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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活是被餓醒的。
說來丟臉，但他早上僅吃了一個饅頭便匆匆上工，哪怕只負責躺著睡，肚子還是餓了。
看日光判斷現在應該是申時，這時間伙房不太會有人，趙活決定把先前藏起來的點心翻出來充飢。他盡可能放輕動作、小心翼翼地搬開二師兄的尾巴，緊接著起身，整理好制服就往門邊走。
但蛇尾忽然一晃，毫無預兆地纏上趙活腳踝，越絞越緊。


二師兄醒了。


唐錚的聲音冷冷傳來：「當我的命令是耳邊風？」
「只是去伙房啦二師兄……沒吃多少東西快餓死了。」像是證明似的，趙活肚子響了起來，他尷尬地笑笑，耳根發燙。「馬上回來！二師兄也要吃點什麼嗎？」
唐錚瞇起眼睛，趙活終於明白老鼠被蛇盯上的感受了。
「不必。」他重新趴下，在趙活推開門時又慵懶地開口：「慢著。」
「二師兄有何吩咐？」
「外袍，脫了。」
「……蛤？脫脫脫脫、脫了？！」
「餓到連腦子也消化了？哪個字聽不懂？」
「不是啊二師兄！難道要我只穿著裡衣去伙房嗎？我會因為傷害風化被同門打死啊！」
「輕功是學來擺設用的？」

唐錚尾巴一拍，重新甩上門，大有不脫就不讓人走的意思。
趙活餓到只能向惡勢力低頭，心中碎念著：反正煉丹房離伙房也近，動作快點應該不會遇到人吧？
他磨磨蹭蹭地脫下外衫，折好、放在地上，蛇尾才挪出一條路來。


趙活立刻竄出去，半刻鐘後又趕了回來。
正想討回衣服，但定睛一看，他的衣服已經攤平，被層層蛇軀壓在底下當地毯。


「二師兄……你壓著我的衣服了……」
「蛇的習性是什麼？」
唐錚頭也沒抬。
沒頭沒腦的問這一句，趙活搔搔臉，試著回答：「呃，依靠環境變化調節體溫？」
「越夜越冷，就拿你衣服當毯子吧。」

哪有這樣的……但趙活可不敢說出來，只能縮在一角坐下。
唐錚冷哼，「蠢貨，一件衣服怎麼夠用？」
「現在還是下午，怎麼會冷──哦、哦！」
也不知道他領悟了什麼，趙活慢慢挪向二師兄，唐錚不耐煩，手一勾便把人拖進中心捲起來。
「嗚哇！」
幾乎是被二師兄抱著，被蛇絞死就是這種感覺嗎！他才剛吃飽耶，會不會肚破腸流？死法太難看了！

「胡思亂想什麼？」
「沒有！」
趙活簡直像顆蠶繭。他從肉圈中冒出一顆頭，無奈地調整姿勢時，唐錚又把他壓回去躺好。
「睡覺。」
「二師兄，你真的不會在睡夢中把我纏死嗎？」
「你可以再亂動試試看。」唐錚青筋冒出來，尾巴慢慢收緊。
趙活瞬間閉嘴，乖乖縮回脖子任由二師兄圈住。
雖然大半身體都埋在了蛇軀中，近到髮絲能被唐錚呼出的熱氣吹動，但趙活莫名感到一絲安全。
兩人懶洋洋地又闔上眼，不知不覺間再度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