向後倒去。
「……！」小酒窩反應極快，幾乎是本能地伸手，將靈幻牢牢接住。
男人的身體輕得不像話，像是一具裝滿疲憊與病痛的空殼，他的體溫低得讓小酒窩想起屍體。
「……該死。」小酒窩低聲咒罵了一句，緊皺著眉，把靈幻圈在懷裡，一手扣著他的後腰，一手捧著他冰冷的手，仔細地檢查著他的狀況。

靈幻沒有掙扎。
他愣愣地被抱住，被按住，被翻來翻去地檢查，整個人顯得有些僵硬。
「……你……」靈幻剛想開口，小酒窩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閉嘴，老實一點。」
這語氣太過強硬，靈幻下意識地閉上嘴。

因為體型差距，小酒窩像捧著孩子一樣能從後方一手穩穩的扶住靈幻的身體，這讓靈幻難得有點尷尬。
他想說點什麼，但小酒窩沒有給他機會。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小酒窩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不明的怒火，「這身體……到底是怎麼搞成這樣的？」
「……只是有點累而已。」靈幻輕描淡寫地說。
「少來，」小酒窩直接打斷他，語氣異常冰冷，「我看出來了。」
靈幻怔住了。
「……你是白癡嗎，」小酒窩低聲說，「你到底是想怎樣？就這麼撐著，直到哪天撐不住了，死在這裡？」

靈幻的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
因為他沒有答案。

「……你他媽……」小酒窩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收緊了手臂，讓靈幻更緊地靠在自己懷裡。
「……不想告訴茂夫的話，至少告訴我吧。」
小酒窩面色陰沉的，甚至有些咬牙切齒的說著。
「你也不想下次暈倒然後就這樣被他發現吧。」
靈幻垂下眼，愣愣地被這樣抱著，一時之間，甚至忘了該怎麼開口。
這實在太尷尬了，他本來想笑，但最後，他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閉上眼睛。
—— 「那就麻煩你了，小酒窩。」
這麼想著，他放鬆了身體，安靜地被小酒窩抱著，感受著那份陌生卻令人安心的溫度。」

或許，這樣也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