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第三章、 繁花印(2)

看到滿身是血的少女被卯兔和化為人形的夜彌一左一右架回來的時候,冴木的內心是麻木的。
「……什麼情況。」揉著太陽穴,冴木一臉心力交瘁,連讓少女給自己消停一會兒的話都不想說了,反正從來就沒成功過,「剛剛那個動靜是你搞出來的?」
由良抬起頭,一臉茫然的噴了一句:「你沒有叫啊?」
冴木:「……」
什麼玩意。
「抱歉,冴木先生。」卯兔連忙解釋:「剛剛小由良離聲源太近,現在可能還有點混亂……」
「是嗎。」盯著自家不省心的下屬咕噥著一串聽不懂的音節,如果不是少女的臉色蒼白冴木還以為對方其實是喝醉了,「要請醫療部的人過來嗎?」
「不用,不嚴重的,只是很單純的暈眩,我剛剛已經先幫她處理過了,躺一下就好。」
點點頭,冴木讓卯兔和夜彌將人帶到了休息室。
「說吧,怎麼回事。」
知道少女很能作是一回事,但她作了啥冴木還沒有神通廣大到能夠立刻猜出來。
卯兔和自家式神對看了一眼,解釋自己是代替書院裡的博士跑腿,送來一些附魔武器的維修資料及一些案件線索,其中也包括冴木和由良正在調查的這起殺
人案件,前往的過程中被突然冒出來的小怪異攔住了去路,七嘴八舌的說由良被很厲害的傢伙纏住了快點去救她。
「等我到的時候小由良已經被壓制住了,所以就讓夜彌出手。」卯兔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作為由良的兵符繪製者和接觸最久的人,她很清楚少女繼承的妖力有多強勢,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由良被壓制到連反抗都做不到,「之前驗傷的時候我也在場,我能確定那個妖怪救是造成那些傷痕的兇手。他很強,如果不是夜彌身上有破魔紋,不怕威壓壓制,我也不確定能不能脫身……冴木先生,」女孩的表情很嚴肅,接過夜彌的過來的資料交給他:「老師他們對這次案件也很在意,屍體上殘留的力量很……邪惡,一般的怪異不會有這麼邪惡的力量。」
冴木的身體一震,「你們的意思是……」
卯兔點點頭,「老師他們懷疑兇手可能……是神靈。」
「把懷疑去掉,那傢伙就是個下作惡劣的混帳神明。」
冷冷的嗓音從身後傳來,三人回頭,看見由良正齜牙咧嘴的從沙發上撐起身子,「我被那個力量衝到差點變成殘廢,絕對錯不了。」
卯兔幫她扶正坐好,冴木則打量了下她的臉色,「沒事了?」
「死不了。」鈍痛還沒完全消除,但起碼不會胡言亂語了,一想到剛才自己在混亂狀態下都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由良臉色一下就黑了,再回想到傍晚那一戰心情又惡劣了一個度,「還有,那傢伙不是白臉,而是臉上蓋了塊白布,通報者應該是嚇壞了或是沒看清楚,長髮,大概這麼高,穿著是一件褐色的袍服,袖口很寬,長度垂下來的話能蓋住整隻手;另外,雪花說她在兩個禮拜前見過死狀一樣的受害者,在現場也有看到這傢伙,我猜他應該有前科,但沒有被發現。」
卯兔點點頭,「老師也是這麼猜測的。」
冴木瞇起眼睛,「繼續。」
「那傢伙……我覺得很奇怪。」由良說道,「他並沒有下殺手,反而是想抓住我的樣子,打的很保守,一直到我刺傷他才下狠手。」她深吸了一口氣,窒息的感覺太強烈,彷彿在鬼門關走一遭讓她不得不給自己一個喘息的時間才能繼續說下去:「但是卯兔和夜彌來了之後他又開始龜縮,一直想辦法跑……我捏不准是不是因為負傷了才想逃,畢竟以他的力量強度而言我覺得多一個夜彌根本沒有差別……你幹嘛!我說正事你不要在那邊動手動腳!」
「這是對我身為式神的尊嚴的挑釁!」覺得自己被內涵了的夜彌大喊,不依不撓的往由良身上撲。
「滾!我實話實說!」由良一巴拍開他的臉怒道:「卯兔你還看笑話!快叫他下去!」
「夜彌。」
女孩笑咪咪的輕喚一聲。
男人的身子一僵,乖乖的坐了回去。
「反正,這一次交手下來我覺得他的行為很矛盾。」煩躁的撥了撥雜亂的頭毛,由良乾脆把髮圈扯下來,深色的髮絲散在肩膀上,「如果他就是那個殺人兇手,那他為什麼和我對打的時候要保留實力?如果他過去殺人都沒有被發現,為什麼這次卻暴露了?還要留下類似挑釁一樣的信息?還有,為什麼沒有把目擊者滅口?」
「確實……」冴木沉吟,「我和時屋也有打探到一些沒有被發現的受害者,等等我再讓人去找找看過去有沒有類似的資料,他的樣貌我也會再交代下去……對了,有看到他的長相嗎?」
「試過了,沒有。」由良搖頭,「他不讓我掀開,那塊白布也很不對勁,居然怎麼飄都不會把臉露出來。」
「會不會是封印?」卯兔柔柔的推測,「以白布作為媒介封印他身上的一些東西?」
「不排除可能。」但會是封印了什麼東西呢?
由良想不透。對方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越想越容易陷入死角。
「你們還沒交代剛剛那一聲是怎麼弄出來的。」冴木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由良一抬頭就看見自家上司不怎麼好看的臉色,「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你做了什麼,由良?」
「這不是我的血……」在冴木的死亡凝視下由良乖乖的把辯解的話嚥了回去,「……他逃走前我用妖力把他的原型逼出來了。」
見冴木眉頭一皺,她連忙往卯兔身上指:「卯兔可以作證!我值勤期間將妖力用在兵符以外的地方不是為了私慾!」
「我可以作證。」有些無奈的瞥了她一眼,卯兔點點頭,「小由良是為了將對方的原型逼出來才動用妖力。」
見倆女孩一搭一唱,冴木簡直沒脾氣了,默默的把一張乾淨的手帕遞過去:「行吧……把臉擦一擦,看出什麼了?」
這下連卯兔和夜彌都轉過去盯著她看。
「是一隻鳥。」
由良一邊擦臉一邊回憶道:「深色羽毛,體型很大,比夜彌大,有好幾顆頭……其中一顆是斷的,還在流血……咦?」她有些疑惑的看著左手背上的血漬,「怎麼擦不掉?」
「什麼?」冴木探過頭去,「這什麼,繁花印?不是你瞞著我偷偷去紋的吧?」
「欸你還別說看起來真的像繁花……不是!我撒了一下午的網哪裡來的時間紋身!嘖,看太多沒有美感的東西,現在連塊血漬看著都藝術了……卯兔你有沒有想到什麼……夜彌?」
突然發現式神的臉色不對,由良皺起眉,發現他正盯著那個看起來像繁花印的血漬,「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那傢伙。」夜刀神抬起頭,臉色是難得的嚴肅,「是不是有十個頭?」
「嗯?你等等,我想一下……他飛太快了,當時又很暗……好像是?如果算上那顆斷掉的。」
「夜彌?」見自家式神的表情比剛才更陰沉了,卯兔擔憂的拉了拉他的衣角。
「……去向六生書院申請支援吧,冴木,這傢伙你們應付不了。」冷冷地拋下一句,夜彌站起身,嚴肅的看向一臉驚訝的冴木,「另外,如果不想要這隻小雷獸出事,就讓她先暫時住到書院那裏去。」
「那傢伙是鬼車,這個繁花印代表這是他的下一個目標。由良她被盯上了。」