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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用前須知：
*Iceman / Maverick
*1986救援任務後
*為了劇情需要有自行添加設定
*沒路用的雙向暗戀，他們正在談一場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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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st Touch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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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以為一切都會在救援任務後變得越來越好，但其實沒有。

Ice在慶功派對當晚就發現了Mav的不對勁。在眾人的簇擁下跟大家碰杯的黑髮飛官笑得有些勉強，跟早前剛下戰機時的飛揚微笑不同，在酒吧暈黃燈光下的Mav看起來遠不及以往的意氣風發，因喝酒染紅的雙頰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加蒼白。

Ice靠在吧台上心不在焉地應付著前來道賀的同僚，好不容易喝過一輪酒，他立即轉頭看向酒吧的另一頭，眼神越過人群掃向剛剛Mav所在的方向，卻發現對方不知何時已經不知所蹤，他環視四周也沒能找到那個嬌小的身影。

他皺起眉頭看向窗外，深夜的酒吧外一片漆黑，歡聲笑語和溫暖燈光都被留在了酒吧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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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功宴過後的幾天Mav看起來都十分正常，還被不少人調侃是不是酒量不行臨陣脫逃，Mav也一如往常的笑罵回去說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並繼續在Top Gun學校到處蹦跳，彷彿下定決心要在當屆學員正式各自分發出去前的三周內把所有人都惹一輪。

所有人，除了Ice。

Mav對Ice的態度變得十分奇怪，他不再像以前一樣見到自己就像見到玩具的貓一般非得過來撲騰兩下，也不再對他出言挑釁。他變得溫和卻疏離，甚至還帶了一些閃躲。

Ice也感到有些困惑，但更多的是不悅和他自己也不知從何而來的傷心。原以為在救援任務後他和Mav的關係會因此變得親暱，畢竟當下那個熱血沸騰的大力擁抱不會有假，Mav的燦爛笑容更不可能是逢場作戲，那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讓Mav寧可嘻皮笑臉的繼續把Slider氣得罵髒話、也不願意再跟自己拌嘴？

「Ice，你再這樣盯下去，那瓶柳橙汁就要變柳橙冰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莫名嫉妒了的Slider伸手在發呆的友人面前晃了兩下，那雙冰藍色的眼眨了兩下看向自己，呃、怎麼好像在生氣？

「你說Mav去練飛了，他自己飛？」Ice拿起眼前的柳橙汁喝了一大口，酸得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沒聽說嗎？上次母艦派給Mav的RIO，跟熊一樣大隻、叫Merlin的那個，他之前是Cougar的RIO，現在都在這裡跟Mav練習搭檔，他好像挺欣賞Mav的。」Slider聳肩道： 「說是欣賞，但聽說他跟Goose也是老朋友，我猜他是想替鵝媽媽多照顧一下Mav吧，你也知道那個小瘋子多會惹事。」

說罷，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他們同時回想起了那個瘦高的小鬍子男人，總是母雞護崽似地跟在Mav身邊，替他出頭、陪他闖禍，對Mav有著無限度的包容和寵愛。

那個死去後讓Mav幾乎崩潰、險些放棄飛行的男人。

Ice莫名地有些焦躁，回想起了Mav當時黯淡無神的雙眼和像是要放棄一切的神情。他把喝空的瓶子擲進垃圾桶，決定也出去飛一趟，反正在正式離校前他們都擁有申請練飛的權利。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搭檔。

「你知道你沒資格說別人跟熊一樣大隻吧？」

「Fuck you, T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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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v掬起一把水潑在臉上，試圖用冷水驅散疲憊感，彎腰的動作使他胸口的軍牌晃蕩出金屬碰撞聲。他想起了Goose的軍牌，永遠的沉在航母駛過的那片深海中。

「我想保護我的兄弟們，Mav。」Goose偶爾會在戴軍牌的時候跟Mav反覆提起這件事： 「如果我哪天死了，幫我把狗牌丟進我們保衛的那片海裡。」

「你不留給Carole跟Bradley嗎？你可不像我是個獨行俠，你可是有眷屬可以託付的。」

「他們有我的照片、我的制服和我的靈魂和愛。」Goose一本正經地說： 「軍牌上有我的名字和我的呼號，那是我作為海軍的象徵，我想用這個身分繼續保護我的國家。」

首次任務後，Mav在航母上把Goose的軍牌投進了海裡，實現了Goose的遺願。他是那麼的忠誠，無論對於自己的國家或是自己的朋友和家人。Goose總是將愛和信任全部傾倒出去，即使Mav開始意識到自己也許配不上友人千分之一的好。

Goose死後他便經常失眠，或是在好不容易睡著後不斷做噩夢，最後再從噩夢中驚醒。他會夢見Carole跪在滿臉是血的Goose身邊啜泣；或是夢見Bradley問他爸爸哪裡去了，為什麼他不帶爸爸回家；更多時候，他會夢見死去的Goose躺在自己懷裡，他們在海中載浮載沉，遲遲等不到前來救援的海軍，最後Goose沉入海中，留下他一個人，獨自活下來品嘗自負帶來的後果和負罪感。

救援任務後他夢見Goose的次數變少了，但他開始頻繁地夢見他的僚機，Iceman。

夢裡的Ice冷冷地說他很危險，那雙美麗卻冷漠的藍眼睛輕蔑地看著自己，而他徹底失去了回嘴的底氣。

他會夢到那場驚險的救援任務，在混亂的空戰中他聽見每個人都在怒吼他的呼號：「該死的！Maverick快回去！」「Maverick跑了！」「Mav！」而在那一片吵雜的人聲中，他分外清楚地聽見Ice那聲飽含怒氣的「我就知道！ (I knew it!)」

但他依然沒有回去。在他的噩夢裡，無論他如何用盡全力操控戰機，F14都像是有自主意識般飛離空戰現場，最終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遠處的僚機被飛彈擊中，化為一團火球墜入海中。

像Goose那樣墜入海中。

只有非常非常偶爾的時候，他的夢境會變得不太一樣。任務結束一周後一個暖和的午後，他不小心在休息室打了一個短暫的瞌睡，他夢見他跟Ice一起平安從戰機下來的那天，Ice沾滿汗水的臉龐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冰藍色的眼睛溫暖無比地看向自己，並對Mav露出一個比那頭金髮還燦爛的笑容，將他緊緊抱進懷裡。

然後Mav醒了過來，臉頰彷彿還殘留著Ice頸窩的溫度，甚至還能感覺到Ice緊扣在背後的那雙手。

他久違地得到在Goose死後已許久不曾感受到的安心和歸屬感，卻是在曾經互看不順眼的對手的擁抱裡。那個優秀男人是他的同僚、他的戰友，甚至是差點被他拋下的僚機。

作為一個經常被問是不是可以用臉皮擋飛彈的男人，Mav難得地感到無地自容。

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Ice，不知道要怎麼跟他平和地對話，不知道要怎麼像親近Goose一樣親近他，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跟他說，他很感激Ice當初在更衣室給予他安慰，更對自己差點在戰場中拋下他而感到抱歉。

「我該怎麼辦呢？ Goose？」Mav將毛巾洗淨後掛在自己置物櫃的門上，旁邊原本屬於Goose的鐵櫃早已被清空，但櫃子上的名牌還沒被移除，Mav用拳頭輕輕碰了下Goose的名牌： 「我該怎麼辦？」

眼睛有些酸澀，他抹了把臉，走到更衣室中間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盯著掛著Ice名牌的置物櫃發呆。再過幾天他們就會各自去到不同的地方繼續飛翔，只剩自己選擇留在原地，他就跟他的呼號一樣，最終都只會是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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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e和Slider在離開餐廳的時候遇到了明顯剛下飛機的Merlin，頭髮溼答答的垂著，飛行服也沒換下來，手裡還拎著頭盔，便用空著的手朝Ice和Slider揮了揮。

「我以為你和Mav一起。」Ice左右張望了一下：「他不會還在飛吧？」

Merlin看起來很驚訝：「你們沒看到他？我剛剛在外面遇到Viper，聊了一下天才進來，Mav一下飛機就跑不見了，我以為他急著上廁所，」他頓了一下，突然壓低聲音道： 「話說回來，你們知道Mav最近怎麼了嗎？他看起來好像很累。」

Ice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腦中閃過慶功宴那天Mav的模樣，心臟像是被某種細小的針刺了一下。

「不是吧？那傢伙每天活力四射的，還有心情來招惹我，他會累？」Slider難以置信地說： 「你是不是沒被他欺負到就覺得他不對勁啊？」

Merlin的表情看起來像在指責Slider是個沒血沒淚沒同學愛的爛人，但頂著一張老好人臉實際上也是個老好人的他最終還是沒有發出道德批判，只是對著看起來很嚴肅的Ice說道： 「他這兩天看起來精神都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睡眠不足，眼下還有一點發青。今天在空中的時候飛得也跟之前感覺不太一樣，一下就被Jester鎖定了，剛剛Jester也說Mav不對勁……欸？Ice？」

Ice無法控制自己，他轉身便往更衣室的方向快步走去，滿腦子都是Mav眼神無神的模樣，內心的怒氣也跟著翻騰起來。

睡眠不足？睡眠不足！他媽的Pete. “Maverick”. Mitchell果真是個危險的白癡，要知道在飛行員的眾多大忌裡過度疲勞絕對是致命排行榜上的前幾名，一個能單槍匹馬打下三台米格機的傳奇飛行員如果死於疲勞駕駛意外他都不嫌丟人嗎！

氣到磨牙的Ice一邊想著要怎麼把矮小的黑髮僚機拎起來罵，一邊又止不住地擔心。經歷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算是明白了，那個看似沒心沒肺除了開快機之外什麼都不在乎的傢伙實際上整肚子都是心事，他後來也從Cougar口中聽說了Mav父親的過往，和許多Mav的其他事情。

「他是很重感情也很細膩的人。不要看他常常闖禍，要是沒有他，我也沒可能在這裡跟你通電話。」Cougar說： 「Goose的事一定讓他很痛苦。他跟Goose曾經救過我的命，我無以回報，只能請你盡量多照顧他。」

Ice一面疾步走過長廊，一面四處張望，以防那個最近好像在躲他的死小孩趁他不注意又從他身邊溜走，他才不管Mav在躲什麼，要躲也得等他罵完再躲，就不信他能躲到天荒地老。

轉了個彎，Ice很快就來到更衣室所在的那條走廊，他看見不遠處更衣間門口站了兩個人，短金髮的那個還不斷往門裡張望，彷彿在參觀什麼景點。

「你們被Viper罰站嗎？幹嘛擋在這裡。」Ice冷冷地對著門口兩尊門神說道，背對著他的Hollywood和Wolfman被嚇了一跳，但下一秒Wolfman的動作卻把他嚇了一跳。

他湊上前摀住Ice的嘴，比了一個安靜的動作。

作為班上最安靜的學生居然被要求安靜？這合理嗎？Ice把藍眼睛瞇成一條縫，大有要把Wolfman凍成冰狼的意思。Hollywood趕緊拉開Wolfman的手，然後小聲道： 「小聲點，自己看。」一邊朝門內指了指。

Ice再瞪了Wolfman一眼，這才探頭往更衣室內看，這一看，不要說小聲一點，他連呼吸都屏住了。

那是Mav，在長椅上蜷縮成一小團，沉沉睡著的Mav。

說是一團真的一點也不為過，Ice從沒看過有人可以這樣睡覺，因為長椅很窄，Mav便把整個身體像蝦子一樣蜷起來，一條腿曲起來壓在身下，另一條腿因為熟睡的關係微微有些掉到長椅外，一隻手像是沒安全感似的緊緊抱在胸前，另一隻手懸了一小截在椅子外，頭垂得極低，從Ice的角度只能看到Mav頭頂的髮旋，和從領子裡露出來的一小塊後頸。

「好像小動物睡覺喔。」Wolfman湊上來小小聲地說： 「我小時候養的倉鼠也是這樣睡覺，還會把臉埋起來。」

這人剛剛居然好意思摀他的嘴巴。Ice撥開那顆多事的腦袋，放輕腳步走進更衣室，輕手輕腳地靠近他睡成一球的僚機。

Mav睡得很熟，他可以聽到沉穩的呼吸聲，他垂眼看著Mav的臉，果然在Mav眼下看到一抹淡淡的青色。

Ice想了想，總覺得在這張又硬又窄的椅子上睡成這個姿勢一定不是太舒服，於是試探性地伸出左手，碰了碰Mav懸在椅子外的手。

「Mav？」Ice小聲地叫他： 「Maverick？Mitchell？」

「這個音量叫得醒才有鬼啊！」門口的Wolfman翻了個白眼，用氣音對著Hollywood說道： 「是不是分不清楚哄睡跟叫醒有什麼不一樣？」

「別鬧了，小心等下挨揍。」Hollywood把不怕死的搭檔拉到身邊，同樣用著氣音說： 「我們去跟其他人講一聲，以免等下他們進來吵吵鬧鬧的，把人吵醒了他們都得被算帳。」

Ice才不管門口兩個人在嘀咕什麼，他頭疼地看著睡得異常香甜的Mav，不抱希望地再次伸手輕碰Mav的掌心。

這次Mav有反應了，他的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發出了模糊的聲音。

「對不起……」

Ice僵在原地，碰著Mav的手也頓住了。

「別走……」Mav再次發出囈語，這次帶了些許的哭腔，垂在空中的手感受到了Ice的溫度，他像是找到救命稻草那樣死死拉住了Ice的袖口，還往胸口帶了帶，似乎很怕手中的東西溜走。

Tom.Iceman.Kazansky遇到了他在Top Gun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他的袖子被他睡著的僚機抓住了，而他捨不得把對方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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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