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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CJ?】To pray for the star.
猜自己今年應該趕不及發平安夜賀文OTZ所以先拿去年的來墊吧(……)

小時候是個話癆,因此無謂贅字、大量OOC、句子很可怕等等等(?)請自己注意XD

另外含宗教禱詞,但基本上因為當時知識有限(?)所以寫得相當不準確OTZ

最後……裡頭含有一些私設(?),但基本上看到三部初就能懂……吧大概(???)

應該不算虐(吧),不過大概也不算甜?很流水很意識流的那種XD但還是請慎入。

(超級不會寫的)貧民街MODE的小西撒主。

能夠接受的話請往下XD



【JCJ?】To pray for the star.

Merry Christmas to Joseph and Caesar.(2013.)

  深吸口氣,以某種夾帶無可奈何的妥協意味任憑象徵凜冬到來的寒風持續刮過自己身側,年僅16的少年咬緊嘴唇,於再如何都無法僅憑意志便將其止住的生理本能反應下,毫無辦法地感受自四肢百骸不住傳來的抽搐顫慄。
  強頂夾帶濕度的寒風前行,再持續地行走上一陣後,像是於無意識之中被某些什麼給吸引了般,沒有姓氏的義大利少年愕然一頓,將步伐止於某處,而後微仰起首,將面前綴有諸多飾品的存在映入綠瞳之中。


< To pray for the star. >

  許是因整體領土皆於地中海型氣候籠罩範圍的緣故,在羅馬這個城市裡,冬季及雨季可以說是兩個幾乎可以畫上全然等號、象徵同段期間的詞彙;是以在十一月份悄然走過,義大利的首都城市順利跨入一年當中的最終一個月份後,雖不至到達傾盆大雨的地步,可綿綿細雨卻仍是一連多日皆霸佔著整個天際,細微卻確實地困擾著生存於此的每一個人。
  濕潤的濕氣與急遽降低的氣溫相互綜合,輕而易舉地參雜融混,集為一種痛苦而惱人的無聲沉默。來自自然輪轉的考驗極為公正又萬般殘酷地平均降於每人身上,無論是無家可歸以街為床的貧民窟組成、又或縮於家中烤暖壁爐意圖驅走寒氣的居民,無一不盼望著凜冬離去而暖春到來的輪轉交替。
  可即便現下的天候是如此糟糕,糟糕到甚至足以沁入人們日復一日的往常,影響情緒再進而影響整體氛圍的地步,這個世上卻仍是有著即便偉大如自然亦無法隨意沖淡掉的美好存在。
  再過不到一日,十二月二十五日便即將到來的喜悅感正填滿著以天主教為主要信仰的這個國家。
  雖說於一段日子之前,街上便已開始斷斷續續出現相關擺飾以及佈置,然於最初,它們的存在也不過只是醞釀出一種期待般的淺淡氛圍罷了;隨時光點滴流逝,直到日期越漸將近,過節的氣氛也才開始逐漸濃厚起來。
  待到被俗稱平安夜的、距離節日僅剩一日的現下之時,於約莫二十年前誕生於法國的霓虹光亮早已大肆張揚地鋪滿整個街道,在令人不得不驚嘆科技進步之速的同時暈亮這個被全數籠罩於細雨中的城市。
  約莫五年之前才開始興起並蔚為風潮的收音機中流洩出慶典般的曲調,持續而反覆地歌頌欣喜的祈願。
  Merry Christmas、Buon Natale、Happy new year、Buon anno、……──
  誠心感謝的字彙無孔不入,於寒冷而濕潤的雨季裡透過反覆歌頌彰顯存於其中的美好,純粹的喜悅以笑容作為媒介無聲而迅速地渲染,在如此寒季裡有效緩和著因濕潤而自然生成的內心焦躁。
  這種近乎信仰的熱鬧氛圍集結著位於這個城市中的每個存在,無關乎任何性別年齡種族又或其他,無關乎是否將與家人團聚又或僅是無家可歸的獨身一人,亦無關乎其靈魂究係光明無暇又或滿身罪惡。


  含於空氣中的諸多水氣迅速充填本就已瀕臨極限的飽和容量,而後於最終承受不住地凝結溢出,自頂上落下的雨水順從引力拉扯,以持續性的降落連結穿透宛若兩平行面的天地。
  在雨勢仍沒有絲毫轉小的跡象下,融於空氣中的溼度隨著分秒點滴流過而越漸加重,透明無色、存在感卻強大到不容任何忽略的液體不住濕潤著因慶祝節日到來而亮起的繽紛街道,令其於光與水相映的折射作用下,曖昧不明地形成一種朦朧不清的模糊綺麗。
  
  在兩條街道交錯的交叉之處,立有一株位於轉角那隅店家所有、為鋪陳場面而特地祭出的大聖誕樹。
  懸於樹上、琳瑯滿目的諸多飾品散著以電力為能源的微溫光亮,位於頂端的金黃星形周邊綴有一圈電線,使其在獲得電能的供應後,便得以輕而易舉地於夜幕的漆黑之中成為格外明亮的耀眼存在。
  許是因夜空依舊飄著細雨之故,為水氣所浸染、立於面前的柏木顯得有些萎靡沉重,在折射定律這樣被歸類於物理學區塊的自然現象作用下,被水氣覆蓋的綺麗光亮散得有些朦朧,卻仍絲毫不減由點綴於其上的溫熱所發散出的奪目。



  身著單薄衣物的少年狼狽停下顯得有些匆促的步伐,以慣用的右手輕調整了下裹於身上的衣物。
  在無任何雨具的遮蔽下,早已失去所有保暖功能的濕透布料以一種令人著惱的黏滯煩人地附著於身軀之上,是以方才那個整理衣物的舉動,與其要說是欲以其裹緊自己以便禦寒,倒不如說是希冀能夠藉由物理力道,強硬打斷濕氣與自身軀體的直接接觸。
  輕喘口氣,將水氣明顯已達飽和程度、是以並無法稱得上太過新鮮的氣息吸入肺部,簡單和緩己身其實並未紊亂多少的呼息,而後他輕頓了頓,在於心底迅速估算起大概仍需多久才得以順利回至那塊熟悉區域的同時不期然抬眸,將聳立於他面前的巨大存在隔著水氣映入視網膜。
  頂端的星形於電力毫不保留的供給之下盡忠職守地散著廉價卻引人的光亮,確實存在卻又遙不可及地懸於最高處,以崇高的俯視姿態於這樣的雨夜之中無聲注目來去匆匆的諸多行人。
  而他停步於它的腳側,以宛若仰望的姿勢在被水氣遮蔽大量能見度的此時看著它所散出的模糊光暈。

  被他歸類於毫不重要的記憶區塊中的某個片段突地毫無預警地閃入思緒。
  誰在嬉鬧,誰在歡笑,誰追著誰圍繞雖不算大、卻十分精緻的家庭型聖誕樹不住奔跑,又是誰攔住他們,而後將精心包裝過的聖誕禮物以祈願的心情親手交付。
  隨後,用以妝點林木頂端的星被交至他的手上,伴隨著全然信任的眼神及言語。
  
『 拜託你可以嗎,西撒。啊,就像以前的每年一樣,負責掛上去就可以了。
  星星可以照亮黑暗,象徵著主的降生,代表希望,是最重要的存在。
  本來應該由我來掛的,但看起來,西撒也已經到了可以負責扛起家的年紀了啊。
  那麼,明年也是,許多方面都要拜託你了喔。 』


  綠瞳中猛地閃過一瞬光澤,而後他閉起眸,搶在呼吸紊亂起來前將自心底迅速攀升的諸多焦躁迅速壓下,安靜感受那道於數年前便已深埋於底、始終不曾消退的龐大恨意根生茲長的極為迅速。
  綿密性的細雨仍持續下落,於已瀕臨失溫邊緣的他的身軀上毫不留情地雪上加霜;而他咬緊了牙,在試圖憑藉意志抵抗來自環境的惡劣考驗、並於心中暗自希冀自己不會凍死在這個冬季的同時,沒來由的,他有了種模糊而隱約的微妙感覺。
  自己的體內似乎存在著某種極端細微的暖和,以肺部做為中心,沿著用以運送呼息的動靜脈絡緩慢擴散。
  ……或許是因為當真凍到極點了吧,否則又怎麼會產生這樣的錯覺呢。
  先是微微一滯,而後心裡自然而然地生成了這樣的解釋,感到寒意似乎因所生錯覺而褪去了些許,西撒眨了眨眼,而後將目光重新投向仍聳立於自己面前的巨大裝飾物。
  原先分明僅是路過這裡,打算趁不慎穩定的雨勢當真滂沱起來前盡快回到自己居身之處,卻不料竟會在這樣以往只會被他視為擋路的東西面前停下步伐。
  再不快些回去,若真因這種愚蠢原因而凍死在這裡,也未免太過可笑了。
  拉了拉身上以禦寒而言實是顯得過於單薄、導致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的衣物,感受身軀因外在溫度而本能性產生熱量的顫抖,西撒咬緊因低溫而不住打顫的牙,試圖以強迫的外在力道止住依舊持續的生理反應。
  跟著,在意識到自己的嘗試不過只是徒勞無功後,不自覺自唇邊發出嘖的一聲,在因這數日來連續的濕潤氣候而根深於心底深處的煩躁再一次湧了上來,同時也因某種程度的遷怒,而覺自己不但不快些回去反而在這邊盯著聖誕樹發呆,實是備顯愚蠢的舉動。
  Buon Natale。如此象徵祝福的語調不住飄過耳側,充滿喜悅的純粹卻再也無法進入他的內心,於心裡再一次反省了下自己的愚蠢後,少年再次邁開步伐,將雄偉的柏木、以及因這個節日而湧上的許多亟欲忘卻的塵封回憶全數拋諸於腦後,俐落地拐過轉角,鑽入縱錯複雜的小巷。
  然後踏上因年代久遠且無人理會而顯骯髒黯淡的路面,走過一幢又一幢高聳的違章建築,重新回到現下的自己所隸屬的地方。



  踏上一道用以連接兩道彼此間有著高低差路面的、共四階的小型階梯,而後於登上最後一階同時止住步伐,轉向左側以柵欄及諸多紙板鐵皮等廢棄物所圍成的那個區塊。
  這是他的住處,因長期慣行而早已被他、被時常與他一同行動的夥伴們視為他住處的一隅,同時也是他憑藉自身實力,於如此惡劣的環境中所奪得的第一個地方。
  真正屬於自己的地方,也是自己所屬於的地方。
  於心底再次默念了下屬於這裡的自己,沒有姓氏的自己,確實存在的自己,而後他彎下身,在迅速檢查了下自己於數日前因應天氣臨時搭建出的避雨措施沒有任何問題後,他掀起被作為活動門的紙板,而後於自己所建立起的狹小空間中迅速地打理起自己。
  將不久前於街頭上見著聖誕樹時,內心曾掀起的一切波瀾皆全數回歸平靜。



  親愛的神、聖靈、聖子主,感謝您垂聽我的禱告,感謝您讓我與家人得以於您降生的日子裡團聚,願這樣的時光得以長久不變。奉親愛的主之聖名獻上最為懇切的禱告,阿門。

  曾熟記於心的如此禱詞在即將入睡前於心中自然而然流過,輕巧得不帶一絲痕跡。微滯了下,先是坐起本欲直接躺下的身子,跟著他眨眨眼,在記憶因此一起點而全然無視他己身意願開始迅速回溯地同時驚恐地察覺,隨著禱詞的無端憶起,更多為他亟欲塵封的那些往昔也開始接續不斷地雜沓湧來。
  立於被稱作家的室內的聖誕樹、被他親手置於頂端的那顆明亮恆星、圍繞於他身側周遭的弟妹、那個人的笑容……
  於一瞬猛地顫抖了下,跟著備顯難堪地咬緊了牙,他在徒勞無功地竭力克制那些不顧他意願於腦海中閃過的片段同時閉緊了眼,順著憶及一切的源頭禱詞默念,近乎求救般地開始自10歲後便從不曾再做過的禱告默念。



  讓我忘記,別讓我想起來,不要逼我想起來,請讓我忘記,請不要讓我想起來,請不要逼我想起來,拜託讓我……
  ……親愛的聖主,懇請您垂首傾聽我睽違已久的禱告。



  幾乎是在睜眼瞬間便立即意識到自己現下所身處之處並非現實,但即便能清晰意識到自己正在作夢,於一時之間倒也無法做出除卻靜觀其變以外的其他反應。
  大致環視了下周遭,將四下擺設迅速掃入視網膜中,明顯不屬義式風格、但卻於許多細小之處帶點微妙南歐味道的屋內空間裝潢雖算不上多麼豪奢,卻確實十分寬敞。
  先是微愣了下,跟著在心底自然生成『看起來像是事業有成的經商人士擁有的房子』一類揣測的同時,西撒卻也無法不去對相映伴隨而生、且隨時間流逝開始不住加深的疑惑感到在意。
  他從沒有任何曾居住或拜訪過這個空間的記憶。
  那麼為什麼,自己的夢境中竟會出現這種他從未留下過任何印象的空間?
  微皺下眉,雖說確實感到在意,卻倒也沒有再繼續糾結於這類不可能獲得解答的問題上的打算。他抿了抿唇,而後微一側頭,將視線轉至被擺放於該處的木桌。
  跟著,就在他將目光投去之時,記憶中本該空無一物的、被磨得光滑的桌面上卻驀地出現了一項明亮而刺眼的存在。
  瞪視著乍地浮現於眼前的、亮晃晃的星形飾品,於非關現實的如此幻境之中,源於心理的排斥直接化為生理上的不適,全身猛的一震,西撒自唇瓣中迸出嗚的一聲,跟著他握住拳頭,在強忍住將它直接砸到那顆星上的慾望的同時,因痛楚導致而自然垂下的視線之中卻猛地多出了一雙屬於人類的腳跟。
  「……!」隸屬生理本能的驚詫先是於瞬即立刻湧上,隨後卻又迅速意識到『身處夢境之中,無論發生什麼怪事都不值得驚訝。』之事實,西撒輕眨下眼,於敏感察覺到猛地襲上身軀的那股不適似乎已因不明原因而減緩許多後重新抬起頭,仔細打量起乍的出現於自己面前的那個存在。


  那是一個看上去約莫三、四十歲上下的高大男人,與髮色相近的深色瞳孔並未瞧向他所在的方位,而是將視線落於那個引發他強烈不適的物品之上。
  雖說對方確實是於他的夢境之中擅自登場出現的角色,卻也不代表對方便因此而負有需主動搭理他的義務;先是因對方的徹底無視而感到某種程度的不悅,跟著在微頓了下後,西撒聳了聳肩,倒是選擇向前踏上一步地打算主動開話了。
  「……喂,大叔,……」
  卻不料才方將適當的稱呼詞道出口、甚至就連問語開頭都還來不及道出之時,被他稱作大叔的男人便已率先有了舉動。
  在到對方甚至連目光都沒有轉來,僅是逕自將套有手套的左手伸向桌上所擺放的那顆恆星之時,西撒也迅速地自對方再簡單不過的這個舉動中清晰得知兩個訊息。
  對方似乎並非故意無視,而是確實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以及,自對方的袖口及手套間所空出的縫隙看來,對方的左手並非人類擁有的手臂,而是以目前的他無法想像的先進科技所製成的精密機械。
  雖說過往從未曾見過諸如機械手背一類顛覆他想像的先進存在,然因自己這數年來的生活圈始終限縮於羅馬的下流階層之故,是以即便世上某個國家真有人開發出類似的技術,想必他也不會有什麼得以得知的管道。
  況且還是那句,既然身處夢境之中,無論發生什麼怪事都實在不值得感到驚訝。

  在男子隔著手套、俐落拾起被放於桌上的星形之時,週遭的景色又再一次有了轉變。
  象徵過節氣氛的聖誕樹及堆滿其周圍的諸多禮物盒,圍繞於男子身邊、看起來像是對方妻子以及女兒的存在,豐盛到足以擺滿整個長型餐桌的食物饗宴。
  一切的一切皆與他曾有過的那個空間沒有絲毫差別。
  身處無法橫跨的鴻溝之外,以一種比料想中要再平靜上許多的心情安靜凝視正於非關現實的夢境之中上演的喜樂,西撒眨了眨眼,在無法察覺他存在的一家人朗聲讀頌禱詞的同時,以一種久違的虔誠默禱於心裡安靜感謝天父。


  親愛的聖主,蒙您垂聽我久違的禱告:感謝您沒有令我想起那段過去,感謝您沒有讓我見到那個傢伙。
  奉您之聖名獻上最為懇切的祈願,阿門。



  在那看來極為豐盛的餐點盡忠職守地餵飽了座席間的小家庭之時,身為徹底旁觀者、因此除卻立於一旁外似乎根本無法做上什麼的西撒,也已藉由三人並不算少的互動及談話大略地推出了幾個事實。
  首先是那個在最初被他稱為大叔的男子。臉部雖有著更偏英式的深刻輪廓,但無論自其言行又或舉止看來,都該將這傢伙歸類為不折不扣、理論上所有義大利人都不會太過喜歡的美國佬。
  再來是男人的妻子。自相貌、口音、某些說話習慣及出現於桌上的幾道菜色看來,應是與他同樣國籍的義大利人──或許她於義大利人中便是屬於少數的那種例外吧──。藉由男人及女人間的交談通常是以義大利語為主、英語為輔此點,西撒推測他們應當是於女方及他的祖國中相識的。
  最後是坐於兩人中間,於席間不住嚷嚷爸爸(而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對女孩何以不喊爹地又或Prade、而是爸爸此點感到好奇。)及媽咪的、這對夫妻的獨生女兒。像是將父母雙方於外貌上所擁有的優點皆全數繼承了般,身為混血兒的女孩有著一張恰到好處綜合所有特徵及優點的好看臉孔。在用餐期間,三人間的交談幾乎皆是以義大利語為主、英語為輔的方式進行,藉此不難推測他們平日的溝通模式應該皆是如此。
  在藉由觀察而於大致上做出上述此些結論後,一面百般無聊地等待已將用餐告一段落的三人,西撒一面重新環視起這個非關現實、隸屬幻境之中的室內空間。
  雖說確實明白夢境並無任何道理可言此項事實,但還是想知道,自己究竟為何,會夢到這些與他的人生毫無交集的遙遠存在?

  操有口音的義大利語飄過耳側,將西撒本已有些飄遠的思緒重新拉回現實環境。
  「那麼,星星,就拜託妳了可以嗎。掛上去就好囉。」
  「可以嗎,這是爸爸的寶物吧?」
  「啊。但妳也是爸爸的寶物,所以沒問題的,拜託囉?」
  「……嗯!」

  得著寶貝女兒的首肯,男人勾起淡淡的笑,而後眨了眨眼,在將不久之前曾引發他強烈不適的那顆恆星遞出之時,視線也不其然地微微一抬,跟著再自然不過地落至他所身處的地方。
  分明在經由最開始的試驗後便曉得男人無法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但在望入對方視線的那一瞬間,西撒卻覺得對方的瞳孔似乎緊縮了下,那張令他怎麼都看不順眼的面孔之上逐漸流露出了些許驚訝……
  眨了眨眼,跟著於再次定眼想要看得更加仔細之時卻感受到身軀猛地一陣,幾乎在瞬間便立即意識到這是即將自睡夢中清醒過來的徵兆,西撒閉上了眼,而後在屬於男人的面孔猛地糊去的瞬間順從地依照腦部指揮,將方才所經歷、所觀看、所推測的一切於睜眼做起的那一瞬時全數忘卻。
  


  於親手打造的居所之中猛地坐起身,而後有些疑惑地低頭,將因過度熟睡而附著於瞳孔上的生理上淚水眨去,西撒打了個呵欠,跟著在就連自己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莫名情感驅使下再度重新閉上眼眸,沉默地於心中喃喃誦起極端久違的晨間禱詞。

  ……親愛的聖靈、聖子主,請垂聽我的禱告。
  感謝您於自己降生的這個美好日子裡給予我西撒一個美好的早晨。
  請庇護我,令今晚進羅馬城內的一切計劃皆能順利進行,同時也請藉由此來指引我勇於面對將來的命運。
  奉親愛的主之聖名獻上最為懇切的禱告。
  阿門。



-Fin.


[只是補述]:

  於方踏入自己房內的瞬時便立即意識到某個理應去攤死在隔壁房間床上、而不是在這裡佔著他的椅子衝他舉手招呼的傢伙存在,房間之主──西撒‧安東尼奧‧齊貝林輕挑下眉,將一瞬間自心底湧起的、某種於慣性下逐漸累積出的疲勞感默默壓下,而後以一種近似毫無辦法的無可奈何,向著第無數次在未經他同意的情況下便擅闖他房間的少年扔了個白眼過去。
  「JOJO,」「嘿嘿,西撒你的下句話是,JOJO,我可沒有請你進來。」
  「我可沒有……嘖。」
  於接收到對方的語句前分明已於半下意識的狀況下將於心底萌生的第一反應道出口,然在耳膜接收到那在他聽來明顯無異於挑釁的、對方所道出的字句後,卻又當真不想就這麼讓對方稱心如意。西撒頓上一瞬,雖是選擇硬截斷仍未道盡的言語,可在一時之間倒也真想不著什麼能夠接得順的其他字句,是以最終也只能再不甘地嘖上一聲後,便將這個話題輕巧揭了過去。「你房間不是在隔壁嗎,別沒事隨便跑到別人房間來。」
  雖然如果可以的話,他更想做的其實不是在這邊日復一日地跟總是愛亂闖他房間的傢伙宣導男人應當遵守的禮儀,而是直接把對方指過來的那隻手指給狠狠折斷才是。

  「哈,什麼?怎麼可能沒有原因啊,當然是有原因才過來的嘛。」聞得(在他聽來)明顯是明知故問的字句,先是無法抑制地迸出一個不可置信的單音,跟著卻又立即意識到自己目前似乎仍有求於對方的事實;就著仍落座於人家椅上的姿勢,喬瑟夫‧喬斯達合起雙手,以一種彼此都知道不過只是佯裝出來的可憐模樣瞧向仍站在門口裝模作樣的對方。「這個啦,這個。」
  雖說因為忙著雙手合十做出拜託動作、是以甚至連手指都沒有伸出,然意味不明的語句之中卻包含有對接收方得以輕而易舉明瞭所謂『這個』的大量自信。
  跟著果不其然地,就如同先前每天皆曾有過的發展般,以代名詞為基礎的對話便這麼自然而然進行下去了。
  「哈?不是昨天就跟說是最後一次了嗎,那個是老師親手幫你帶上的,你就乖乖去請老師幫你解開吧。」
  心中默默打定了『今天絕對要強硬拒絕,不能再被這傢伙呼嚨過去』的決定,擦著因才方沐浴完畢而仍未全乾的金髮跨步上前,跟著在於對方面前站定後,西撒以一種沒得商量的表情,朝正意圖用充滿期待的大眼動搖他決定的傢伙搧了搧手。
  「什麼嘛,只是要刷個牙而已,既然這個靠西撒就可以解決,我幹嘛要去找那女……咳,不就沒有在睡前特意去打擾老師的必要了嘛。」
  「……你啊,對老師尊敬點。」自是沒有漏聽對方到出口的每個字句,沒好氣地伸手敲了下眼前這個向來善於陽奉陰違的傢伙,再次提醒自己絕對不能心軟的西撒口上一面這麼道,一面一屁股坐上被擺放於桌椅旁的床褥。「快點,找完老師後就快回去刷牙和休息,明天還有很多訓練呢。」
  「Oh No──不要這樣嘛西撒──」
  「……」
  「……西撒?」
  「……」
  「西撒──」
  「……」
  「西──撒──」
  「……」
  「……西撒……」
  「……」
  「……小西撒……」
  「……不要叫我小西撒。」本是抱著一語不發就這麼讓那傢伙自顧自繼續下去、反正等到他累後自然就會自己滾了的打算,卻不料對方竟猛地迸出一個令他一時不及反應過來的稱詞,先是頓上一下,跟著在意識過來後,西撒才發覺到自己竟於半下意識的狀況下便將用以反駁的詞句給自然扔出口了。
  「嘿。」因成功獲得來自對方的反應而笑了出聲,自椅上刷地一下蹦起,因經驗法則的歸納慣性而曉得進展到這裡大概就算成功的喬瑟夫湊上前,得意地朝比自己再要大上一歲的男孩眨了眨眼。「吶,小西撒……」
  「……我說過不要這樣叫了吧,搞清楚,我可比你大一歲啊JOJO。」分明是以略帶懊惱的反省之意瞪向在他看來明顯是在挖坑給他跳的傢伙,可在對上對方的視線之時,本是緊抿的嘴角卻竟於本人不自覺的狀況下默默上揚了些許,直到他察覺自己於數秒前才暗自決定絕對要貫徹到底的決心似乎又再一次敗於對方的懇切眼神下時,自己的手已經主動觸上被罩於對方口上的、用以訓練呼吸方式的黑色面具了。
  「哈?稱呼什麼的無所謂吧,叫小西撒又順口又可……等、等等、我不說就是了,不要停下動作嘛西撒──」
  「……你這傢伙。」頭疼地按了下似乎正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卻也清楚自己根本拿這傢伙完全沒轍,於心裡再一次深刻反省了自己的毫無原則,西撒輕嘆口氣,卻終究還是示意對方再彎下來些,跟著就著坐姿,將拆解訓練面罩的諸多動作再續銜接下去。
  怎麼說呢,某方面而言,明明帶著訓練口罩卻還有辦法擠出此種誇張表情,還真是令人敬佩的強大能力啊。
  ……雖說根本一點都不讓人羨慕就是。

  幾乎是在罩於對方的訓練工具才方被取下的那一瞬間,直起腰的少年便立即大聲歡呼了起來。
  「哈──果然清爽多了,Thank you啦,小西撒。」
  未經硬物遮擋的聲線較之往常又要再多上一分活力,以格外誇張的姿勢蠕動了下被長時間罩住的雙唇,而後喬瑟夫抬起右手,將佈於其上的細小汗珠俐落擦去。
  以一種近乎死目的視線無語看向那個在目的達成後便又繼續以那個可愛過頭的暱稱喊他的傢伙,西撒深吸口氣,先是努力抑制下立即將面罩再重新硬套回去的衝動,跟著以一種經過刻意調整、再正經不過的聲線道出(雖是日復一日持續下來,但卻顯然一直沒起到什麼作用的)認真聲明。
  「先說好,下不為例啊。」
  「是是。」偷笑了下,於長久下來早已將對方那句下不為例的含意逕自解讀為可以隨時再來,喬瑟夫彎下身,絲毫沒有任何愧疚感的拍了拍面前又再一次陷入自我厭惡以及糾結的夥伴肩膀。「那我先去弄弄,等等再來找你,明天也拜託囉小西撒。」
  「哦,快……等、給我等一下,沒有人答應過明天也要幫你弄啊!」



  「說起來,沒想到小西撒你竟然有這種東西啊。」百般無聊地把玩著戰鬥搭檔擺放於桌上充作擺飾的星形,一面以食指指尖輪番按著五個星形上的尖角,喬瑟夫‧喬斯達一面抬起頭,對上因他這麼個詢問而將目光投來的對方視線。「還真是有意思呢,這個。」
  有些死目的向分明已警告過、卻仍是自顧自隨意喊他的傢伙投去一眼,西撒輕咳了聲,努力抑制住直接將拳頭敲上對方腦袋的衝動,直接無視稱謂地動唇扔出用以解釋的字句。
  「啊,那個啊,是禮物。」
  「禮物?」因聞得明顯夾帶大量故事性的字彙而顯露出饒富興趣的表情,在經擁有者的默許後,喬瑟夫將其握於掌心,跟著抬頭望向似乎打算開始講古的傢伙。
  自原先坐落的床上站起身子,伸手取回本被對方把玩的飾品支配權,西撒睨了對方一眼,卻倒是沒有什麼欲隱瞞又或因對方未經自己同意亂動東西而不悅的表現,僅是在輕拋了拋自己所有的物品後,便於對方一副明顯想聽故事的表情凝視下,將話題再續銜接下去。
  「大概兩個月前,我還在羅馬的那個時候,因為聖誕節才剛過去,許多店家都忙著拆除之前擺出來當噱頭的那些擺飾。那天,因為夜班的打工那裡出了點問題,回去的時間比平常晚上一些,然後就遇到大概也是夜班人員的一個女士,正努力拆著他們店裡所擺出來的那棵聖誕樹上的所有擺飾……」
「然後,你這花花公子因為無法袖手旁觀,就藉著上去幫忙之名搭訕人家,然後得到了這玩意做為定情物?」
  在聞得『女士』這個某方面幾乎等同對方關鍵詞的字彙,立即於腦海中勾勒出故事大概原貌的喬瑟夫撇了撇嘴,再次輕而易舉地發揮了自己預測劇情的拿手本領。
  「嘖,什麼搭訕,太失禮了。」因對方雖無什麼錯誤、卻因過於直白而顯得有些不妥的用詞揚了揚眉,被戰鬥夥伴稱為花花公子的少年似笑非笑地微微勾起嘴唇。「救助陷入困境的女士,是每個紳士都該做的舉動吧;再說它也不是什麼定情物,只是對方用以表達感謝的小小心意罷了。」
  「切……」自唇瓣中蹦出一個明顯代表不以為然的單音,卻倒也沒有與對方在紳士與否的話題上繼續纏繞下去的打算;時常被養育自己長大的史比特瓦根先生和對方記憶中某個存在做徹底比較的喬瑟夫眨了眨眼,當機立斷地迅速切換了下個話題。「我說,既然是禮物,小西撒你就把它送給我怎麼樣?」
  「……哈?」先是因對方遠超乎自己意料之外的極厚臉皮而不由自主地發出一個象徵愣怔的單音,跟著在迅速回過神來後,當然不可能答應這種要求的義大利人立即迅速無比地蹦出象徵強烈拒絕的字句。「等我死了後再說吧。」
  「Oh No──小西撒你太小氣了──」
  「什、什麼小氣,別人送的東西不能輕易轉送是常識吧!況且還是女士給的東西,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轉給你這傢伙啊。」
  「呿,就直說自己是花花公子不就得了。」
  「……什……!」

  「……所以說,JOJO,你以為我西撒是什麼人啊。」於再鬧騰上一陣後才重新憶及明天仍有地獄般的豪華訓練菜單在等待他們的事實,意識到不能再這麼跟對方繼續混下去,不知從何時起又重新坐回床上的西撒微抬起頭,以仰望的姿態望向那個顯然很是中意那個飾品的傢伙。「不要以為裝出這種想要硬凹星星的樣子,我就會忘記將口罩重新帶回你嘴上的事情啊。」
  「……啊?嘿、嘿嘿……」雖是配合般地發出一陣備顯尷尬的笑聲,然其神色舉止中卻全然沒有任何一些計謀被識破的為難感在,喬瑟夫吐了吐舌,倒也不敢再玩下去眨了眨眼,而後主動地拿起用以訓練他呼息的口罩,向於不知不覺間已變為負責照顧他這方面需求、立於面前的戰鬥夥伴遞去。「來吧,小西撒。」
  與繁雜的脫去裝置比來,將其重新套上的步驟便顯得簡短許多,是以在被套方配合及動作方毫不拖泥帶水的俐落舉動下,於這一個月期間皆會盡忠職守發揮其作用的口罩便又重新回到綽號JOJO的少年臉上。
  「那麼晚安啦,明天見,小西撒。」衝著明日還要一同訓練的夥伴揮了揮手算做告別,而後喬瑟夫微轉過身,向房門口筆直走去。
  而在步伐即將邁出空間之時,身後竟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傳來了帶點遲疑的叫喚聲。
  「……JOJO。」
  「……小西撒?怎麼了嗎?」
  因難得包含於對方聲線裡的停頓而疑惑地轉過了身,喬瑟夫眨了眨眼,歪頭望向手上仍握著那個於不久前才被他們做為玩鬧話題的星形的少年。
  「我說啊,你真喜歡這個?」
  「這……?啊,啊。」先是發出帶點疑問的詞彙,隨後又立即因對方微揚手的示意舉動而意識到所謂的『這個』,搔了搔頭,喬瑟夫瞇起眼睛,給予對方一個算做肯定的回應。「算是喜歡吧,看上去就很熱鬧啊,小時候不都還會期待哪天能夠親手把星星掛到樹頂上面嗎。」
  「……這樣啊。」因對方的回應而迸出如此詞句,西撒再頓了下,而後在接收者因他似是顯得有些不對近的反應而有些擔心地向前踏上一步、打算張口說些什麼之時重新抬頭,以一種與往常相較之下全然無異的正常態度再續說道。「雖然不能送你,但如果你以後肯來我家過聖誕節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把掛它的資格交給你,接到邀請時別太感動啊渾蛋。」
  「呿,話說得這麼滿,我看你這花花公子一副就是定不下來的樣子,搞不好我JOJO還比你早建立家庭呢,收到喜帖時別羨慕我唷小西撒。」
  「哼,沒交過女朋友的傢伙在說什麼大話。」

  默契地將毫無營養的打鬧對話停止於此,跟著在經數秒的靜默後,忍俊不住的微勾起嘴角,坐於床上的西撒抬起眸,瞧向雖因訓練面罩擋住視野而看不甚清、但自其面龐上卻仍能明顯感受到笑意的對方。
  「……JOJO。」
  「嘿?」
  「明年我一定會寄邀請的,所以給我活下去啊渾蛋。」
  自對方傳遞而來的詞句裡明顯感受到夥伴對深埋自己體內那兩名毒戒的擔憂,喬瑟夫閉了閉眸,跟著於再復睜開的同時微微動唇,給予對方一個充滿肯定的回應。

  「啊,我知道。」


Fin.

靈感來源很奇妙,總之大概就是『好想讓他們一起等聖誕節到但為什麼認識時間跨不到呢(。』的想法作祟…吧這樣。(??)

是基於『想送給那時候的西撒一點溫暖』(?)才會想寫這樣的故事,補述那邊則是希望能寫寫看『當初之所以會喜歡上他們的那份熱鬧(?)感』…w

最後謝謝點閱:)…當年的自己果然很年輕呢(???

明年也要繼續跌JOJO和填坑www也要繼續努力今年的賀文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